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湯水巷

說他兒子和他也是上吐下瀉的？陳淵問道

車夫：可不是嘛，一開始是他帶他爹來後面他自己是他帶著他爹來，接著他自己也病了，說話也開始變得神神叨叨的

車夫：先生前面就是湯水巷了我就不進去了

陳淵疑惑的說道：湯水巷？不是去蒼山巷嗎

車夫將黃包車慢慢靠邊停了下來：先生有所不知，這裡以前是叫蒼山巷可是最近生病往這邊跑的人越來越多，你看著大街上都是吃藥賣葯的，那還有什麼蒼山巷以前的樣子，久而久之，我們拉車的就叫他湯水巷了

陳淵：那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自己進去了

車夫：先生，看你年紀輕輕勸你一句沒事別在裡面多待晦氣。

陳淵下了黃包車以後徑直向湯水巷走去，他心中逐漸開始壓抑，他停下腳步看著寫著蒼山巷的牌坊不禁感慨，十年前父親曾帶他來此處看病，當時還是此處還人聲鼎沸，商販來往不絕，現如今此處已經死氣沉沉。儘管同在一個縣城但是除了三點一線的教學生活之外便不在往這邊跑，現如今已是物是人非。蒼山巷如今那還有半點生氣，他一眼望去只見路邊坐著熙熙攘攘的窮苦百姓，老老穿的破破爛爛坐在街邊低頭熬著火爐上的藥材，煙氣熏天，生氣全無。

公子公子求求你了行行好吧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男子抱住陳淵的腿

陳淵從思考之中退了出來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你快起來這是幹嘛

周圍人都冷漠的看著這一幕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都有一絲詫異

男子指向一旁躺在地上的老人：這是我父親如今患了病每天上吐下瀉，現在全靠張大夫的要吊著一口氣，張大夫說他的葯要堅持吃兩個月才能痊癒，可是....可是現在

陳淵：可是什麼

男子繼續說道：可是兩個月了還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現在我把家裡的田地賣了也不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陳淵：休要騙我兩個月一般家庭也負擔的起

男子抹了一把淚繼續說道：那是以前縣裡的其他大夫還在的時候，現在年年打仗，除了張大夫都被拉去軍營當了軍醫，都沒在回來，聽張大夫說這些藥材在咱們縣城也找不齊，只能從藥販子手上高價買過來

陳淵心想也是如此他也聽說了一些他繼續問道：現在一副葯大概多少

男子說道：一副三十文一天兩幅葯

陳淵在心裡默默算著一天兩幅也就是六十文，一個月就是一千八百文，好傢夥難怪這些百姓苦不堪言

男子繼續說道：我們這些百姓平時在地主家做工也掙不了幾個錢勉強只能維持溫飽，現在我爹得了這病，我也實在走投無路了才找公子

男子說著說著口中吐出一口血

陳淵一驚連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周圍人看著男子都像瘟神一眼連忙躲開

男子一臉絕望的望著陳淵：公子看來我也沒有救了

他笑了笑看了看躺在一旁的父親說道：爹我們兩父子這下可以一起回家了

只見男子背上自己的父親一步一步離開這蒼山巷陳淵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悲從中來

公子公子看你也不是平常百姓，你們讀書人也會生病嗎聽說孔聖人會保護你們的？怎麼來這裡看病一個小女孩說道

小女孩一旁的婦人連忙道歉：小蘭不要瞎說話不好意思啊公子孩子還小不懂事您不要和她計較

陳淵：不礙事你們這是......

小女孩繼續說道：我娘說我病了帶我來大夫這裡看病，這中藥可苦了

陳淵摸了摸兜里從裡面拿出兩個糖果遞給小女孩：諾。這個就給你了吃了就不苦了

婦人：小蘭還不謝過公子

小女孩連聲說道：謝謝公子

婦人：公子那我們就不嘮叨了先告退了

陳淵連忙回禮

婦女走之後陳淵心情好了一點沒有了當初來之前的沉重

他徑直向張大夫所在的醫館走去

湯水巷裡眾人千篇一律的重複著同樣的事躺下煮葯喝葯身旁，有點條件的都將葯帶回家，或者說還沒將家裡吃垮的，沒有條件的就在巷子里打個地鋪直接睡在這裡。巷子里回蕩著咳嗽嘔吐的聲音。陳淵心想這是什麼樣的亂世明明打仗還沒有打到清水縣，這個地方就已經讓他看見了人間疾苦

張大夫醫館前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或許這就是蒼山巷人最多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