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煤礦停產整頓
張玉武目光堅定,不假思索道,「生態文旅之路!」
中年男人不可思議地看著張玉武,好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
張玉武見中年男人如此看著自己,有些詫異,「這位大哥,我說得哪裡不對嗎?」
「小兄弟,你說得很對!」中年男人轉過身去,望著金雕山的頂峰,緩緩說道,「去年十八大之後,生態文明建設納入了黨的綱領,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五位一體總體布局開始引人注目。同時,還發出告誡,走老路,去消耗資源,去污染環境,難以為繼的告誡!」
「可是,山河縣在生態文明建設方面,並沒有跟上黨和國家的戰略布局。」張玉武有些失望地插了一句。
中年人一聲嘆息,似乎有些無奈,「眾所周知,煤炭是山河縣唯一的經濟支柱產業,如果沒有了煤炭經濟,那麼山河縣將一落千丈,因此縣裡左右為難,導致生態文明建設遲遲跟不上。對此,環保局也壓力極大。其實,歸根結底是缺少壯士斷腕的魄力。」
「其實,我覺得山河縣不是沒有壯士斷腕的魄力,而是缺少一個契機。」張玉武注視著中年男人,目光堅定。
「契機……」中年男人與張玉武四目相對,自語了一句,沉默片刻,突然搖頭一笑,「嗐,咱們一個平頭百姓聊這麼大的話題幹啥,那都是當官的事兒。不聊了,不聊了。」
張玉武淡淡一笑,說道,「沈大哥,您可不像平頭百姓。」
「哦?」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我不是平頭百姓,那你說我是幹啥的?」
張玉武頓了頓,一字一句,「您是官員,還極有可能是環保局的。」
「為啥這麼說?」中年男人裝出一副饒有興緻的樣子。
張玉武端詳了一下中年男人,胸有成竹道,「除了環保局,誰會對生態文明這塊了解得這麼詳細?」
中年男人無言片刻,然後哈哈一笑,「小兄弟啊,你眼睛也很毒嘛!」
「您真是環保局的?」張玉武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猜對了。
中年男人肅然道,「山河縣環保局的副局長,沈長河。」
聽到這個名字,張玉武大為震驚,因為沈長河的名字,在山河縣官場里名聲極佳,甚至還有人稱呼其為「沈青天」。
「您真是沈局長?」張玉武有些不敢相信。
沈長河親和地笑道,「如假包換!哈哈。玉武啊,你是個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沈局長,您過獎了,我剛才只是有感而發。」張玉武有些不好意思,少頃,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沈局長,我有件事要和您彙報。」
沈長河眉頭微皺,想了想,問道,「關於遠大煤礦的?」
張玉武一臉驚奇,點了點頭。
隨後,張玉武將「遠大煤礦」偷排廢水,以及自己拍了幾十張照片的事兒,一股腦地告訴了沈長河。
沈長河震驚之餘,憤怒不已,讓張玉武將那些照片交給自己。
後來張玉武才知道,沈長河是一個人去金雕山考察的,也在為金雕山的廢棄礦坑問題而憂慮,沒想到被張玉武遇上了。
三天之後,「遠大煤礦」因污染問題被停產整頓。
與此同時,縣環保局針對縣裡所有煤炭企業,展開了為期一個月的,代號為「利劍行動」的環保大排查。
一時間,山河縣煤炭企業大地震,企業主人人自危。
「遠大煤礦」停業整頓,工人們怨聲載道,懷疑有人給環保局寫了舉報信,甚至揚言如果誰讓自己丟飯碗,就要誰的命。
這些議論聲傳到了陳建生的耳朵里,於是他帶了兩瓶十五年的茅台,來到了陳漢林家。
陳建生是陳漢林的親侄子,也是專職司機。
此人飛揚跋扈,頗具心機,在「遠大煤礦」里沒人敢惹,號稱「九千歲」,很多老職工都被他欺負走了。
陳漢林家的酒桌上,陳建生在安慰了幾句之後,開始步入正題。
「二叔,這次礦里停產整頓,礦里都傳是有人給環保局寫了舉報信。」陳建生給陳漢林倒滿了酒,眉頭緊鎖道,「按理說,礦里的工人應該不會舉報,畢竟他們都不想丟掉飯碗,舍不下那點工資。排放地向榮村那邊,您也是上上下下,甚至全村都是打點過的,應該不會出現啥問題。可是怎麼就……」
陳漢林目光陰鬱,抹了抹八字須,抬眉問道,「建生,你覺得會是誰呢?」
陳建生一愣,想了想,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麼也想不通。」
「嗯,我也想不通。」陳漢林嘆了口氣,旋即話鋒一轉,「不過,既然能搞到那麼詳細的舉報材料,那麼極有可能是咱們礦里的。」
「內鬼?」陳建生愕然,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目光陰狠,「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特么扒了他的皮!」
二人喝了幾口酒,陳漢林目光一亮,放下了酒杯,「嘶……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陳建生一愣,急忙詢問,「誰?」
陳漢林眯縫著眼睛,說道,「張勝利的兒子,張玉武。」
「張玉武?」陳建生頗為詫異,想了想說道,「就是那個頂替他爸上班的那個大學生?他應該沒有那個膽子吧?再說了,他就不想要他爸那個崗位了?如果不想要的話,他也不能來頂替他爸上班呀。」jj.br>
陳漢林深吸了口氣,也有些琢磨不透,「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在春節前,他來找過我。」
「找過您?」陳建生一愣。
陳漢林點頭道,「對。他和我說起了往向榮村排放廢水的事兒,建議儘快處理。」
「您咋說的?」陳建生拿起桌子上的香煙,遞給了陳漢林一支。
陳漢林接過香煙,說道,「自然是拖字訣。」
陳建生欠著身子,給陳漢林點燃香煙,陰著臉說道,「既然他有重大嫌疑,那我就好好查查他!如果真是他乾的,我特么整死他!」
「建生,如果查出真是這小子,千萬別來硬的。」陳漢林深吸了口煙,一副老女干巨猾的樣子。
陳建生皺眉,「二叔,那您啥意思?」
陳漢林注視著陳建生的眼睛,目光陰鷙,「軟刀子扎人,才是最致命的。」
陳建生眉頭微皺,似懂非懂地看著陳漢林。
陳漢林指了指桌子上的菜,面無表情,「別光喝酒,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