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從未被記錄的「原初」能力

蘇白斂怔怔的望著投影儀上閃爍著的，那些隱藏於大幕中的龐大暗影。

每一道影子彷彿都融於天地，就像是自然界的化身，令人情不自禁的心生敬畏。

就算看到核爆炸的紀錄片，他也最多是感到恐懼和慶幸，不會有這麼震撼的感覺。

舊日支配者們如同真神降世，令每個人，每個生物都心懷絕望。

他喃喃道：「憑藉我們渺小的人類，真的能和它們抗衡嗎？」

余獨鍾苦笑一聲，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事實上，他們還從沒有和任何一位舊日支配者近距離接觸過；對於未知的事物，即使是他們也心懷恐懼。

他們憑藉的，完全是一腔孤勇的信念和背水一戰的氣魄。

在人類還未能探尋到其他宜居的星球前，地球是他們唯一的家園，他們沒有退路。

但在過往的幾十年中，他們甚至連窺測到舊日支配者們的位置都很困難。

他們能做的，只是堪堪保衛最後的凈土，抵擋著來自變種者們的侵襲。

「雖然我們能做的很有限，面對真正的舊日支配者或許更是不堪一擊，但這並不是我們放棄反抗的理由。」

余獨鐘的聲音緩慢，且堅定：「至少我們得拼了性命去試，才知道上帝願不願意給我們開一扇活著的門。」

蘇白斂疑惑道：「可你們為什麼找上我？難道只是因為我殺死了一隻大型蜥蜴怪？」

戚紅綾輕聲道：「那可不是什麼大型蜥蜴怪，而是真正被『舊日之力』影響了的變種者。」

「生物們受到瘟疫之主的影響，會被感染為喪屍，它們體內的細胞像癌細胞後期一樣呈現驚人的分裂速度，但是這些病毒細胞並不會對僅依靠本能而生存的它們造成負荷，這也是喪屍能夠活上百年的原因。」

「而變種者則是因為喪屍的基因鏈發生改變，從而基因突變進化出的各種怪物。通常來說變種者的實力會更強大，它們中更有一部分會進行二次甚至多次變異，這就是二代以及多代變種者的由來。」

「但即使是最弱小的初代變種者，也絕非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可以匹敵，更何況它已經衍生出了『原初』的能力，而你還是個高中生。」

蘇白斂思考著道：「所以你們覺得我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樣，從而想拉攏我加入你們？」

余獨鐘點頭，道：「你能否詳細講述下，你是如何殺死那隻變種者的嗎？」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湊巧將劍插進了它額頭的獨眼上，它就死了。」

他回憶著昨天的戰鬥，將其簡單的講了一下，但刻意忽略了自己令時間緩速的『超能力』在戰鬥中發揮的作用，而將其歸結到運氣成分上。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會告訴任何不信任的人。

余獨鍾想了想，道：「可它的速度遠超普通人，應該可以輕而易舉的躲開你的攻擊。」

蘇白斂聳了聳肩，開始擺爛：「那我就不知道了。」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余獨鍾並沒有灰心喪氣：「好吧，不管是不是運氣，你的身體素質都比普通人要好上太多，我們還是誠摯的希望你能夠加入執行管理局，成為我們特別行動組的一員。」

蘇白斂眨了眨眼，顯得十分無辜：「可我好像什麼也不會。」

「你無需擔心這個，我們會將你送往柯尼維亞學院進行為期四年的進修，那裡是為培養人類高端戰力而開設的一座大學，

許多執行官都是從那畢業的，包括我。」戚紅綾道。

蘇白斂想了想，道：「一座培養強者的學院，能夠成為守護人類的英雄，聽起來很有誘惑力。」

余獨鍾眼前一亮，道：「你同意了？」

「不好意思，我拒絕。」

余獨鐘有想罵人的衝動。

戚紅綾光潔的眉頭微蹙，不解道：「為什麼？」

「我只是一個學生，沒有犧牲自己成為幕後天使的高尚想法，我也自認沒那個能力。」

蘇白斂雙手插兜，慵懶的朝著外面走去，還不忘背對著他們揮揮手：「這種事情你們還是找別人吧。」

他心中很清楚，守護人類、成為英雄可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做到的。

那是被刀光劍影砍廢了的手腳，是腹腔被火焰填滿的灼燒，是被病痛折磨到崩潰的絕望，是需要一生的時間與奉獻。

這種人甚至死後連個墓碑與全屍都不會有，自然也不會被任何一個人所記得。

戰爭從不浪漫，無名英雄也是真的無名。

更何況，這是一場幾乎必敗的戰役。

如果『舊日支配者』們的實力已經到達了『神靈』的級別，人如何與神靈做抗衡？

難道憑藉著所謂的一腔孤勇與熱血，憑藉著所謂的愛與正義，就能戰勝不可能匹敵的敵人嗎？

別逗了，大家都挺現實的。

余獨鍾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看著他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笑著搖頭，無奈道：

「剛剛我突然產生了懷疑，懷疑我們倆到底誰才是三十多歲歷經滄桑的中年男人...」

他補充著感嘆：「還真是現實與老氣，對了，口供拿到了嗎？」

戚紅綾沒說話，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型的錄音筆播放，裡面傳出她與一個聲音的對話。

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昨天的目擊者之一，三綺第一高級中學的一名學生。

「告訴我，昨天你們被困在結界后，都發生了什麼？」

「那是個很怪異的地方，仔細盯著一處看並不會有異常，但籠統著看能明顯感覺出來，除了活著的生物外，一切都是虛假的...」

他娓娓道來，將昨天發生的一切都講了出來，包括目睹蘇白斂去劍道館拿劍，以及他與變種者短兵相接的細節。

「我們都沒有想到節節敗退的他會主動出擊，都以為他是破罐子破摔了，可沒想到就在他與那怪物接觸的一瞬間...」

來了！

余獨鍾聚精會神，眼神微眯。

「他的速度突然暴漲了幾倍甚至十幾倍，我們只能隱約看到他的殘影，再回過神后他就已經將劍插進了怪物的眼睛里，我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動的手...」

這位學生的聲音中有些慌亂，顯然對令他記憶猶新的一幕很是震撼。

「速度突然暴漲？」

余獨鍾眼神陡然爆發出精光，這小子果然有問題！

我就說嘛，一個平平無奇的大學生，怎麼可能是初代變種者的對手！

「我現在就查資料庫中與速度有關的『原初』！」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發出噼里啪啦且有規律的聲音。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眼神也從驚喜逐漸變為沉思。

戚紅綾不明白他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你怎麼了？」

余獨鍾搖頭道：「我沒有查詢到符合他條件的『原初』，也就是說他的『原初能力』很有可能是以前從未遇到過的，沒有被記錄的首例。」

「這麼說來，我們更有拉攏他的必要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