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命
--------------------「我素來小心慣了,請大帥見諒。」楊硯卿朝暗門內看進去,掃到一排又一排的木架,木架上面各色古董陳列,其中不乏古畫古書,他心下一緊,《氣運錄》有可能就在其中!
魏士傑引楊硯卿進去:「楊老闆,請隨便看吧。」
「擇出三件就好。」楊硯卿一邊說著,一邊朝密室走,他刻意地背對著魏士傑,眼睛瞟向那些古書畫:「大帥,可有寫有經文的古書畫?」
「古書畫都在那邊,你自己看吧。」魏士傑有些不耐煩了。
楊硯卿等來了這句話,也不客氣,就在那堆古字畫里查找起來,找遍了也不見《氣運錄》,順手挑了兩件古畫,又走到玉器的陳列柜上,選擇了一塊有血沁的玉佩:「玉有血沁,罕見,就是你了。」
血沁,一般人認為是玉器隨葬,由亡故之人血液沁成,所以又叫書屍沁,煞氣可與官印相比,拿著這三樣,楊硯卿便示意離開,出了密室大門,魏士傑突然站在那裡:「等等。」
楊硯卿站定了:「怎麼了,大帥?」
「你姓楊。」
「對,在下姓楊。」
「家中還有什麼人?」
「家中已經沒有親人,被班主收留後以戲班為家,現在孤身一人,經營戲院為生。」
魏士傑盯著楊硯卿的臉,見他坦然自若,終於移開目光:「走吧。」
楊硯卿微微一笑,姓楊,識風水,這魏士傑多半是想到這一點,略有些懷疑,不過只是臨時浮上來的念頭,他還沒有往深處想。
楊硯卿回到房間,門口已沒有士兵,齊石正站在鏡子前面撥弄著自己的頭髮,見他回來,問道:「大哥,找到了沒有?」
「你還可以再大點聲。」楊硯卿關緊大門。
齊石悻悻然地說道:「看來還是沒有。」
楊硯卿坐下,閉上雙目:「我替自己佔過一卦,近日吉凶莫辨,我們要小心行事。」
「聽說謝七要來。」齊石說道:「洪門上趕子地來人,這是非要把那個楊三年的孫子挖出來啊,大哥,我們要不要湊個熱鬧。」
「於我們無關。」楊硯卿說道:「結束之後迅速離開雲城。」
「為什麼呀大哥,這不是剛剛開始么。」齊石不甘心地說道。
「魏士傑滴水不漏,我們若是強行進攻,一定會惹禍上身。」楊硯卿說道:「我並不打算與他撕破臉皮,或是讓他察覺我們不對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到時候可以隨時回來。」
齊石素來摸不透楊硯卿的想法,卻知道他極少錯:「成,我聽你的。」
夜深了,楊硯卿倚靠在窗邊,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耳邊突然響起當年父親的說話——「你的爺爺叫楊三年,我叫楊世間。你要記住這兩個名字,但不能對人提起,還有,爺爺留給你的命批和畫要好好保存,尤其是那幅畫,畫有玄機,你若是參透了,這就是你的命,你若是參不透,也好!」
若是參不透,也好,父親是希望自己可以平淡地度過一生么,從自己發現畫中玄機開始,一切便不能結束,找到《氣運錄》,揭開家族顛沛流離的秘密,這是肩上最重的任務,這若是自己的命,那就前行到底就是了!
父親,自離別之日後,你又如何選擇自己的命?
這一夜,楊硯卿睡得很沉,次日是被齊石搖醒的,楊硯卿睜開眼睛:「你怎麼這麼早?」
「大哥,魏宅又來人了。」齊石抿嘴偷笑:「那位謝七小姐,還有那個孔家的公子哥。」
「哦,孔家大少也來了?」楊硯卿說道:「孔家若是牽扯其中,就不止是他一家,誰都知道,四大家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蚱蜢,兩人同行,看來洪門與孔家是聯手了。」
楊硯卿這才起身洗漱,並非他起得晚,而是謝七與孔令錚來得早,待楊硯卿步至飯廳,首先看到的便是一身西裝的孔令錚,他單手放在身後,面容雖然俊秀,但透著一股傲氣,似要拒人於千里之外,行李箱仍放在他的腳邊,見到來人,他只是微微地點頭,十分淡漠的客氣。
楊硯卿的目光落在謝七身上,西式的呢子大衣,長發微卷,一個月牙形的髮夾別在耳朵上方,耳朵上戴的那副牛奶珠墜子襯著她月光白的膚色,莫名地醒目,這雙清亮的眸子正是那一夜的初見印象,可惜自己走了眼,誤拿佳人當好漢。
迎著楊硯卿的目光,謝七微微一笑:「那晚太過匆忙,未能解開誤會,還請楊老闆見諒。」
「不礙事,是我唐突才是。」楊硯卿拱手道:「多有得罪。」
「我聽三姐說了,楊老闆除了經營有方,更懂得風水命理。」謝七輕啟朱唇,卻字字如刀:「與我們要找的人倒是一致。」
齊石瞪大了眼睛,楊硯卿倒是坦然,只是笑而不語。
謝七的一雙清亮眸子看著楊硯卿的臉,良久,也露出一絲笑意,孔令錚看著楊硯卿,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楊老闆好興緻,看風水看到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