第8章 誠實
第8章誠實
秦謹跨進院子轉身反栓大門。
秦老太太上前錘打他：「死小子跑哪兒去了！不知道家裡頭擔心啊。」
秦謹撮著秦老太太的手，嬉皮笑臉：「這不回來了嘛。」
他進屋打開包，李嶠一眼看到麵粉和肉，還有蜜三刀之類的小零食。
哪裡搞來的？
這段日子不是稀粥就粗糧，她都快忘記麵食什麼味兒了。
好饞啊。
包底有個紙質的包裝袋，秦謹拿出來扔床上：「給你的。」
李嶠受寵若驚，他不是瞪她就是罵她，還以為他很討厭她，想不到竟會為她準備禮物，打開一看，一件紅大衣。
觸手柔軟，樣式也好，上面的吊牌是繁體字。
外貿單？
「奶奶，你的。」秦謹拿出一個更大的袋子。
秦謹又拆開蜜三刀的包裝，拿起來往秦老太太嘴邊放。
「那算了。」彭春花嗅了嗅：「你家院子里好像有股肉味，哪來的票買肉啊？」
彭春花說明來意：「村東頭馮光棍明天要娶媳婦，主事的讓我喊幾個人早上過去幫忙準備飯菜，你明天有空的吧？」
叩叩叩！
大門被敲響。
他起床穿衣裳。
李嶠拍著胸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你這麼晚來幹嘛？」
「人家叫誠實，你個滑頭！」
「我是那種人嗎？」
李嶠收拾洗漱，外出潑水時，旁邊小巷子探出的頭嚇得她魂不附體，當即一聲驚呼：「啊！」
李嶠坐最外面，回道：「來了。」
彭春花瞥到她還握著筷子：「正吃著飯吶？」
「人咋問她咋回，人要問她我帶了啥，她不得一股腦全說了？笨蛋。」秦謹罵道。
「不巧了，我已經和韓校長他們約好明天進城買複習資料。」李嶠其實想幫忙，宴請結束能分到喜糖。
耳邊傳來一陣唧唧聲，他下意識望向兔籠：「兔子還沒吃啊。」
李嶠：「……」她看著很蠢嗎？
餛飩煮好，一家人圍坐一桌吃。
秦謹：「明擺著啊，你說你一直在家看書遇到不懂的咋解決？找知青？」
……
「咦，嶠嶠包的餛飩真好看，像元寶，咋包的？」秦老太太稀奇道。
秦謹：「……」脾氣不小！他提步出去，徑直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使喚他和面。
「屋裡頭，你想見他嗎？」
秦老太太：「嶠嶠稀罕著呢，你走的前一天晚上兔子下了三個崽子。小丫頭經常撿人不要的菜葉子回來洗乾淨喂，這兩天小兔子也能吃菜了。」
秦謹揶揄：「她可能學了很久才會覺得你一學就會的聰明。」
李嶠吃了兩塊甜點膩了，停嘴坐書桌前看書。
「基本沒有不懂的呀，找他們也是為交換書看。韓校長你認識吧，他平時都請教我。」
李嶠：「……」她氣紅了眼，惱道：「你個壞蛋小看人！」
天色暗下來。
死學還考不上大學，豬腦子！
復讀也是白搭！
秦老太太一下子就記住了步驟，包得比李嶠的還周正。
秦謹：「……」
彭春花鬧個大紅臉，嗔道：「你會不會說話呀？我見他幹啥？被人聽見還得了？」她走了。
洗漱乾淨鑽進被窩，里裡外外一股子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李嶠示範了一遍。
她上前移開門栓。
秦謹哈哈大笑：「你的水平還教他？你不教人家明年說不準能高中，你一教好了，徹底沒戲了。」
太陽的餘暉漸漸消散，室內變暗。
剛把鞋脫了，李嶠轉頭盯他腳，他又套上鞋，還是洗洗再睡吧。
李金花直抹眼淚：「我沒地去了。」
一身新的棉衣棉褲，秦老太太左右翻看，喜歡的不得了。「不是偷搶的吧？」
「你們小兩口好一陣不見了，肯定有話說，我不打擾了。」秦老太太裝上票子，夾著衣裳，提麵粉和肉出門，打算晚上剁餡料包餛飩。
秦謹真怕她下一秒掉眼淚，心一軟拿吃的給她。
「哦，走！」李嶠關上門，領李金花進屋。
咬一口，尤其嫩。
秦老太太比劃著衣裳：「可說不準，畢竟大家都叫你秦二流子。」
李嶠也厚著臉皮上前拿來吃，表皮酥脆，蜜汁清甜，棉軟不佔牙。
他閉上眼，下一秒沉沉睡去。
他是被一陣咚咚剁案板聲吵醒的，外頭的天空暈了一層紅霞，李嶠仍然坐窗前的書桌邊看書，她每天都這樣？
李嶠大窘，手背到後面：「是啊。嫂子有事嗎？」
李嶠聽到動靜回眸一笑：「你醒啦？」
有了媳婦，確實和以前不一樣，被窩都是香噴噴的。
李嶠合上書本踏出房門，移步至廚棚幫著包餛飩。
免得她哭鼻子罵他粗魯。
「秦奶奶，是我。春花。」
「能進屋說嗎？凍死了。」李金花哈著手，躬著身子。
想不到區區一碗餛飩，竟有這麼多滋味。
彭春花眼前一亮：「阿謹回來了啊，好一陣沒見了，人呢？」
秦謹白她一眼，又對老太太道：「你是我奶奶不？不想我點好。」
李嶠夾起一個品嘗著，皮兒薄薄的軟軟的，依稀可見那嫩紅嫩紅的餡。
「三姐，是我。」
李嶠豎起大拇指：「你好聰明。」
李嶠噗嗤一笑，把她想說的說了。
秦老太太在屋子裡輕笑個不停：「嶠嶠真幽默。」
「好吃。」秦老太太咬了一口說。
「出什麼事了嗎？」李嶠關心道。
秦謹取出包內的所有物品，給了秦老太太一沓糧票和豬肉票。
李嶠跟上聞，的確有股香噴噴的肉味兒。「今天阿謹回來了，帶回一大塊豬肉，奶奶剛鹵了豬油。」她指著廚棚案板上的豬油渣：「你嘗嘗，很酥。」就是太膩了。
李嶠推到一邊，奶奶正在剁餡包餛飩，她得空著肚子留裝餛飩。
秦謹上前撥開兔籠上的草，兔子個個養得肥肥的，還挺可愛。
李嶠無辜，不是你說好一陣子沒見嗎？她送彭春花離開。
秦謹準備睡覺，這陣子忙著走街串巷收老物件，賣老物件，快累死了。
秦老太太喜不自禁，有了這些能過個富年了。
湯汁含在嘴，口齒留香。
屋子裡只剩兩人。
秦老太太一笑：「聰明啥啊，又不是廢腦子的活兒。」
「……」
秦謹已經躺下，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蒙上頭。
李金花暗打量房間，牆上黢黑，地面乾的裂大縫，只有簡單的幾樣陪嫁傢具。
但就是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將來會成為一方巨富，擁有數不清的財富。
「金花。」李嶠見她發獃喚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