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蟬雨·物是人非

自那晚后，慕瓊與鄭冠便住在了月天輪內殿。

多日後。

蟬鳴不斷，天霖霖。

又是一個整日落雨的時節，第一次見到落雨還是在第五紀6722年。那是她出生日子，隨是自動降雨，但也讓小瓊瓊感到萬分驚奇。

後來被選用為人類命運共同體之超級人類，無論是人品，人格，性情，都足以達到時空穿梭的至高標準。

所以瓊每每看到雨，就會想到自己的任務與穿梭時空那一刻的奇妙。

該世的任務是調查，此時空出現的空間裂變，應該是另一個時空的穿越者，必要時誅殺！

不過來到這裡，她就發現穿越者是誰了，就是鄭冠。

雖然不知道他來自什麼時候，但可以發現，應該是個比較落後的人類文明，在第四紀的二十二世紀至二十三世紀之間。

她確實聽說過，但沒想到此人如此囂張，所謂穿越者應該是個見證者吧，而不是改變歷史。

這個鄭冠歷史上根本沒有這個人，是歷史的敗筆，誰又能想到，他的妻子也是穿越者。

慕瓊站望著這個在亭中舞劍的男子，還時不時的對她挑眉，想想就搞笑。鄭冠大概以為她對他有好感吧。

慕瓊拿出五十弦一瑟，在亭中彈著。

和風細雨，猶如世間的纏綿，牽引不動，但又精彩絕倫。一劍一瑟，被運用到極致。

「踏。」雨雖擾耳，但這一聲十分沉重。

瑟聲緩音停下，舞劍者隨著瑟音也做收劍之勢。「唰——」

「師傅！」兩人異口同聲道，但只有鄭冠拱手做了揖。

「嗯。」蘇伍一手拿著金拂塵，對著虛有揮了揮；另一手將手按在劍上，像是下瞬就能誅人一樣。

一腳踩在紅木梯上，頓了頓。見慕瓊不為所動，心想：此子傲心深重，若不能讓她知道亂世的險惡，怕日後從朝或入軍伍恐也是個禍患。

慕瓊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鄭冠一個勁的對她撇嘴與挑眉，讓她覺得必須在他面前認清他的地位。

慕瓊思后，起身對著蘇伍行了個弟子禮道：

「師傅。」

蘇伍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想：蓋是我想多了。

良久，慕瓊面容發白，神色虛空，膝蓋間一絲血跡顯現，但文絲未動。

「師傅！你就饒了師妹吧，弟子相信師妹不是故意的！」鄭冠第一個開口打破平靜道。

鄭冠啊鄭冠，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在幫助一個敵人。

蘇伍神色肅靜，像是在訓一個頑童一樣，悠悠道：「那就起來吧。」

只見鄭冠欲上前，慕瓊用只有鄭冠能聽到的聲音虛弱道：

「曾經我發過誓，男人若想碰我，我便會讓他先死在我劍下。」

說著，一柄青劍已然到了鄭冠的脖頸，只差半毫。而慕瓊正無神地望著他，眸子里透著常人看不見的血絲。

鄭冠不明白這一劍是什麼時候來的，眼前這個人甚至連劍都沒有，而如此青罡的劍，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

以至於鄭冠回想起了當初慕救殘生，當時慕瓊也是用這把劍，虛空一揮便能生龍捲。

鄭冠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的，哪怕他也是一個穿越者。

正當鄭冠疑惑之時，只聽三聲。

「踏——踏——踏——」

鄭冠看過去，蘇伍正回頭望向他，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了一封書信，鏗鏘道：

「此物，

皇帝親賜。瓊兒，等會隨師傅入宮面聖。驁篡死了。師傅——保你不死……」

說道「師傅」兩字時，異常沉重。像是自己不稱職一般。

慕瓊放下青劍，又跪拜道：「謝師傅恩賜！瓊定永生不忘！」

鄭冠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是千古祭祀者啊！

眼看著慕瓊與蘇伍離去，一個高八尺，肩背沉重，大至中年；一個七尺，小巧玲瓏，十七八的年紀。

望著他們。那橫柄劍彷彿將他與這個世界畫了一條粗劣的線，將他們與世隔絕。

慕瓊的臉上不知何來的淚，她想擦去，卻比不上淚流的速度。什麼發誓，她當然是瞎編的。

鄭冠獨自離開了月天輪，他不想這是最後一次。當初他來到月天輪，便再也沒回去過。

他不想回去，因為這裡有一個人，她有很高的才智，劍術高強，縱使沒見過她舞劍，但每次出手，總能讓他大吃一驚。

她的美貌，可以說絕世之尊容。可他不得不離開一段時間了。

感問痴情人何有，陰曹地府鄭冠有。

錯了。

感問痴情人何有，時空之戀瓊遇冠。

————

韓府。

一片歡聲笑語，四人在案桌上鬧喧。

榆樹葉在風中搖曳，一女子在院中清掃。

堂中，殘生道：

「唉，那我們就賭一賭，就賭鄭冠何時回來！」

另一個男子附和道：

「好！此人痴情啊，一日拜師，長旬不回。把我們兄弟們當成什麼了。」

韓湘正欣賞著殘生的畫作，突然聽到那個男子的話，點頭道：

「恐冠今夕不知何夕，沉淪了。」

另一個身著青衣的青年男子道：

「哈哈哈！說的好，鄭冠這小子，聰明是聰明，但可是聰明過頭了啊。來，干。敬冠早日抱得美人歸！」

「干！」

「干！上酒！」

眾人大笑，舉酒乾杯。

掃葉的女子坐在地上暗罵道：「哼，累死了。一幫大男人，竟讓我掃地。我也是宮廷之人啊。」

若不是聽聞慕瓊在此地有認識的人，知道她的去處。

那個韓湘就騙她在這裡掃了五天的地，說是慕瓊會來韓府，讓她在這裡等她。

而韓府又不養閑人，像是少林寺似的，而她又不能暴露身份，恐遭來麻煩。

屋內，歡聲長久未斷。

「咚，咚，咚。」門外一聲聲的響。是誰呢？這個女子心想。

一個老管家模樣的人開了門，只見這人悵然若失，卧蠶眉，桃花眼，五官甚是清秀。左手拿著一柄青劍，那青劍柄上刻著的兩個字——幻世。

而這個人進來時，就像是自己家一樣。

老管家一見此人，就像是見到什麼大人物似的恭維道：

「鄭公子啊！鄭公子請進，韓少爺說過，鄭公子來訪不必通告，請隨我來吧，少爺與少爺的友人正談論您呢。」

女子盯著那柄青劍看了許久。再三確認后，發現這正是慕瓊的配劍，這可是當年那位大人賜下的，怎能隨便遺失？

幻世青劍，整個世界只有三把，第五紀之主霄，創造了一把，另二把存在於另外的時空。

傳說的傳說，世間有三聖物。三幻劍合一時便是之一，可斬斷紅塵因果，以生靈氣，以地獄為戮，剎那間萬類亡，可斬熔岩，天地，無盡思愁。

這玩意兒，可比那些機甲強多了。

女子上前，老管家依舊是在奉承他，女子攔在他們身前，理直氣壯指著他手上的劍道：

「喂，那把劍的主人在哪裡？」

說著上前兩步搶，如獅虎般撲過來。

鄭冠怎會讓她搶？退後半步，橫劍於前。

老管家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鄭冠推倒在地，差點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