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昏迷

「可能么？」林曉曦笑了一下，「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裝作不知道？難道說出去的話可以收回么？唐天豪是你太傻了，我很謝謝你的喜歡。」

「所以、你是拒絕我了么？」唐天豪捏著林曉曦肩膀的手鬆開了，「我本來就應該想到是這樣的，但是還想著會有點希望、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笨？林曉曦、你很好，你很喜歡葉宇澄我看得出來。但是我多想你能多看我一眼，我哪裡比不上葉宇澄么？我哪裡不好么？」

「不、你很好、但是我和你在一起總是覺得很壓抑，我要的不是那樣的感覺。」林曉曦肩膀上的溫熱感忽然消失了，風一吹、忽然覺得涼到心裡，林曉曦打了一個冷戰。

「感覺？你想要哪種感覺？林曉曦、你知道你最狠的地方是哪裡么？明明沒希望、卻說得像是很有希望似的，你知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唐天豪又走進了一步、注視著林曉曦，然後很嚴肅的問。「林曉曦、你有喜歡過我么？或者說、有沒有一絲好感？一次都好。」

林曉曦專註的看著唐天豪的眼睛，那雙狹長的棕色雙眸中、透出淡淡的憂傷，林曉曦慎重的點了點頭，「曾經有那麼一絲好感。」

「嗯，這就夠了。」唐天豪轉身離開了，「我會繼續喜歡你的。」

林曉曦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心裏面微微的顫抖著。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皮膚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細密的小疙瘩。

這就是愛情么？只要被愛的人說他喜歡過你、他在意過你、他關注過你、他在乎過你，你便會義無反顧的繼續愛下去。你明明知道得到他的可能很低、但是你卻因為他有意無意的一句話，就可以愛他很久很久。

所以、是自己的有意無意、是自己的話、是自己的動作、是自己的一切無關緊要的東西支持葉宇澄喜歡了自己九年么？是自己一直這樣忽冷忽熱的態度，讓葉宇澄有開心有難過的度過了九年么？

所以、才有了她現在最喜歡的葉宇澄么？所以、他用長達九年的時間、換取自己的喜歡么？所以、他用九年的時間換取一個根本不可能的東西么？所以、葉宇澄是那麼那麼的愛自己么？

林曉曦不想在想下去、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起葉宇澄，葉宇澄曾經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但自己卻是這樣、林曉曦不知道該怎麼樣思考這個問題。

「你還不去吃飯么？很晚了已經。」林曉曦正在想著、身後忽然有人說話，林曉曦嚇得『啊』了一聲，一回頭看到的是葉宇澄微笑的臉。

「嗯......」林曉曦又想到剛才接吻的那一幕、臉刷的就紅了，「還沒吃呢、剛才遇見了熟人，就聊了兩句。還沒顧得上吃呢。」

「這樣啊、那一起去吧？」葉宇澄試探性的問著，畢竟剛才那樣、大家都很尷尬。

「額......」林曉曦正在思索要不要答應，畢竟很尷尬、還沒想好呢葉宇澄又開了口。

「不然、就一起吧。」說罷不加思索的推著林曉曦往前走，林曉曦臉紅紅的也不反抗。葉宇澄忽然之間又問，「林曉曦、你說，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了。你會不會難過呢？」

林曉曦忽然想的剛才自己想的那些，然後林曉曦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不想葉宇澄失望、不想葉宇澄難過了，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讓葉宇澄開心難過。在那瞬間、林曉曦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會難過呢，葉宇澄、我不希望你離開呢，你陪了我好久好久、九年了，那些年我不懂事、可能有傷害到你。我希望以後可以好好的補償你。」林曉曦思考了半天、忽然就說了這麼些話，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這算是像葉宇澄示弱么？林曉曦不知道。

「林曉曦、你這算是在暗示我什麼么？」葉宇澄嘿嘿的笑出了聲，「暗示我什麼呢？要跟我在一起？一輩子？要追我？」

「你想多了吧。」林曉曦被葉宇澄說的臉紅了，「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別自戀。」

「林曉曦，我說真的、我可能快離開了呢。」葉宇澄的聲音哽咽著，眼淚流了下來。他卻不想著擦，他想著、在這漆黑的夜就讓眼淚這麼放縱的流一次。

多少次被憋回的眼淚、多少次的難過、多少次被傷透的心，那顆心早已傷的遍體鱗傷。卻怎麼都無法發泄，那顆心早就疲憊的要死，卻不能放鬆。那顆心需要的是放鬆，唯有黑夜才能給那顆心這樣的機會。

多少的黑夜、他都抱著被子失聲痛哭，他不能示弱、不能向命運低頭，他不能讓誰瞧不起他。因為他是葉宇澄，他不能示弱的。

「葉宇澄、你不準離開，就算是離開了、也要帶上我，因為我已經習慣了有你的日子。」林曉曦聽出了葉宇澄的囊過，這麼多年了。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對方的想法。

「林曉曦、我喜歡了你九年，你知道么？我很害怕、有一天我忽然不在了、你一個人會寂寞么？會難過么？你一個人被人欺負了怎麼辦？你那麼笨，對不對？你一個人生病了怎麼辦？誰給你買葯呢？你難過了誰給你擦眼淚呢？」

「葉宇澄、你別說了，我不想你走。你知道我會捨不得的，我不想讓你走。你走的時候帶上我好么？」林曉曦忽然轉身，抱住了葉宇澄。「葉宇澄、我已經習慣有你在我身邊了。」

「林曉曦、你要習慣我不在的日子，到時候找個喜歡你的人、找個會照顧你的人，記得冬天要戴手套、從小到大你的手就沒熱過，冬天的時候記得要經常泡手，不然會凍爛的。夏天的時候不要吃西瓜、總是拉肚子還總是想吃，要長記性。」葉宇澄說著回應林曉曦的擁抱，心跳越來越極速。現在的他真的沒有多長時間了呢。

「葉宇澄、我很感謝你、這麼多年，謝謝你的喜歡。謝謝你喜歡了這麼多年。謝謝你這麼多年依舊這麼喜歡我i、關心我，我知道我有些事情做得很過分。所以、你哪天走了就帶走我，你狠狠的欺負我吧。」林曉曦說著、便調皮的抬起頭看著葉宇澄。

「啊？隨便怎麼欺負啊？」林曉曦壞笑起來，「哪像剛才在教室那樣怎麼樣？或者是更多的欺負呢？」

「啊......」林曉曦慌忙的將葉宇澄推開，「你個流氓。你想幹嘛？」

「你不是說讓我欺負呢么，怎麼又害羞了？」葉宇澄哈哈的笑了起來「在說了、我又沒說什麼，你幹嘛說我流氓？你想到那裡了？你個壞蛋！哈哈哈哈。」

「額......」林曉曦瞬間被說的無語了，「反正、你就是流氓，是壞人。」

葉宇澄正想說什麼、忽然心跳加速、呼吸也漸漸的急促起來，眼前的景象慢慢的迷糊起來。他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但是又好像只是短暫的暈眩。

「葉宇澄你怎麼了？你別裝啊，你裝我也不會管你的。」林曉曦依舊嘻嘻哈哈的、也許是燈光太暗了，林曉曦根本看不到葉宇澄頭上冒出的、密密麻麻的汗，她只看到葉宇澄燦爛的笑容。

「真的啊？我暈了你不管我啊？傷心死我了。」葉宇澄還在假裝微笑著，身體卻越來越軟。

「嗯。真的不接你，你倒啊，有本事你就倒、你今天不倒我還就不理你了，你個流氓、壞人，哼。別想騙我。」林曉曦越小越開心，這半個月來、她和葉宇澄就沒怎麼說話，這是這半個月以來最愉快的談話。

「我還就不倒了，我怕我倒了你過來踩我兩腳怎麼辦？」葉宇澄覺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了，他甚至都看不清楚林曉曦了，現在的他看到的林曉曦是個模糊的影子。

葉宇澄忽然慌張起來，他看不到林曉曦了，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那有一天他真的死了，他的靈魂會不會頑固的存留在空氣中，一直陪在林曉曦的生命中？那樣他會難過吧？他會看到林曉曦因為他自己痛苦流涕，他會恨自己離開的太早吧？會恨自己沒有照顧好林曉曦吧？

到那時、他會不會就會像楊繼宇那樣、頑固的抗拒著各種壓力，冒著各種危險只為見她一面？葉宇澄想著想著忽然就不怕了，心裡冒出了一個可笑的想法。以後再有人欺負林曉曦、他便可以保護林曉曦了。

「喂、你不用裝的那麼像好不好？」林曉曦看著葉宇澄跌跌撞撞的樣子、忽然有些相信葉宇澄真的快要暈倒了，「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啊。」葉宇澄硬撐著站直了身子，「我能有什麼事情呢。」

「你嚇死我了，哼。真討厭不理你了。」

林曉曦剛準備離開，葉宇澄便兩眼一黑、硬生生的朝著地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