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女

「你……沒事兒吧？」

潮月望著眼前的少年露出近乎癲狂的表情，不禁有些害怕和擔憂。

少年似乎並沒有聽到，而是依然默默攥著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被潮月戳了戳，才回了過神來。

「沒事沒事。」

沐沅搖了搖頭，望著眼前的潮月師姐，突然想起丹心子的話語。

「那位可是我們宗門最厲害的師姐——潮月師姐。」

「潮月師姐長得又漂亮，實力又強，人還溫柔，啊……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人!」

最厲害？實力又強？

沐沅望著眼前的師姐，眼神不禁有些波動。

「你……這樣盯著我幹嘛？」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仍有猩紅留存的右眼又稍顯濕潤。

「師姐！請教我怎麼變強！」

「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少年固執地跪倒，連頭都沒抬起來，一個勁地把自己的身體壓得靠近地面。壓低，再壓低。

「哎呦，」潮月有些不知所措，左顧右盼，卻沒人能幫助自己，只能前去扶起少年，口中答道：

「好好好，我答應你還不行嘛。」

「真的？」

沐沅右眼亮了起來，突然順著潮月的手勁起身，死死地抱住潮月，

「那就說好了，那就說好了！你要教我！你教我！」

「真的真的，說定了！」

潮月臉上露出些許緋紅，又怕力氣用大了傷害到沐沅，只能用著自己身上屬於凡人的力量來推開他。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少年被推開后，則是止不住的狂喜。

……

「所以……」

「你就是這麼勾搭上潮月師姐的？」

丹心子望著眼前樸實無華，老實憨厚的沐沅，眼神變了又變。

「我……」

沐沅想要回答些什麼，對方卻又開口了。

「我進宗門那麼久了！一直為了潮月師姐苦心修鍊！怎麼進度還不如你一個普通的凡人！」

「這怎麼可能啊？這怎麼合理啊？這根本就不對勁吧！」

丹心子越想越氣，在屋內來回踱步，道袍獵獵作響，青筋布滿雙拳，可突然，他又變了個神情。

「你不要信她的，她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會幫助你一個凡人呢？」

「也就恰逢師叔出門歷練了，不然你連看見人家的機會都沒有！怎麼可能真的會幫你啊！」

「不要被美麗可愛的女孩子騙走了啊！沐沅！」

沐沅看著畫風突變的丹心子，有些愣神，「可是……她說會教我變強誒……」

「她說你就信啊！我還說我讓你長命百歲呢！」

「現實點吧，怎麼可能會有那麼漂亮那麼優秀的修鍊者看上你一個凡人！」

「她們都擁有更加遠大的理想，怎麼可能就在一個凡人身上浪費自己的時間！你也太自負了！」

「就你的姿色和你的身體，做鼎爐都不值得，怎麼可能會有幫助你的可能啊！」

「看清楚些吧沐沅！你難道察覺不出問題嗎？！」

「可是……她答應了我啊……」沐沅默默回道。

「你……你……你……」

丹心子越講又越氣，體內因氣息而紊亂的靈氣來回撞盪，甚至讓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卻似乎並不在意，而是惡狠狠地指著沐沅。

「你是真該死啊！你是真該死啊！你是真該死啊！比殺了我還難受啊啊啊啊！！！」

丹心子，無能狂怒。

當然沐沅也並沒有死在丹心子手下，而是接受了一系列條約后，對方才滿意地離去。

什麼不準有肢體接觸，不準互相改稱呼，不準穿鴛鴦色道袍，不準牽手，不準使用自己的嘴唇去沾染對方的嘴唇，等等等等……

當然，沐沅並不理解其中的用意，只是對方那猙獰的面容和確有其事的憤怒神情，讓他鬼使神差地立馬答應了。

不帶絲毫猶豫。

……

「那麼，今天就是第一課了。」

潮月與面前的少年一同於竹林中打坐，蒲團上兩人的動作如出一轍。

「修鍊的第一步，便是感氣，如果連遊離在世間的靈氣都無法感應到的話，那麼也就沒有修鍊的可能了。」

「因為我沒有檢測仙骨的手段，所以只能讓你試著施展感氣術，來試試看能不能感應到靈氣。」

沐沅聽后，認真地點了點頭，閉上眼睛，然後心中默念潮月先前教導他的心決，手中的手勢也隨著心決變動。

不知是念到了那一句，突然，世界變得明亮了起來，即使沒睜開眼睛，都彷彿能「看到」有數不盡的光點在周圍遊盪。

只失神一瞬，沐沅還是繼續將全篇念完了，而後緩緩睜開右眼，這才看見這天地間遊盪的靈氣在風中留下淡淡的痕迹。

「師姐！我……我！我看見了！」

沐沅難以抑制心底的激動，能看見這些靈氣說明自己可以走修鍊一途，並以此不斷變強。

望著眼前少年的欣喜，潮月也隨之溫柔地笑了起來，似乎是看見了過去的自己，也似乎是有一種名為成就感的東西遊盪在心底。

這溫柔的笑，卻是一下就擊中了少年的心臟，讓他看得有些愣神，似乎連眼中的靈氣也成為了陪襯。

潮月卻沒覺得異常，以為對方還是在觀看靈氣，默默招了招手，吸引回沐沅的注意力。

「恭喜啊，那麼接下來就要看你適合什麼屬性的功法了哦。」

「功法？那是什麼？」

沐沅移回了注意力，坐著默默聽著師姐的介紹。

「你有仙骨，而仙骨是有屬性親和性的，比如我就是水木雙屬性的仙骨哦。」

她一翻左手，露出了纏繞在手心的水流，右手再翻，從衣袖中緩緩蔓延出幾條藤蔓，長出了花朵。

沐沅看呆了，這種仙人手段是之前的自己不敢想的，一想到以後自己能夠掌握這種力量，他就難以遏制自己心底的激動。

「那麼，試著再用你的感氣術，看看這些靈氣痕迹都是什麼顏色的吧。」

沐沅點了點頭，再次默念心決，而後，空氣中的痕迹變成了金色，顯得格外清晰，也有些許藍色和綠色的痕迹，纏繞著師姐的雙手。

得到回答后，潮月思索道：

「金色嗎？看來是金屬性仙骨啊，那麼得著手給你找些金屬性功法了，今天就先到這裡，我就先回去了。」

起身同沐沅作了個輯，而後便朝山下走去。

沐沅則是學著師姐的模樣，也作了個輯。

望著潮月下山的背影，沐沅有些心癢。忍不住又念動心決，看了眼靈氣痕迹。

這種成就感……

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