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商業帝國
張菲問張賢良:我們祖上是不是從很遠的地方遷來的?
「你這死丫頭!當老闆把腦子當壞了?小時候你爺爺奶奶不是經常對你說么?」韓春燕聽她這麼問,就敲了一下她的頭。
是的呢,張菲啞然失笑,自己還真得有些走火入魔。
小時候聽爺爺奶奶講,他們就是水庫移民,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從漳河那邊遷移過來的。爺爺奶奶說話還帶有漳河那邊的口音。
探討這些東西有些無聊,張菲隱隱覺得,不管是自己的夢中,還是何堪,似乎都在把自己往一個地方引。
在夢中或者說是在穿越中,那地方叫姚家莊,現在叫大石台。
難道真像夢中那種,自己帶著人去開墾大石台?
這種詭異的夢境,回到現實,似乎顯得很有點真實感。
小時候跟著父親,就在大石台待過,已記不清當時大石台的具體景象。
她開始尋摸著模模糊糊的記憶,從自己的夢境或者說是穿越之中,尋找姚張氏的規劃,然後在紙上重新畫出來。
張菲的色彩感很強,有點美術的功底,她買來彩筆,開始像畫油畫一樣開始描摹。
畫出來后,仔細想了想,如果按照現代人的生活方式,結合自己的喜好,該如何重新設計呢?
稻穀和小麥是不能種了,瓜果蔬菜花卉才是主色調。
這彷彿成了她自己的一片天地,大腦隨心所欲,思維任性馳騁,她不停地描畫。
畫著,畫著,她頭腦中突然爆出一個念頭,民宿!然後由民宿想到餐館。
一年四季花兒常開,幽雅,清靜,那倒是一個好去處,栽下梧桐樹引得鳳凰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時代不同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需求,有需求就會有市場。
張菲腦細胞活躍起來,慢慢地,腦中逐漸呈現出一個商業帝國。
她開始沉浸其中,一遍又一遍地描繪。
何堪一次又一次地去大石台,會不會也在像自己一樣在謀划?
自從踏入社會以來,自己每一次的機會都和他多多少少有點聯繫。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感覺他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壞,對他抵制的原因都是因為第一次見面。
通過這兩次與各村的合作,還有自己和何堪的私下合作,他不僅沒有受到村民的厭煩,反而在他們心中樹立了好的形象。
這不能不說是他個人一個史詩般的改變。
可何堪的壓力越來越大!
這個壓力不是來自父親和叔叔,而是內心的焦慮。
自己以後怎麼辦?
張菲呢?
自己和張菲以後的關係,該何去何從?
在馬道河,要想做點事不容易,兩次和各村的合作,僅是可以將就一下自己,而帶不來什麼成就,更談不上什麼事業。
張菲上次對自己說,大石台之前是莊園,莊園的概念一直縈繞在他腦前,思緒繁雜,抓也抓不住,理也理不清。
「何老大,過過目。」正當他苦思冥想之時,張菲遞給他一張五顏六色的紙。
這是她第一次改變了對他的稱呼。
何堪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頭看著眼前這張紙,色彩過於濃烈,似乎雜亂無章。
他仔細看了看,圖的邊緣標出了三面環山的格局。
大石台?!他心裡驚呼了一下。
但每種色彩都有標註,餐館、民宿、果園、菜地,包括放牧的地方都標得清清楚楚。
何堪定了定神,視線和思維開始集中,慢慢地,他看出了其中的奧妙,血開始漸漸沸騰。
他心裡開始歡呼,這就是自己苦思都不得要領的完美景象,卻被她完完全全地畫出來了。
圖中呈現的,和自己想要的慢慢開始融合,簡直達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他愣了一下。
「這是你畫的?」他的神情沒有露出心裡的激動。
「你就說怎麼樣嘛。」張菲有些得意地看著他。
「嗯,不錯,相當有創意。」何堪心神合一地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地帶我去大石台。」張菲聽他這麼一說,臉色綻放起來。
她斷定,他也在想著大石台,不然,他不會很快看出自己畫的是什麼東西。
何堪的心又動了一下,那天帶她去大石台,自己什麼也沒說,但她如此精明,自己先做了謀划。
「這個能否借我一下?我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何堪徵求她的意見,心裡有些擔心她拒絕。
「可以啊。」張菲無所謂地答應了。
何堪並沒有把張菲的圖帶回去,而是即刻去了城區,找了一家專門出圖的公司,做了一些美化,再列印出來。
何堪沒有進去過父親的公司,也很少去他家裡,儘管胡月萍經常對他說,堪啊,這兒也是你的家,想來就來吧。並給他鑰匙,但他沒接。
對於何堪的到來,胡月萍很開心,說你先坐坐,我也剛回來,中午隨便吃一點,你先坐著,我去炒菜,你爸應該快回來了。
何堪很不習慣繼母這份熱情,似乎這裡不是父親的家,而是繼母的,自己是客人。
胡月萍進廚房沒有多久,何辛就回來了,何辛54歲了,不願意在公司和外邊吃飯,頓頓幾乎都回家吃。
看見兒子坐在那裡,也沒說話,但眉眼之間是歡快的。
他知道兒子,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不會來這裡。
何堪只是沖他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有什麼事?」何辛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何堪就從衣兜里掏出那張圖,遞給父親。
何辛接過來,看了一眼,又從衣兜里摸出眼睛,戴上,看著圖。
空氣中有些沉悶,何堪站起身來走進廚房,胡月萍洗了菜已切好了,他過去操起鍋鏟,開始炒菜。
何堪能進來幫自己炒菜,這是她沒想到的,胡月萍忙解下身上的圍裙,給何堪繫上,然後走出廚房。
看見何辛拿著一張紙,看幾眼,放下,然後又拿起看了幾下,沉思起來。
「這是什麼?」胡月萍湊過身來問。
「終於開始懂事了。」何辛沉沉地說了一句。
胡月萍拿過圖看了一下,沒看懂,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何辛第一次對何堪做出了正面肯定的評價,心結可能要解開了。
何辛正要讓胡月萍把何堪叫出來時,卻見何堪已經炒好菜端了出來。
「還是兒子能幹,這麼快就炒好菜了。」胡月萍這幾年開始稱呼何堪為兒子,平時,何辛比較忙時,都是胡月萍替他回馬道河看看。
胡月萍擺著碗筷,何辛給何堪倒了一杯飲料。
「這是你的計劃?你畫的?」何辛臉色有些光芒。
「張菲畫的,也是她的主意。」何堪沒有隱瞞,本來想說也是自己想要的,但沒說出來。
「張菲?張菲是誰?」何辛自然知道,即使是別人畫的,沒過他自己這一關,他是不會拿給自己的。
「張賢良的女兒。」何堪看了父親一眼,就知道他對這張圖十分滿意。
「哦,就是那個長得好看,細細挑挑那個?」何辛點了一下頭,又說,「見到過,年齡還很小嘛。」
「兒子炒得菜,味道很不錯,你嘗嘗。」胡月萍用公筷給何辛夾了一點菜,放在他碗里。
何辛夾起來放到嘴裡,嚼了幾下,臉色更加生動起來,對何堪說:「我想見見這個張菲。」
何堪點點頭,端起父親給自己倒的飲料,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說:「我走了!」
胡月萍見何堪還沒吃,想攔著他吃完飯再走,卻被何辛拉住了。
「讓他去吧,這菜味道真心不錯。」何辛還是第一次吃兒子炒得菜,有些大快朵頤。
張菲中午吃飯沒見到何堪,就問楊香平,向土甚去哪兒了?
楊香平說他去城裡辦事去了。
張菲聽說,覺得自己剛給了他一張圖,說是回去斟酌一下,沒想到去了城裡,去拉投資贊助去了?
她知道這張圖畫起來沒那麼難,但要如圖實施起來,投資會是個天文數字。
假如他真拉到了投資,自己又能做什麼呢?只要他爸支持,投資應該不是問題。
快「下班時」,何堪回來了。
「好啊,你個向土甚!背著我去城裡也不說一聲,是不是想甩開我?!」張菲心急口快,把內心擔心的事也帶了出來。
「何董事長要見你。」何堪聽她這麼說,心裡自然高興。
「誰?董事長?」張菲還沒意識到,以為何堪在騙自己,輕踹了他一腳,「騙鬼呢?」
只見他不由地咧了咧嘴。
「哦,何董事長?你爸!」張菲這才醒悟過來,指著他說,「他為什麼見我?」
何堪搖搖頭,頓了一下,說:「明天吧,我帶你去。」
這是她沒想到的,無法分辨出真假,先懶得理他,明天再說,就推出自己的小電驢,跨了上去。
「我給他看了你那張圖!」他沖著她遠去的背影喊了一聲。
他爸同意投資了?一路上,她都在想這個問題。
冬天日短,剛剛回到家,天已擦黑。
只見一束強烈的燈光掃了過來,接著從屋后的公路上開來了一輛吉普車。
還沒看清是誰,只見從車上走下一個人來。
「良哥,亮哥!」來人大聲叫著。
張賢良連忙走了出來,見到來人,連聲說:「是何所長啊,快,進屋。」
「早不是了,你還是叫我老弟吧。」何苦每次見張賢良這麼叫他,他就每次強調一遍,但張賢良一如既往。
何苦和張賢良很早就認識,當年在大石台,為了盜伐林木一事,兩人還合作過,彼此都很熟悉。
「不進屋了,大侄女在家嗎?我哥想見她。」何苦直接說明來意。
韓春燕聽了連忙叫張菲出來。
「你哥?出了什麼事?!」張賢良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沒事的,哥,就是有事也是好事!放心,我晚上把大侄女安全地送回來。」
【何時擔心得沒錯,上次那幫強盜又殺上門來。但這次他們卻打著紅旗,頭扎紅巾。】
【紅巾軍?!這讓何時大為震驚。】
【距離姚家莊四十里處就駐有紅巾軍,山上矗立著碗口粗高大的銅旗杆,上面掛著紅色的旗幟,在很遠的地方都可看到,但聽說大多是娘子軍,對百姓秋毫無犯。】
【現在這群強盜卻打著紅巾軍的旗號,真假難以分辨,不知如何是好?】
【「姓姚的,聽說這兒有個如花似玉的娘們,趕快獻給本王!」還是上次領頭的那人。】
【冥冥之中,張菲突然意識到何時這次恐有大難,忙把何時騙進屋來。】
【「管家,這次你有性命之憂,由不得你了!你在此好好待著,聽說紅巾軍是愛護子民的,我出去和他們理論!」】
【張菲說著,拿鎖在外邊鎖了門。】
【「少奶奶!不要受他們的騙!您放我出去!」何時在屋裡急得大叫。】
【張菲不理他,換了裝束,帶著幾個家丁護院出得門去。】
【「好標緻的娘們!哈哈哈……現在從了我,我保證你們的安全!」】
【領頭的見張菲一副俠女打扮,明眸皓齒,端莊秀麗,立在那裡,隨風更顯丰韻。】
【「聽說闖王愛民如子,你若是闖王部下,理應遵從闖王的旨意。」張菲好言相勸。】
【「拿下!」領頭的見張菲沒有順從之意,上次交手的何時不見,區區幾個家丁,他不放在眼裡,最好早早收場為好!】
【強盜們聽到號令,就向家丁們撲過來。】
【「保護好少奶奶!」有人高聲叫道。】
【家丁們迅速擋在張菲面前,但強盜人數眾多,不一會兒,就把家丁們分割包圍在一邊。】
【「我來也!」領頭的見張菲面前有個空當,淫笑著飛奔前來。】
【家丁們大駭,但沒辦法脫身。】
【領頭的腳步迅疾,身影一晃就來到了張菲面前,伸手就向張菲抓來。】
【張菲感覺一陣疾風撲來,偏了一下頭,一隻腳踢向他。】
【只聽領頭的「哎呀」一聲慘叫,差點跌倒。】
【其他強盜見狀,丟下家丁,齊齊地向張菲奔來。】
【張菲從沒練過武功,沒想到自己的腳法如此厲害,當機受到鼓舞,身子躲避著刀槍棍棒,腳下連環出擊。】
【沒有多少功夫,強盜們嘶聲嚎叫著倒地。】
【正當張菲凝神迎敵之時,突見一束黑影朝自己射來。】
【「少奶奶,當心!」一隻手把張菲推到一邊,那束黑影正中擋在自己面前人的胸前。】
【「管家!」張菲沒想到何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胸前的中箭之處血流如注。】
【看到何時出現,強盜們一鬨而散。】
【何時判斷外邊的強盜並非闖王部下,費了一番功夫才把門打開,沒想到正好看見一個強盜躲在暗處放冷箭,情況緊急,他來不及細想,飛身擋住了飛來的箭羽。】
【本來這是強盜領頭安排專門射殺何時的,見張菲腳法了得,就起了殺心,沒想到卻還是射到了何時。】
【張菲心如刀割,安排人把何時抬到屋內。】
【何時自知性命不保,揮手讓眾人出去,只留下張菲。】
【「少奶奶,我不行了,犬子到現在沒有音信,恐怕凶多吉少。」】
【「你得速速派人找袁將軍的部下祖大壽、何可剛兩位將軍,才能保全姚家莊,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接著,何時說了其中的緣由,說少爺原本隨將軍本姓,自從得罪魏忠賢后,為防萬一,就隨老爺姑太太姓了姚。】
【「尊將軍令,以防萬一,今後萬不可再以將軍本姓示人!」】
【何時竭盡全力說完,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