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選擇一個
「哦？」納威原本臉上有點怯怯，卻又強作勇敢的表情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一種以前從來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的從容、淡定、仔細。甚至有一點，高高在上，「我的化形，有什麼破綻？」
那種姿態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強大存在，在俯瞰一隻小螞蟻。
哈利蹙眉，倒不是因為納威這個變化。
在發現納威不對勁的時候，他就已經對於這個納威的身份有所猜測。
讓哈利不舒服的，純粹是這個表情。這個表情讓他想起了一個他非常不喜歡的人，斯內普。
在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時候，斯內普就經常用這樣的表情看格蘭芬多的學生，眼中滿是厭棄和鄙夷。
這讓哈利很像一腳踩在對方的臉上。當然，即便是以勇氣著稱的格蘭芬多，也並不具備這樣的勇氣。
而現在，這樣的表情出現在納威的臉上，也是讓哈利一陣的不舒服。
不過想到之前的猜測，哈利還是壓下了不爽，說道，「你的變化的確是沒有任何的破綻，可就是太過完美了一點。」
說著哈利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有個特別的能力，可以感知其他人的情緒波動。除非是像是鄧布利多他們那樣，大腦封閉術已經修鍊到了極致的強大巫師，否則至少也是能夠感應到一點點的。
「可是你變得這個納威，我一點點都沒有感覺到、納威的大腦封閉術一直很厲害沒錯，不過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赫敏和羅恩、金妮此時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納威。
因為就如之前哈利所說，納威出現在這裡一點都不合理。
可是他們之前卻全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如果是一個人沒有發現也就罷了，可是他們三個人全都沒有發現。
甚至其實包括哈利，也是在發現其他地方不對勁之後才發現的。
其實哈利有一點說的不完全是真話。
他能夠發現納威不對勁，雖然有感覺不到對方情緒波動的原因，可並不完全如此。因為這個不合理的感受同樣被另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強行遮蔽了。
顯然變成納威的這個存在，用超乎哈利他們想象之外的力量，抹去所有不合理的因子，讓哈利他們完全想不到這些。
真正讓哈利察覺到不對勁兒的，其實是混沌與災禍的左手從納威出現開始，就持續不斷地傳遞著不舒服的情緒。
雖然只是黑色的人賜予哈利的一個能力，可是混沌與災禍的左右的確是經常表現出類似於情緒的東西。
這東西坑過哈利，也幫過哈利。
而這一次，顯然其又是體現了積極的作用。
幫助哈利察覺到了納威的不對勁。
「嗯……有趣！」納威輕佻地笑了，然後目光從哈利身上移開，落在了羅恩的身上，「我還以為，會是我關注了許久的小朋友先發現我，沒有想到竟然是黑法老和黃衣之王的眷屬。」
哈利砸吧砸吧嘴，想說自己並不是誰的眷屬。可是想了想在這一位面前似乎並沒有這個必要。
相比之下他反而是更在意他，或者祂的另一個說辭，關注了許久的小朋友。
羅恩被這個存在關注了許久？
不只是哈利，羅恩、赫敏還有金妮聽到這個話也是一樣的露出驚異的表情。尤其是羅恩，本來就是藏不住話的性子，立刻就指著自己鼻子，納悶的說道，
「你關注了我很久？」
「是的，不然你覺得，就以你的鍛煉強度，身體真的可以發育成現在這個樣子嗎？還是說，你真的以為自己天才到了這個程度？」那個化作了納威的神秘存在饒有興趣地看著羅恩，
「還有這幾年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對勁？
羅恩眨了眨他那雙並不算大的眼睛，他是真的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情況。
雖然他這幾天學習成績突飛猛進、身體超出家族過去前年的成長曲線、對於魔法的掌握在年級首屈一指、變形術的天賦甚至讓麥格教授都驚訝。
並且，還成為了被認為是魁地奇歷史上最具天賦的守門員！
可是，我們的羅恩少爺一直就真的覺得，這就是自己應得的！
不對勁？
完全沒有發現啊！
看著羅恩眨眼，一臉獃滯，那個化身為納威的存在反倒是愣了一下，隨即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了那條黃金蛇怪。
從納威身上氣質改變的瞬間，那條蛇怪就一下子趴伏在地，一動都不敢動。
顯然，作為神奇動物的它有著與生俱來的特殊靈覺，能夠感覺到危險的存在。
蛇類的靈覺尤其強大。
這一點即便是現在已經變成了陰屍，可是因為其靈魂被禁錮在身體上的特殊情，它的靈覺依舊還在。
此時靈覺告訴他，眼前那個原本沒有什麼感覺的人類，身上忽然出現了恐怖到讓它連直視都不敢的氣息。
那個存在也沒有在意黃金蛇怪的表現，而是再次看向哈利，「你是想讓我幫你解決這個？」
「嗯，你跟著我們，肯定不是為了收拾我們吧？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現在就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甚至為了我們不變瘋子，現在都沒有恢複本體，我想你應該還是很有善意的。」哈利說道。
嗯，雖然哈利說得好像是頭頭是道，並且很是理智平和的樣子。
可是那個存在還是注意到，哈利其實腳都在微微發抖。
哈利是真的怕、
啥雞兒格蘭芬多的獅子勇者？
扯淡。
啥勇者面對疑似神只的存在，內心都得慌的一批。
哈利現在就是慌的一批，只希望自己的之前的猜測和判斷都是正確的。
「你們人類，有時候還真是有趣。」那個存在明顯注意到了哈利顫抖的腿，不過並沒有在意就是了，只是看著面前那條黃金蛇怪，
「這條小傢伙身上的魔法很是奇特，想要破解其實也非常容易。」說著，祂轉過頭來看向哈利他們，「只需要一個靈魂！」
「一個靈魂？」此話一出，哈利幾人齊齊一愣。顯然是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是的，一個靈魂！」那個存在輕笑道，「那個禁錮靈魂的手法，能夠容納的程度非常有限，只要再往裡面注入一個靈魂力量，就可以將其侵蝕。
「而這幾個魔法之間形成的微妙平和，就會離開消失。連帶這個，這個世界的特殊禁錮也會消失。」
「之後我們就能回去了？」哈利捕捉到了關鍵點。
「是的。」那個存在點點頭。
「要一個靈魂？那，完成那一切后，那個靈魂會怎麼樣？」赫敏注意到了問題的重點所在。
「那當然是，」那個存在用納威的手，五指指尖捏在一起，然後一下子張開，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自然就是和這裡的這些個魔法一樣，徹底崩潰了。」
「那怎麼行？」羅恩驚呼，「那豈不是說，需要我們中的一個人犧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這樣。」那個存在繼續點頭。
「不可以，肯定有其他什麼辦法。」赫敏連連搖頭，顯然是不願意使用這個辦法，「您還有其他什麼辦法嗎？」
「我？這個世界我來去自如，和我有什麼關係呢？」那個存在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可以破除那個魔法，可是那需要消耗我的力量，我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難怪人們說起神只的時候，更多都是用邪神這樣的辭彙來形容。
赫敏這一刻忽然就明白了。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神只，印象立刻就糟透了。
那個存在掃了赫敏一眼，彷彿一眼就洞穿了她的想法。可是卻沒有露出什麼其他的反應，似乎完全不在意一樣。
可就是那一眼，還是讓赫敏沒來由地感覺到全身一寒。
「只要是一個靈魂就可以？」哈利忽然開口，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是的。」那個存在看著哈利，笑容玩味，「作為能夠發現我的小小獎勵，我可以給你一個優待，你來選擇，使用哪一個靈魂，你覺得怎麼樣？」
「我來選擇？」哈利表情更加古怪了。
那個存在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笑著看著哈利，眼中全是讓其他人看不懂的古怪光彩。
「既然這樣，我選好了！」哈利嘿然一聲，一把將邊上的金妮拉了過來。
「哈利！」羅恩驚呼一聲，就要上前把自己的妹妹搶過來。可是才剛邁出一步，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無法動彈。
一低頭，就見哈利的左手貼著大腿外側，可是手指卻是指向了自己。
哈利的那個能力，羅恩見過，甚至還和哈利一起練習過。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哈利真的會在實際運用的時候用在自己身上。
邊上的赫敏也想要上前，可是同樣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金妮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眼中下一刻就黑色的光芒閃現。
然後哈利沒有給所有人反應的機會，用能夠做到的最快語速說道，「那我就使用這個，藏在金妮靈魂深世界處的那另外一個靈魂！用它的靈魂，來破解這個魔法。」
羅恩正想要大聲喊什麼，可是聽了哈利的話卻是一愣。
金妮靈魂深處的另一個靈魂？
這是什麼意思？
「不錯的選擇。」那個存在用納威的臉，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下一刻一抬手，五指停在想要動作，但是被哈利不知道用什麼魔法禁錮住的金妮頭頂。
下一刻，金妮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幾乎同時，所有人都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金妮的頭頂一下子鑽了出去。
隨後，那團影子化作一團黑色的光霧，停在了那個存在的掌心之上。
哈利收回了所有的禁錮魔法，羅恩第一時間一把將他拉開，然後將金妮拉到面前，「金妮？金妮？」
羅恩什麼體格？
什麼怪力？
這焦急之間沒注意力道，哈利一下子被甩出去七八步遠，一屁股摔在地上。
而羅恩和赫敏完全顧不上，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金妮身上。
而金妮剛剛閃過一抹黑氣的眼睛，此時再次恢復了原本的金棕色，眨了眨眼，「羅恩？你別離我這麼近……」
羅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