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
書,知識,綠色的霧······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我想我已經有些生無可戀了,我的大學生活,我的朋友們,我的人生······為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我醒過來的時候,雨好像已經停了,我很慶幸不需要再被那些單調的聲音折磨了。
我依然躺在那個柔軟的沙發上,眼睛看到的是傾斜的屋頂。
真不敢相信,她竟然給我的茶里下藥了。
暖色的燈光從我的眼角邊溢了進來。
一切都是夢?對吧?
我的鼻尖嗅到了一股莫名的香氣,在經過大腦的辨別之後,我感到了一絲的失望。
那是混雜了她的體香的香水味,現在正在我蓋著的毯子上徘徊著。
我緩緩的從倒下去的那個沙發上了坐起來,眼裡看到的還是那間木製的閣樓。
她在一旁的書桌前坐著,身子爬俯在桌子上。
她睡著了。
那一時間,我想了很多,但不知為何,出於本能,腦海里最為響亮的聲音告訴我。
逃!逃出這裡!
我在沙發上等待了片刻,不停的注視著她。
她發出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並沒有察覺到即將發生的一切。
就如同上高中生偷偷跑出家去網吧通宵一般的,我在腦海里儘可能的模擬了家裡的環境。
木板有些不堪重負了,我相信,腳步要是再重一點的話,發出的嘎吱聲一定會把她吵醒的。
所幸,我從來沒有想過以前訓練出的技巧能在此刻發揮用處,我在一陣躡手躡腳的前行后,我來到了通向閣樓下的樓梯上。
我驚恐的發現,在樓梯的最下面,有一扇將閣樓與外面隔開的木門。
我停住了,腦子依舊在飛快的運行著。
她沒有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只是不斷的用「解釋不清」來搪塞我。
但她萬一是個好人呢?
別傻了!只要我逃出這裡,我就能找到其他的渠道,去城裡找人相助,再怎麼說也比與不知道是何目的的她呆在一個屋子裡要強一百倍。
咔噠。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把那扇門打開的,隨著門鎖的響聲,它竟然緩緩的開了。
我屏死了呼吸,靜靜的聽著樓上有沒有發出其他的動靜。
沒有。
門外是一片黑暗,借著一樓上透來的燈光,他依稀看出了那是一條長廊。
我在黑暗裡往前摸索了一陣,試圖讓眼睛儘快的適應這裡的黑暗,往前走了沒有多遠,樓上的燈光已經照不到我所處的位置了。
我淹沒在了那片黑暗之中,不時的回頭望一望那散發著暖色燈光的閣樓。
我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我依然還會有一絲的猶豫,不論是對那個閣樓,還是對於住在閣樓里的那個女人。
外面不再是木製的了,我的探索不用再像上面一樣的躡手躡腳,外面的建築是石制的,是一座典型的洋館式結構。
房子周圍有幾扇巨大的玻璃窗子,雖然外面的夜色十分的濃郁,但還是能夠透進來几絲幽暗的光線,也正是在那几絲幽光的指引下,我探清楚了我正處於一個環形的長廊。
在鬼打牆一般的在那個回形長廊里摸索了好半天以後,我終於找到了通往樓下大廳的樓梯。
我幾乎是像一個原始動物一樣四手四腳的跌跌跌撞撞的爬下那個石制樓梯的,在到達了大廳之後,我已經因為緊張而快要昏過去了。
我很想大口的呼吸,但我知道那樣會發出不必要的聲響,雖然我離那間閣樓已經有足夠遠的距離了,可我仍然害怕前功盡棄。
我到底為什麼對那個陌生女人感到如此的恐懼?
大玻璃窗的光已經很難在照清楚我前面的路了,我只能繼續保持著原來的爬行方式向前摸索,尋找可以出去的地方。
那個巨大的前廳里散發著一股老屋子特有的陳腐霉味,尤其是在我經過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是格外的濃烈。
咚。
我撞到了一個木製的東西,發出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有東西從我的頭頂嘩啦啦的掉落了下來。
那一刻,我驚恐的捂住了嘴巴,我相信剛剛發出的動靜足以將她吵醒了,於是便躲在一個角落裡靜靜的聽。
沒有任何的聲音,周圍的黑暗像死一樣的寂靜,我一度懷疑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掉下來的東西是書,也是那些陳腐氣息的由來之物。
在順著窗邊尋找了一會後,我終於看見了別墅大門的輪廓了,我有些欣喜若狂的爬到了門前,在門上瘋狂的摸索可以抓住的把手。
由於我怕弄出太大的聲音,只是一點點試探著掰弄摸到的門的把手,一點點的把他往下擰。
咔。
黑暗裡突然出現了一聲清脆的響聲,那不是門被我打開的聲音。
我恐懼的發現那個聲音是往我身後的黑暗裡發出來的,緊接著,一個冰冷的東西抵在了我的後腦勺上。
「你以為你很聰明?」
一個毫無生氣的鬼魂一般聲音的從我身後傳來。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在一片黑暗中悄無聲息的來到我身後的,或者說,其實我都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之中。
我失聲了,喉嚨里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哪怕是想要祈求她原諒我,只能跪在她的身前,把手僵硬的舉到兩邊。
我有點想哭,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在感覺自己在即將死亡時,突然發現有太多放不下的遺憾,讓我感覺命運為何待我會如此的不公。
我想她會扣下扳機讓我腦袋開花的,這個該死的綁架犯。
可是她沒有,在那幾乎凝固的幾秒鐘后,她竟然在黑暗中發出了一聲莫名的輕嘆。
為什麼要嘆氣?你憑什麼嘆氣?
也許是由於恐懼到了極點,我對她那在我看來極為嘲諷的嘆息聲感到了出離的憤怒。
這次沒有再思考什麼了,我幾乎用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敏捷速度轉身從地上跳起,轉身撲向了她。
她也許也沒有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瘋狂舉動,在我的衝撞下,她往後退了幾步,隨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該死的!」
我撲倒在了她的旁邊,看見她似乎想將槍再一次指向我。
腎上腺素已經爆表了,我又一次起身抓住了她的手,把槍口推到了一邊。
嘭。
子彈幾乎貼著我的臉頰飛了過去,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它的尾焰灼傷了我的眉毛。
我沒有管太多,騎在了她身上,掄起拳頭就胡亂的往她身上打去。
腹部,胸部,臉上。
我的攻擊的確起了作用,她呻吟著護住了自己的臉。
我試圖搶過她的槍,但是她卻死死的拽住了手柄。
我見狀,野獸一樣的攻擊變得更加猛烈了,拳頭幾乎全部朝著她的軟肋砸去。
「住手······」
左輪槍終於無力的掉在了旁邊。
我也許是聽錯了,又或者是根本沒有聽見。
「殺了她,殺了她······」另外一個聲音一直縈繞在我的耳旁,死死的控制著我的心智。
直到我的拳頭已經有些酥軟的握不住時,我才漸漸的停止了對她的毆打。
槍!
她沒有再阻止我了,撿起槍的過程變得異常的順利。
我顫抖著用槍指著她的臉,大口的喘著粗氣。
「對!就是這樣!殺了她!」
不,那不是我的聲音!我不想殺人!
「住手······」
我突然有些恍惚了,看著身下的她,手無力的錘向兩邊,漂亮的頭髮也變得亂七八糟的。
她沒有力氣再還手了,而我的槍依舊指著她的頭。
我贏了嗎?
嘭。
槍聲再一次劃破了那片黑暗裡的死寂,驚起了屋外棲息著的夜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