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替身
--------------------楊硯卿渾然不知謝七買到的情報是什麼,他坐在辦公室里,靜待著陳阿七的到來,齊石回來了,他原本不想問齊石打聽到了什麼,但看齊石雙眼無神,面色憔悴,還是問道:「打聽到什麼了?」
「東瀛人調查過曼麗,許豐年說曼麗以前的背景太乾淨,這一點很可疑。」齊石說道:「這人也是奇怪,太乾淨了有什麼奇怪的。」
楊硯卿放下手裡的筆:「他說得沒錯,絲毫痕迹不留就有些刻意了,看來,曼麗的死不一般,況且,她還有讓東瀛人調查的價值,你的眼光不錯。」
「大哥,你就不要笑話我了。」齊石雙眼布滿了血絲:「這件事情我會繼續調查,但大哥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單獨行動。」
齊石講得斬釘截鐵,楊硯卿心中有一絲感動,這麼多年,齊石堅定不移地留在自己身邊。
陳阿七晚上依時過來,楊硯卿請他入座,陳阿七便用眼神詢問,楊硯卿說道:「何時出發?有何頭緒?」
陳阿七長舒了一口氣:「楊老闆果然是深明大義之人。」
「不過,據我所知,袁大頭當年死後,根據其遺囑,其被埋在安陽。」楊硯卿說道:「而且其墓室獨具一格,是中西結合,十分醒目。」
陳阿七便朝身後看去,楊硯卿說道:「我這裡十分僻靜,放輕音量就可以。」
「那裡我們早就去過了。」陳阿七說道:「有三孔大門,典型的歐式墓門。中間一門,為純鐵鑄造,正中懸挂墓徽。鐵門后,是墓室,全用現代鋼筋水泥澆鑄,高三層。氣派歸氣派,躺在裡面的人根本不是袁大頭,只是個替身罷了。」
「陳老先生何以做此結論?」楊硯卿問道。
「多年前,我和袁大頭曾見過幾面。」陳阿七眼神里閃過一絲遲疑:「此人的左耳後面有一顆黑痣,可躺在袁墓里的人,雖然身形與相貌極為相似,耳朵後面卻沒有黑痣,僅憑這一點,我就斷定,此人不是袁大頭,那裡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地方。」
「想不到陳老先生與袁大頭也有面緣。」楊硯卿說道:「依您所說,袁大頭另有墓葬。」
「沒錯。」陳阿七說道:「這些天來,我們的人一直在搜羅消息,終於有所收穫,可惜,那地方地廣,我們費了不少功夫仍然未能找到墓穴所在,大帥想到了楊老闆,大力引薦,這才有我這請君之舉啊。」
陳阿七又說道:「南派以技見長,可我們北派是以力見長,尋龍點穴之技法,北派當中沒有擅長的人。」
「我會儘力一試,不知道何時出發?」楊硯卿問道。
「儘快,此事宜早不宜遲。」陳阿七說道:「明晨有人來接二位。」
楊硯卿心中暗道這老爺子眼光犀利,齊石此時並不在辦公室里,而是在外面放風呢,以防有人偷聽,這老爺子卻說接二位,顯然認定齊石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了,楊硯卿便說道:「那我們明日相見。」
陳阿七剛走,齊石便鑽進來:「大哥,這回過癮了。」
「你若是一起去,千萬要小心。」楊硯卿說道:「這老爺子目光狠辣,一眼就能看出你也是行家。」
「我跟在大哥旁邊就是。」齊石說道:「絕不多話,更不下墓。」
「點穴立向須貫通,八龍順逆要分清,火龍切莫造水克,木局生助火龍興,木龍切莫造金克,水局生助木龍歡,陰陽兩字有大關,吉凶就在一向間,點穴不知生與克。」楊硯卿說道:「沒想到,今天要為別人派上用場。」
這是尋龍點穴的要訣,聽上去簡單,運用起來卻非普通人可以領悟,否則,齊石聽了這麼多次,也應該開竅才對的。
次日一早,果然有人前來迎接二人,司機是個粗漢子,大約三十來歲,面相有些粗糙,下巴上面的鬍鬚硬邦邦地,一看就不是十里洋場的本地人,雖然是坐著的,但看得出來身子高大,他右手掌下方有一塊厚實的老繭,左手的繭卻在手指上,楊硯卿心中有數,這是長期使用某種工具造成的,這人見兩人上車,首先打量了一番楊硯卿,悶聲說道:「走了。」
「敢問兄弟高姓大名?」齊石上車便開始攀話:「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吳老六,叫我老六就可以了。」吳老六說道:「趕火車去安陽。」
吳老六話不多,齊石便覺得撞上了釘子,悻悻然地躺在後座上:「唉,大哥,聽說北派人特別講究,我現在是發現了。」
吳老六偏不搭腔,齊石感覺套話無望,只有無聊地看向窗外,車子從百樂門門前駛過的時候,他的眼神瞬間變得迷離起來,有一層霧氣瀰漫在眼前,百樂門被拋離在車后,齊石嘆了一口氣,冷不防一隻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楊硯卿說道:「來日方才,你情路雖然有坎坷,但結果會是好的。」
「沒有曼麗,還有什麼好不好的,大哥不要安慰我了。」齊石說道:「我打定主意了,只要大哥不說不要我,我就跟隨大哥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