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總結

方程……方程……

死……死……死……

方程耳邊不斷回蕩陰暗死氣的低語，他沒有出現應有的恐懼與慌張，只是略顯暴躁的推開被子從桌子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遙控器。

「愛奇斯開啟音樂。」他面無表情的下達指令。

嗡嗡嗡......急促混亂的重金屬搖滾帶動了一絲震動將思維佔領讓大腦沒有功夫去理會低語。

逼瘋我嗎？還沒前幾個帶有的超凡感高......重新躺下的方成蓋上被子嘲笑著弱小超凡低劣可笑的手段。

重新關上燈蓋好被子閉眼休息，一個簡單的睡眠儀式就完成了，當然發出噪音的重金屬搖滾音樂破壞了最重要的安眠步驟。

……

叮！叮！叮……

吵鬧的手機鈴聲提醒方成新的白天已經來臨，可以關掉擴音器了。

「愛奇斯關閉音樂。」方程不耐煩的給出指令。

想睡卻不敢睡的他推開被子，去床頭櫃摸去，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總算將白框眼鏡帶上起身繞過卧室來到衛生間進行簡單的洗漱。

方程清洗完畢后便仔細去看平面鏡中的自我，這是安排內少有的自我認知。

鏡中男人五官立體且深刻，雙眸狹長而略顯陰鬱，薄唇微抿，臉頰輪廓堅毅而冷峻，此刻他正皺著眉，手裡拿著毛巾擦拭額角的汗水，表情嚴肅認真彷彿剛從戰場上下來。

方程輕笑搖頭：「真像啊……」

他轉身走回房間躺好閉目養神，腦海里還在盤旋著方向的那句：「方程……方程……死吧……死吧……」

「算是成功嗎？用上百名生命培養出來的矛盾……」方程行走在虛幻長街之上，看著不斷膨脹收縮的黑白天境發出一陣呢喃。

虛幻無實的長街開始出現建築，黑白天境變得更加扭曲怪異，方程直愣愣的站在無生街頭。

這些年來他執行著身與靈的指令花費掉父母遺產在深林區建造這棟普通房屋，嗯，大部分錢都用在「通行」方面與可控核能發電機等傢具安頓好了之後，第二本能指引便到來了。

想盡一切辦法製造違背現實邏輯……呵，人第一時間便會想到了靈魂、死亡與生命，這時方程明白了第一條本能指引，深林區邊界與活屍窟相接，那個鬼地方充卡著流放罪人與丟棄的「玩具」，它們有先天與後天的枷鎖，是很好的實驗材料。

並且「核心塔」的那群高官可沒經歷去管那種鬼地方，就算有不為人知的暗子他方程也遇不見。

可就算這樣，整整二年時光獲取得殘屍數量。

站了一段時間的方程確認了虛幻世界沒有出現太大變化后，方程暗嘆不夠要離去時。

天空與街面莫名誕生……不！是出現，出現了無數條連接虛幻天地的詭譎細線，帶上眼鏡的方程以餘光發現了變化，反應相當即時的取下眼鏡，徹底讓線條印入眼帘。

它們出現於天地，它們成為實體，最終它們不可避免的相互糾纏成為死結……

方程看到死結之時。瞳孔不自覺收縮淚水順著臉頰掉落至微笑嘴中。

他看見了連接萬物的結點，哦，那是怎樣的景象。

那是其中韻含了萬物誕生之初那最純凈、最乾淨的聲音，那是世間唯一無瑕疵的存在，也是世間永恆的主宰！他聽見了風雷電閃、山川崩裂、草木枯萎，他親眼目睹整片森林消失，他甚至可以用手觸摸它曾經存在過的痕迹——它已經不復存在。

他看見了一顆恆星在瞬間毀滅又重新誕生，他看見能量與物質的交換與湮滅，他看見了熱寂降臨所帶來的熵法則，哦，空間開始以光速為基指數增長回縮，時間似乎失去意義，最終萬物盡歸虛無，唯留那代表奇迹的點點綴在黑暗中靜謐的綻放。

「太棒了，我逐漸理解了一切……」方程的身軀開始崩潰異化，皮膚化作灰燼、血液變成岩漿，骨骼化做粉末、肌肉化作泥沙，一根根枯燥如朽木的觸手伸展出來，緊貼住他早已殘缺不全的屍體，他的眼睛慢慢睜開來，瞳孔卻只剩下漆黑的空洞，「我看見了宇宙。」

話音剛落方程的屍體徹底化成了塵埃，他死前下意識低頭嗅著塵埃的味道，忽然笑出了聲：「真香啊……」

現實的現實方程突然捂住左眼疼痛使他驚醒了過來，捂住在眼的手指感受到了溫度濕潤的液體，他連忙拿起簡式隨身鏡，映入眼帘的是一隻難以形容的恐懼眼睛。

血肉模糊，布滿了猙獰可怕的傷口，它就如同被火灼燒過的鐵皮一般黑紅色，而它的眼眶周圍竟是漆黑一片，沒有瞳孔、沒有焦距、只留下了一片虛無……

我的視線沒有受阻......這是方程的第一反應。

如此嚴重甚至可以說可怕的眼球竟然卻沒有喪失視角，這好比於一個毀了容的人卻能讓他人看見以前的容貌一樣，太違背邏輯與常識了。

想了一陣無果后，便將思緒放在另一個點上。

「存在於左視角的扭曲細線到底是什麼？虛街可以影響現實了？」方程似乎記不清虛街的事情，導致信息與注意沒有涉及這方面。

他開始嘗試研究那些密密麻麻相互糾纏扭曲的細線。

經過一些時間的摸索，方程拿起了較為古老的筆記本書寫他所摸索出的東西。

名稱：糾纏之線【自取】

已知·特性：

1.左眼擁有原本功能的同時，似乎調高了度數比帶上眼鏡的右眼還要清晰許多，但起到了負面影響。

2.異常的呼吸似乎可以引動細線。

3.看不到自己的細線，所以影響不到。

4.猜測細線是「連接」的抽象概念，衛生間的鏡子與廚房機器人的毀滅等等便是證據之一，當然因為記憶模糊不排除是虛街對於現實的影響。

5.細線的顏色不停改變，從黑到藍、再到黃、金色、銀色、紫色……直到最後，一條由黑色和白色混合組成的線路出現在眼前仍舊模糊。

6.它們好像有自我意識般看似毫無規律，但似乎又遵循著某種特殊邏輯運行。

……

「如果將我的字跡發表論文或許世界上會多一種古代文字。」寫完后重新撿查閱讀的方程自嘲般搖頭。

方程看向手環時間正好是34:30，他已經睡了一個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