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深水之家

「凱爾王子決定對他的弟弟進行試好。」坐在沃雷塔爾面前的是塞林·火心，凱爾薩斯最信任的副官，哪怕凱恩·日怒的優先順序都比不上這名堅韌而固執的戰士。

他是凱爾薩斯私人衛隊的隊長，擁有極高的優先權，這名黑髮的精靈戰士是一名兼具奧術與近戰力量的強大戰士，他出現在這裡，足以代表凱爾薩斯的態度。

沃雷塔爾不安地擺弄手指，外面正在下雨，淅淅瀝瀝的雨聲也沒能阻止來自下層的歡呼，赫布瑞克的笑聲是那麼嘹亮，如果在這裡能賺到和以前一樣乃至更多的利潤，為什麼要去丹莫羅的採石場挖坑呢？

烤鵪鶉的香氣刺激著沃雷塔爾的味蕾，他感覺自己衰老的胃袋抽搐了一下，塞林細長而堅韌的手指輕巧地操縱鋼製餐刀，輕易將它大卸八塊，脆嫩的金色鵪鶉皮還滴著油呢，塞林滿意地將鮮嫩的鵪鶉肉送入口中。

潮濕的海風從窗口的縫隙吹來，塞林發出舒服的低吟，將鵪鶉翅膀的骨架輕輕放到桌上，開始對鵪鶉腿下手：「哦，我喜歡在下雨天吃烤鵪鶉，以後我還要來。」

沃雷塔爾總算開始進食，他慢慢切割自己面前的迅猛龍脊肉，這道菜已經是耐瑟瑞爾最有名的菜肴，看似很老的迅猛龍肉在這個部位卻和最美味的雞大腿肉一般，吃正餐前他先喝了一口波爾多酒提提神：「我們暫且不考慮茉德拉，那個最近在達拉然大出風頭的大法師，但真的不顧及風行者嗎？」

「那些拒絕學習魔法的傢伙，唉，我真是感到可惜，明明親王有更好的選擇。」塞林咧開嘴，海鮮燉的熱氣模糊了他的面孔，沃雷塔爾彷彿看到了惡魔的笑容：「難道你不認為嗎？」

未來的先知深深吸入一口咸濕的海風，他慢慢叉起一塊浸滿醬汁的脊肉塞入口中，濃郁的醬汁芬芳總算喚起他的食慾，他低聲道：「不。」

塞林笑出聲，樓梯口出現走動聲，淡淡的奧術氣味傳來，火心動了下鼻子，沃雷塔爾也抬起頭，停止動作。

寇爾提拉、法爾托拉、烏布里克和麥雷昂走上來，他們瞥了眼左側的包間，寇爾提拉示意一下，四人走入右側包間。

「是寇爾提拉他們。」沃雷塔爾繼續吃自己的，他的腮幫一動一動：「放鬆。」

塞林·火心僵硬地點點頭，他嚼了嚼，將鵪鶉骨頭都嚼爛，咽下去。

麥雷昂對烤兔子愛不釋手，烏布里克搖搖頭，慢條斯理地享用香腸煮豆子，豆子在口腔中爆裂散發出氤氳香氣，裹挾著滿是肉汁的香腸，讓魔導師發出滿意的哼聲。

寇爾提拉不緊不慢地喝著鷹嘴豆燉肉湯，法爾托拉憤憤不平地吃著章魚丸子，兩名侍者抬著烤架走進來，一隻羔羊正在火炭上炙烤著，看火候應該早就烤一段時間了。

樓下傳來悠揚的手風琴聲，聽說是一位來自庫爾提拉斯的琴手，下面一片喝彩，蓋過上面的議論。

「達索漢是個很厲害的人，無論是戰鬥力還是指揮水平，在我看來比只比烏瑟爾弱一點。」法雷昂眉頭緊蹙：「我甚至比不上他。」

「烏瑟爾是個可敬的人，不要去動他，殿下對他很是敬重，任誰動他，後果自負。」烏布里克低聲道，他拿起小刀切下一大塊羊肉：「達索漢也是如此，除非你們認為打得過他。」

「殿下打算再次擴張軍隊，」寇爾提拉在口腔里玩弄牛肉粒，這讓他的面龐在燈光下不斷跳動，變幻：「輝金騎士團擴張到3000人，

風暴軍團也是如此，禁軍的話我不清楚，準備額外設立一支綠森軍團，專門由風行者負責。」

烏布里克冷笑道：「你該慶幸，雖然我失去了禁軍法師的統領權，但也沒有徹底落到茉德拉手上，那個女人越來越囂張了，甚至奪走了渡口城。」

「那麼法師歸誰管？」麥雷昂瞪大眼睛：「什麼時候的事？」

「中午，我將和茉德拉、烏布里克、希爾瓦娜斯一起組建新的軍團，按照日怒軍團的機制，黎明軍團，作為禁衛軍團。」寇爾提拉擦擦嘴，他拿起一把藍莓慢慢吃起來：「麥雷昂，你最好做個投名狀，殿下還不是很信任你。」

麥雷昂嘟噥一聲，埋頭吃飯。

「我現在也看不懂殿下了，他居然說要普及教育，讓每個孩子都能上學，起碼會讀書寫字。」烏布里克眉頭緊鎖：「這樣不好，讓平民懂太多最大的壞處就是對我們的工作指指點點。」

「基爾洛倫和阿比迪斯才是麻煩，風暴軍團居然將一個精靈法師給打了。」法爾托拉用力卸下羊大腿，狠狠咬一口：「那幫人類領主氣死我了，我……」

寇爾提拉橫了他一眼：「那也是耐瑟瑞爾的領主，內部矛盾內部解決，這件事不是我們能處理的，只有殿下才能處理。」

「但他不是一直在研究法術嗎？」法爾托拉叫屈：「他似乎從來沒有關心外面的情況？」

沃雷塔爾拿起一顆葡萄塞入口中，淡淡道：「他每天都必定會到軍營吃飯，隨機邀請兩位戰士和他共進晚餐，一起探討軍事和各種問題，任何事都瞞不過他。」

塞林靜靜地聽著對方的話，沃雷塔爾向他描繪出一個極其具有進攻性的君主，他額頭沁出一滴冷汗，端起溫熱的海鮮燉喝了一口壓壓驚：「凱爾薩斯王子和他比起來，誰更出色？」

沃雷塔爾冷淡地拿起巧克力甜點，輕輕咬一口后回道：「你記住一件事，塞林。」

「涉及到王權，不是你我可以關心的。」寇爾提拉滿意地擦了擦嘴角鹽粒：「李斯特是逐日者，這件事我們只能讓……」

「嘿先生們，嗯，請出來吧。」卡雷爾低沉的聲音透過木門，麥雷昂立刻抬起頭，頭髮都豎起來。

沃雷塔爾輕輕打開門，卡雷爾帶著幾名盜賊站在門口，微笑道：「哇，稀客，塞林·火心大人。」

「請吧。」卡雷爾側過身：「和我們走一趟吧。」

塞林憤然掀翻桌子，手剛剛摸到刀柄，沃雷塔爾立刻攔住他：「別衝動。」

「你涉及偷稅漏稅，塞林大人。」卡雷爾悠然地掏出一份賬單：「這是你昨天賣出的貨物，來自德拉希爾家的烏紋布可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按道理是要收30%稅的。」

「你居然只上報普通貨物，剩下20%稅我可沒法替你補上。」

沃雷塔爾用眼神暗示塞林，後者點點頭，憤然走出去，卡雷爾滿意地朝沃雷塔爾點點頭：「既然打擾到尊貴的議員，這次我買單，再給您上一份新的，希望您好好享用。」

麥雷昂大大鬆了口氣，其餘三人紛紛發出低低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