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張勝利下線
很快,張玉武和楊明遠抵達了武漢,將物資捐贈給當地紅十字會後就匆匆離開了。
當地很多媒體要採訪,都被張玉武給拒絕了。
這一路上,楊明遠沒少埋怨張玉武,「武子,你可真是高風亮節啊,卸完車你就張羅走了,好歹接受一下採訪吧?好不容易做一回正能量的事兒,總得讓別人知道知道吧?對咱們個人和景區,都是一個難得的宣傳機會啊!哎呀,你就被你這麼給錯過了!」
張玉武半睜著眼睛,似乎是在休息,緩緩說道,「老楊,咱們是來支援捐贈來了,不是為了出名來的!老楊,我要是像你那麼說,那可就本末倒置了!只要災區能渡過難關,比什麼都強!」
楊明遠見張玉武這麼說,也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嘆了口氣道,「行行行,我格局小了,我沒有覺悟。」
本以為可以順利返回北江省了,可是沒想到剛出武漢,張玉武便接到了張玉全的電話。
「喂,全兒,咋的了?」張玉武斜倚著車門,將手機放在了耳邊。
電話中,傳來了張玉全的哽咽聲,「哥,爸沒了……」
當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張玉武腦子嗡的一下,愣在那好一會兒,「全兒,你說什麼?」
電話中,張玉全哇地一下哭了出來,「哥,爸沒了……突然心臟病……」
張玉武整個人懵了,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這時,張玉全那邊掛斷了電話。
坐在一旁的楊明遠有些懵逼地看著張玉武,猜出了可能出了大事,凝眉問道,「武子,家裡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我爸沒了……」張玉武有氣無力地說,身體似乎一瞬間極度虛弱。
楊明遠大驚不已,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啊?我趕緊給我姐和家旺打電話,讓他們過去看看。」
隨後,楊明遠拿出了手機,準備給楊明燕撥打電話。
這時,張玉武大口地喘著粗氣,似乎有些因悲傷過度而呼吸困難,頭上的汗混和著淚水,順著臉流了下來。
楊明遠見張玉武情況有些不妙,急忙對司機說,「師傅,趕緊去附近的醫院!快快快!」
「好嘞!」司機連連點頭。
張玉武擺了擺手,虛弱地說,「不用,我沒事兒,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師傅,馬上去機場,我要儘快回去。」
「對對對,坐飛機回去!」楊明遠點了點頭,同時給楊明燕撥去了電話。
「好!」司機點了點頭,將大貨車駛下了高速。
很快,張玉武撥通了楊明燕的電話,急忙說道,「姐,勝利叔出事兒!」
電話中,傳來了楊明燕的聲音,「我和童家旺已經在醫院的路上了。明遠,你要照顧好你姐夫,家這邊有我們呢!」
「好好好,我知道。」楊明遠連連點頭,擔心妨礙楊明燕去醫院,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貨車下了高速之後,一個小時後來到了機場。
可是,由於疫情的原因,當天只有一個航班是去北江省的,是晚上十點多的。
沒辦法,張玉武和楊明遠只能在機場焦急地等待著。
楊明遠給張玉武泡了一碗面,可是張玉武根本就吃不下,只喝了一點水。
終於,在次日傍晚時分,張玉武和楊明遠趕回了山河縣。
可是,張勝利已經身在太平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張玉武沒有見到父親最後一面。
張玉武在楊明燕、童家旺、張玉全和楊明遠等人的陪伴下,醫生將他們領進了太平間,看見了張勝利的遺體。
當醫生掀開白布的一剎那,張玉武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其他人見張玉武如此悲痛,也都淚眼婆娑。
過了好一會兒,張玉武才有點緩過勁兒來,哽咽著說道,「爸,兒子不孝,回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啊……」
「武子,不是我說你,這次武漢你就不應該去!你看看,這……」楊明遠白了眼張玉武,嘴裡埋怨著。
這時,楊明燕踩了一腳楊明遠,示意讓他閉嘴。
楊明遠一愣,看了眼楊明燕,把腳往一旁挪了挪,有點急了,「你踩我,我也得說!要不是武子掙命一樣,非要去武漢,也不至於見不到勝利叔最後一面!現在好了,後悔也晚了!」
「楊明遠,你能不能閉嘴!」楊明燕快氣瘋了,一把拉起了楊明遠的胳膊就往外走。
很快,楊明燕就將弟弟楊明遠拽出了太平間。
「哥,節哀,爸走得沒有痛苦。」張玉全嘆了口氣,將張玉武扶了起來,柔聲安慰道。
張玉武望著父親冰冷的屍體,深吸了口氣,問道,「全兒,爸怎麼突然就……發病前,就什麼徵兆都沒有嗎?」
張玉全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微微搖頭道,「沒有。爸就去了一趟廁所,然後我就聽見爸喊了一聲全兒,我就趕緊跑過去了,就看見爸倒在了廁所里,滿頭是汗,喘不上來氣,臉白得嚇人。我就趕緊打了120,然後又給你打了電話,最後通知的嫂子。」
「爸之前就心臟不好,我一直忙著工資,其實早就應該引起重視的,都怪我。」張玉武一聲長嘆,攥住了父親張勝利那冰冷的手,自責地說。
「哥,這不能怪你。」張玉全搖了搖頭,也有些自責,「要怪就只能怪我,是我在家沒有照顧好爸。如果我照顧好爸,爸也不會倒在廁所里,興許還能救回來……」
「行了,你倆誰也別自責了。現在已經成這樣了,咱們好好送大爺最後一程吧。」童家旺神情哀痛,分別拍了拍張玉武和張玉全的肩膀,安撫道。
就這樣,張玉武將父親張勝利拉到了殯儀館,舉行了遺體告別儀式。
遺體告別儀式上,山河縣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來了,自然是看在張玉武的面子,光鮮花就把靈堂擺得滿滿登登,還有一堆一堆的花圈,可謂十分體面。
韓素梅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是也派來了鼎梅文旅的代表譚鵬飛,參加了告別儀式。
正所謂,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竟然也跑長途來給張勝利送別了,甚至哭得比張玉武還慘。
遺體告別儀式后,張勝利化成了一堆骨灰。
張玉武捧起張勝利的骨灰盒,將父親安葬在了祖墳中,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聲音哽咽道,「爸,好好陪著我媽。我知道,全兒一直是你倆的牽挂。你們放心,我這個當哥的一定會照顧好全兒的,不會讓他受半點委屈!我和明燕也不用你們擔心,我倆也會好好的。唉,只可惜您沒能看見我倆的婚禮。」
跪在我一旁的楊明燕,嘆了口氣,抬手輕輕拍了拍張玉武的肩膀,沒有說什麼。
安葬完張勝利之後,楊明燕對張玉武說,建議搬回老房子,這樣可以順便照顧張玉全。
怎麼照顧張玉全,也正是張玉武發愁的,也想搬回老房子,但是沒有和楊明燕說,沒想到楊明燕倒是先提出來了,深感楊明燕的善解人意。
於是,張玉武將要搬回來的想法,告訴了張玉全,卻遭到了張玉全的拒絕。
「哥,你們不用回來,我沒事兒的,我現在好多了,自己什麼都能幹。」張玉全微笑著對張玉武說,「哥,你和嫂子好好的,我就很高興了。」
「全兒啊,哥知道你懂事兒。」張玉武嘆了口氣,攥住了張玉全的手,話鋒一轉,「但是,除了你嫂子,哥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哥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哥不放心啊。」
張玉全見哥哥非常堅持,思忖片刻,說道,「哥,要不這樣吧,我搬到景區去住,順便還能幫你們做點事兒,你看咋樣?」
張玉武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畢竟,如果張玉武和楊明燕都搬回來,將來二人有孩子了,老房子和新房子都住不下。
張玉全住在景區裡面,張玉武大多數時間都可以照顧到。
就這樣,張玉武將弟弟張玉全帶到了景區里,收拾出了一間屋子,讓張玉全來住。
當張玉武幫著張玉全搬出老房子的時候,張玉全並沒有立即上車離開,而是站在車外,望著老房子,五味雜陳,想要說點什麼,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張玉武看了眼張玉全,知道弟弟在想什麼。
這老房子里有他懷念的一切,有和父親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捨不得斷了美好的念想。
老房子對於張玉武來說,並沒有張玉全那麼深刻。
因為從初中開始,張玉武就選擇住校了,在老房子居住的時間,比張玉全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