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試探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就在於海棠在那裡優雅淡然的說完了開場白，準備開始演唱的時候，傻柱卻是一聲不吭的坐回到了酒桌上面，同樣開始了他的表演。

只見，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將幾個吃的差不多的盤子摞起放到一邊后。將桌邊放置的一大摞空碗全部端到了桌上，十幾個瓷碗在那裡擺成了一排。

在傻柱試探性的用筷子挨個敲擊了這些粗瓷碗后，馬上就迅速的往這些碗里或多或少的倒了一些清水。然後就在那裡半眯著眼睛，雙手各執一雙筷子，快速有序的輕輕打擊在這些碗的邊沿位置。

一聲聲青脆悅耳的伴奏聲，就這麼通過這些碗筷的敲擊聲，組合成了美妙無比的節奏，配合著於海棠的歌聲，化作了一股幾欲使人沉醉的美酒，讓在座的所有人全都陶醉在了其中不可自撥。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當於海棠第二次唱起上面這兩句的時候，聲音已經換成了稚嫩嬌柔的童聲，這一個變幻，聽得傻柱一下子就傻了，差點連伴奏都給忘了，在那裡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於海棠。

這首歌，其實，在這兩句的時候，上一世，他們兩個合唱時，確實是找了幾個小女孩合唱的，這也算是這首歌其中的一個亮點吧。

沒想到，穿越到了這個年代后，於海棠，居然以一已之力，成功的將這段女童合唱給模擬了出來，唱的是那麼的惟妙惟肖。

很快，在這些童聲散盡的時候，傻柱雙手執筷在面前一個大瓷碗上猛的敲擊了一下后，整個人長立而起，就這麼和於海棠隔著桌子面對而立，接下來，該到他表演的時候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還復來……」！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一連串又快又激烈的歌詞，就好象機關槍里瘋狂射出來的子彈一樣，緊張而又密集的敲擊在在座眾人的心頭，不管是三大爺也好，還是於莉雨水也罷，全都在心裡泛起了同樣的疑問。

這是什麼唱法，這麼新奇古怪，這麼的繞口，偏偏聽起來又這麼的得勁，這麼的剌激，這麼的令人熱血沸騰。沒想到，這李白的長詩，居然還可以用這樣男女對唱的方式演繹出來。

只是，於海棠就算了，人家歌唱的好，都上廣播電台了，大家都知道，這沒什麼，可是，這傻柱是怎麼回事，怎麼他的歌聲也是如此的好聽不說，還和於海棠如此的默契，但從這首歌來看，他們兩個就好像早已經排練了無數遍一樣。

不過，當隨後於海棠那豪邁大氣的歌聲再度響起時，所有人的心神都再度被歌聲所佔據，倒是沒繼續往這方面去多想什麼。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將進酒將進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與爾同銷萬古愁……」！

當於海棠一連串高吭入雲的歌聲過後，整首歌，也終於來到了最後的結尾處，這時，傻柱和於海棠早已經唱的是雙雙淚眼朦朧，在那裡彼此痴痴的凝視著對方，就好象，此時，這個房間之中，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樣。

當隨著兩人最後一段深情合唱結束后，在那裡只聽得搖頭晃腦的三大爺不由自主的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直接就脖子一仰，一口悶了進去。然後在那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大聲的喊了一聲好。

「好，海棠和柱子唱的真好，這才是我們這些研讀詩書的知識分子們做的事情，以詩輔酒，慷慨悲歌，借古誦今，陶冶情操，交流文學，多好……」！

「太好聽了，柱子哥，你和我妹妹海棠就好象那戲本里的什麼，才子佳人，不是，是珠連壁合的一對，郎才女貌，看你們在一塊唱歌，真是再般配不過了…」！

「就是，海棠，哥，你們也別在那裡愣著發獃了，趕緊的坐下啊……」！

照傻柱和於海棠今天的這些表現，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有故事，可是，他們卻是又不能直接問出來，只得在那裡當做看不見，一個個在那裡再次的談論起院里發生的一些新鮮事來。

尤其是何雨水，此時看向自已哥哥的眼神，都和看外星人似的，這還是自已哥哥嗎？半年的時間，變化也太大了吧，能寫文章成大作家就算了，可是，居然連唱歌都這麼歷害。

還有就是這於海棠和自已哥哥是怎麼回事，看這情景，他們兩個的關係絕對不一般，可是，就自已知道的情況，自已哥哥根本就沒有和於海棠有過什麼來往啊。甚至可以肯定的說，在於海棠去紅星軋鋼廠上班之前，他哥哥就根本不認識於海堂這個人好不好。

可是，今天這一幕，那又是怎麼回事？哥哥就是大作家鳳凰于飛這件事，不是一直都保密的很嗎？這於海棠又是怎麼知道哥哥的身份的。

今天發生的她眼前的一切，真是太奇怪了，先是自已的哥哥站起來，說自已是什麼經典傳唱人鳳凰于飛，然後，於海棠也同樣站起來說自已是經典傳唱人鳳凰于飛，再看他們兩個在唱歌時配合的那個默契，這其中要是沒有什麼事，鬼才會信。

至於於莉，她的心思，就要複雜多了，如果說以前，於莉只是出於感激傻柱的心理，想要把自已妹妹介紹給對方，那麼現在，在看到了兩人的這些表現后，於莉在心中，對於撮合這兩人的決定更加的堅定了。不管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樣的故事，反正這個又能唱歌又能文學創作的妹夫，他是要定了。

不管是傻柱，還是於海棠，這兩人在唱完了將進酒後，本來已經有五六分的酒意，也徹底的涌了上來，一時間，讓兩人都多少有些放開了自已的心神。

尤其是於海棠，更是在那裡不顧自已姐姐於莉的勸阻，自顧自的又一口氣喝下兩杯白酒後，這才重重的將杯子放到了桌上，長長的出了一口酒氣后，深情無限的望向了在那裡呆坐沉思的傻柱。

「何副主任……」！

「別，咱們啥關係，你可別再叫我什麼何副主任了，我聽得心裡滲的慌，你還是叫我傻柱得了，給我用得著客氣嗎，瞧你今天這扭扭捏捏的樣，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狂野奔放的女漢子嗎……」？

傻柱一時間，也忘了身邊還有其它人，在那裡呵呵一笑，毫不見外的和於海棠開起了玩笑。

呀，呀，什麼狂野奔放，什麼女漢子，這都什麼詞啊？

三大爺雨水幾人在一邊直接聽傻了，這傻柱怎麼幾杯貓尿下肚，嘴上連個把門的都沒了，什麼虎狼之詞都敢往外說啊？

大家都以為，傻柱這樣說人家於海棠，這於海棠接下來肯定要生氣了，沒想到，這於海棠接下來的舉動，居然險些讓他們一口氣上不來，一個個在那裡目瞪口呆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傻柱，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一宿宿的睡不著，直以為，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你們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了這個世界，這份孤獨，都快要把我給逼瘋了……」！

「直到看到了報紙上鳳凰于飛這個筆名，看到了射鳥英豪傳這部小說，我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不再孤單了，最少，有你，還可以繼續陪著我一路走下去，傻柱，我再給我唱首歌吧，你都把射鳥英豪傳給寫出來了，那就唱你最喜歡唱的那首吧……」！

「三大爺，姐姐，姐夫，雨水，接下來，咱們讓傻柱唱一首關於射鳥英豪傳的歌好不好，你們想不想聽……」！

除了雨水喝得最少，多少還保持著幾份清醒外，三大爺他們，現在都處於半醉半醒的狀態，在聽到又可以繼續聽傻柱唱歌后，一眾人等，立馬在那裡開心的拍起了巴掌，大家都在那裡興奮的望著傻柱，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表演。

「來，傻柱，筷子給我，這個你有教過我，我也會，快唱，打碗哥給你伴奏……」！

看到傻柱無奈的站起身來，準備為大家獻唱，勉強還保持著一些清醒的於海棠，直接就把傻柱手裡的筷子搶了過來，在那裡調皮的笑了幾聲后，興緻盈然的在那裡學著傻柱剛剛的樣子，為接下來傻柱的獻唱伴奏。

「千秒霸業，百戰成功……」！

「邊聲四起唱大風……」！

「一馬奔騰，射鵰引弓……」！

「天地都在我心中……」！

「狂沙路萬里，關山月朦朧……」！

「真情誰與共啊，生死可相從……」！

「大事臨頭，向前沖……」！

傻柱一開始唱的時候，於海棠還沒什麼，但是當他聽到那句大事臨頭向前沖的時候，於海棠再也壓制不住自已的心情。

從一開始的默默流淚，到中間的掩面而泣，直到最後，當傻柱唱完最後一句，準備回身落座的時候。

於海棠刷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個前沖，就已經投入到了傻柱的懷抱，緊緊的抱住傻柱，在那裡號啕大哭起來。

大事臨頭向前沖！

可不是大事臨頭向前沖嗎？

上一世，在錄音棚的時候，面對生死關頭，這個傻傢伙，根本就沒想著自已的安全，連命都不顧的衝上前來，一個反身就把自已牢牢的保護在了身下。

雖然自已到最後也沒能救治過來，可是，就眼前的這個男子，那才是真正的用自已的一條命詮釋了，什麼叫作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