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迷茫
這世界很大,930億光年的可觀測範圍之外還有茫茫無盡的未知,這時間也很長,據研究宇宙已存在138.2億年……
引起人無盡遐想的內容,激勵人心的音樂,完美的情緒聯覺。
初春余寒未消的早上醒來很容易,起來很難。信子刷完這個視頻,看了眼日曆,發出一聲感嘆,「唉!」。
今天要去面試的。信子從去年9月待業至今,現在都已開春,關於那些茫茫的宇宙外空以及記載之外的歷史,不在信子的考慮範圍,當務之急就是去找個班上,沒有收入實在是太難了,連基本的生活都成了問題。
信子的手機上有一款招聘軟體,這幾個月的時間已經聯繫了217位人事,有他主動聯繫的,也有主動聯繫他的,好像總是沒有合適的,這比相親難,沒有多少人能在這個年紀相親217次的。當然了人外有人,或許真的有。
匆忙的穿上衣服,簡單的洗漱,信子來到茶几前,打開一包售價1.5元的速溶咖啡放進杯中,倒半杯開水,用筷子攪勻,又倒入半杯涼水,一飲而盡,隨後拿鑰匙,開門,出門,關門……
很快信子下了樓,沒有交通工具的信子,需要步行1.1公里去等公交車,路上信子掏出一支煙,摸出打火機,點著,帶上藍牙耳機,點開了一首土耳其單簧管演奏家為他病逝的妻子而作的樂曲《Istanbulistanbul,SinceIstanbulHasBeen》。悲愴凄涼,抑鬱低沉。這一首曲子實在太符合心情。就像這首音樂下面的一句評論「有些人25歲就死了,75歲才埋葬」。
不過信子今年24歲,還沒死。
未知的前路,迷茫的雙目。去公交車站這條路信子走了不下三千遍。但仍陌生。但也並非真的陌生,在去往公交車站這條路上,需要先走多少步轉彎,再走多少步轉彎,信子都很清楚,所以陌生也只是一種形容。是形容對於已知的世界中未知的前途的陌生,對於命運的陌生。
實際上信子也不知道自己對命運是否真的陌生,因為在22歲的時候,信子找先生看過,先生說「你命宮為武貪,武貪不發少年,主先貧后富,三十歲以後轉運發跡,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不過又有先生說「你八字官殺過重,前三十年印運化殺,沒發生過大的劫難,三十年之後印運都沒有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錯,發跡更不要想。」……先生們在網路上的群聊給信子指點迷津。群里有很多先生,先生們對信子的命盤看法發生了分歧,且因此大吵了一架,被管理員禁言數小時之久。
好像有道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道理。只好等時間來證明,但不管先生們怎麼說,生活還是需要繼續下去,渴了要喝水,餓了要吃飯,沒工作要找工作……
公交站到了,公交還沒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是早高峰的大潮。可能今天過後信子就能加入這大潮,就像是分子,運動起來的分子具有能量。
隨著吱呀的開門聲音,信子上了車,車上有不少人,好像和往常一樣。而今天信子要乘公交車到一個沒怎麼去過的地方,那心情應該忐忑,應該激動,應該惴惴不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找不到這種情緒了,就像是萬事的第一次,第一次過後的每一次都少了許多奇妙的感受,直到沒有感受,而沒有感受就很難受。
一個小時以後,信子下了車,這裡很陌生,是那種真實的陌生,因為信子很少到這來,因為平時沒什麼事情需要他來這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人事發來的定位,還有一段不近的路程,走吧,到都到了。
路上略顯荒蕪,信子心想,如果要到這裡上班的話,通勤便成為問題,如果這次的工作還是不合適,生活還是很大的問題。不管怎麼樣了,應當隨遇而安。
有人問,信子隨遇而安,那為什麼找那麼多次工作都不合適?大家有所不知,因為信子的擔心過多,簡單的工作給出豐厚的報酬,這不符合常理,所以不合適。複雜的工作,信子沒那個把握做好,所以覺得不合適。有句話叫高不成低不就,但是現在沒有低的,因為低的已經被就滿了。出於種種原因,信子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合適的。
不知不覺已走了五分鐘路程,就在距目的地將到未到的時候,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