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狠人李世民
人常說,三歲看老,就拿剛才李承乾的表現來說,他根本不及他的一根腳趾頭。他那樣的人當了皇上,於國家與社稷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這一點,以睿智賢明見長的長孫無憂,不會裝聾作啞吧?
「既然夫君非要我發表意見,我認為還是遵從歷朝歷代規矩的好,立長不立幼,以免發生兄弟相殘,動了國之根本。」
李世民臉色一變,長孫無憂一下子慌了神。
他能不生氣嗎?她這是在影射他嗎?
李泰看出了他們之間尷尬的氣氛,李世民的態度表明,是不是長子無所謂,只要有本事取而代之就行。
這不正合他的心意嗎?
於是,大聲說:「娘親?你偏心。」
長孫無憂說道:「泰兒,人不可以這山望著那山高,貴為皇子是你的福氣,做人不能要太多。」
當太子和這有關係嗎?沒有半毛的關係。
立太子是國之根本,就應該象隋朝建立的科舉制度一樣,擇優錄取。立長不立幼這個規矩早就該改革了。有的人剛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他都六歲了,在唐高祖的所有孫兒當中古典子集武藝劍術無所不能。如此優秀之子,憑什麼不能當太子?
李世民一把將他抱在懷中說:「泰兒,你小小年紀志向不凡,這一點父王喜歡。」
「謝父王誇獎,孩兒這輩子唯父王馬首是瞻。」
李泰拍著李世民的馬屁。
心想,他必須把他拍舒服了,只要他舒服了,自己才能舒服。
他並不是他親生的父親,真正的李泰早已死了。既然重生到這個朝代,他必須夾著尾巴做人,完成李泰不能完成的事業。
他凝視著這個殺兄軾弟的男人,心中是又敬又怕。
敬的是他是條漢子,殺伐果斷,知人善用,廣結天下英豪,怕的是,這樣的天之驕子,能夠踩在骨肉同胞的肩膀上成就自己的事業,將來在對待太子之爭上會不會絕情如斯?
他的未來就掌握在他手中,他的榮辱與興衰都由他一手締造。
他瞅了一眼坐在一邊仍然痴迷於捏泥馬的李承乾。
這個草包只知道玩樂,日後他私養孿童,結黨營私,落得個流放的下場。
他不相信命運,李世民不也是這樣嗎?他是李淵次子,本與皇位無緣,可是他卻人定勝天,把不可能的事變成了可能。
這一世,一定要改寫大唐歷史,讓自己成為大唐的第三代皇帝,決不允許武媚娘那個妖女來禍禍大唐李家的江山。
李世民拍了拍手說:「好,說的好。泰兒,父王教你的劍法練的怎麼樣了?」
在這個當口,他竟然還關心著他的學業。
他不擔心即將到手的鴨子飛了?
即使李建成和李元吉已成鬼魂,可還有李淵的兄弟覬覦東宮之位。他就這麼有信心,李淵會在兩個月之後禪位於他?
東宮府和齊王府里血流成河,秦王宮卻是一副子孝父慈的景象?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歷史發展的規矩,也是推向朝代更替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此時,有一個兵士跑步前來,李世民立即收斂起慈愛的表情,嚴肅地問:「事情辦妥了嗎?」
「辦妥了,楊妃被安置在碎玉宮。」
他口中的楊妃就是齊王妃了。再英雄的男人也逃不出美色這個怪圈。
親弟弟死於自己的刀劍之下,他不但無絲毫愧疚,反而立即要將他老婆囊於懷中。接下來在溫柔鄉中,他撫著弟媳光滑的肌膚,會不會想起那個被下了地獄的弟弟?
臟唐爛漢,這種父娶子媳兄娶弟媳的惡習,在漢人眼中就是不道德,可是在他們眼中卻是生活日常。
他是個漢人,遵從的是漢文化。
為了贏得李世民的疼愛,他笑問:「父王真是宅心仁厚,你這是要保護嬸娘嗎?」
長孫無憂微微一笑,說:「泰兒,小孩子知道什麼,少胡說。」
她哪裡知道,此時坐在自己面前的二兒子,早已不是她親親的兒子,而是擁有了現代人思維的李浩然。
李泰做出一副乖乖子的樣子,低眉順眼地說:「娘親,孩子知錯了。」
接著,長孫無憂作出一副神然自若的樣子說:「夫君,我這就去瞧瞧楊妹妹,看看碎玉宮中還缺什麼?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寬慰她的,良禽擇木而梄,她一定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李世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好啊,我就知道知我者愛妃也。我只是不忍心看著她追隨齊王於地下,她正是豆蔻年華,你去安撫下她,告訴她,齊王是齊王,她是她,我自然會以禮相待的。」
長孫無憂笑道:「夫君的心思,我瞭然於心,你放心,我馬上讓人安排她沐浴更衣,恭候秦王殿下的到來。」
幾分鐘后,長孫無憂邁著寬宏大量的腳步離開了秦王宮。
不知道在轉過身的那一刻,她有沒有落淚?有沒有心酸?愛情是自私的,愛人之側豈容她人酣睡?難道她心甘情願將自己的男人與人分享?
可見李世民是個口是心非的男人。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如命,卻未曾徵得她的同意就將別的女人收入宮中,而且這位還是自己的弟妹。
大唐的歷史告訴他,就是這位齊王的正妃後來生一個兒子李明。
在李世民的十四個皇子當中,唯有三皇子李恪能與他並駕齊驅,可惜他因為特殊身份從未被列入太子人選序列。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即使明知是飛蛾撲火,也要努力一把。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某一個人的天下。
大唐的皇帝哪一個不是通過血仞骨肉得來的?
就連唐高祖李淵也是從自己的親戚李廣那裡奪取的江山。
沒辦法,誰讓他重生在這樣的家庭?天下第一家,他乃大唐李二第四子李泰。
一陣短暫的沉默,李世民站在那裡,玉樹臨風,通身上下一派帝王之氣。
不知道他此時心中在想什麼?是在暢想自己坐在皇位上高高在上的樣子還是臆想自己和齊王妃行魚水之歡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