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解心魔 密林幽會
「心魔啊,這確實難辦?」
空曠的大殿內,方誓和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相對而坐。
「總有處理的辦法吧,不然修士一輩子帶著心魔,境界也無法突破。」
方誓找完煉器方面的相關人士,又找到了一位據說在心境方面的大修。
此人也是神識期,出身士族,據說三十歲前為官,三十歲后入道。
又三十年修為已臻至神識期,天賦了得,也是一個金丹種子。
中年男子道:「很簡單,修身養性即可。」
「心魔的規則是聖賢立下的,聖賢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讓人斷絕道途。」
「只是警醒世間修士,不要利用自身修為為非作歹。」
「因此只要長時間不殺戮,身上的生靈怨氣就會消減下去,心魔就不會纏身。」
方誓疑惑道:「心魔怨氣,我怎麼沒察覺到?」
「這是聖賢的手段,你當然察覺不出。」
「我總是聽說聖賢的事迹,聖賢到底是何人?」
中年文士也不介意方誓散修的身份,耐心答道:「聖賢生平無人可知,只有一些故事流傳下來。」
「他生活的年代太久遠了,久遠到上古之前。」
「而上古的往事,都湮滅在了戰爭當中。」
「要不是聖賢制定的規則隨著世間運行,大家都會懷疑他是否存在。」
方誓又道:「可是這也太不合理,我為了拯救人類,殺了一些感染者,就生靈怨氣纏身,這算什麼殺孽?」
中年文士笑到:「當然算,怪物也算生靈,就連妖魔也算生靈。」
「怪物有爹媽,妖魔有父母,都是爹生娘養的,殺了怎麼不算殺孽?」
「再說了,說不定在聖賢眼中,本就無人、妖、精、怪之分。」
「上古之時,萬靈混雜而居,人也不過是萬靈的一種。」
「所以聖賢制定規則時是根據他的時代背景的。」
方誓無語,古老的規則真是害死人。
「那麼就沒有什麼加速的手段嗎?只能靠時間熬?」
「當然,聖賢的規則是鐵律,逃不開的。」
「殺一個感染者需要多少時間消減殺孽?」
「看情況,等到哪天無殺孽在身,天道會給你提醒。」
自由裁量,這個方誓懂,就是看心情唄。
「那就沒有什麼別的手段,對付心魔嗎?在下時日無多,實在等不起。「
中年文士沉吟道:「確實是個道理,道兄的情況在修道界並不少見。」
「但確實沒有什麼好的手段,不論陣法、咒術、符籙等手段,都無法減弱聖賢規則下的心魔。」
「而心魔的實力等同於自身的實力,你有多強,心魔就有多強。」
「不過,與此相對的,據說戰勝心魔的修士都有大好處。」
「這也是聖賢留下的一線生機。」
「但是這種人很少,我也不清楚有什麼好處。」
方誓想到了自己提升的神識值,戰勝心魔的確有好處。
神識難修,這是公認的。
一下提升了5點,更是不可思議。
簡直相當於多年的苦修。
看來聖賢也不是死板之人,只有懲戒,沒有獎賞。
對那些天資卓越之人給予優待。
也正是神識值的提升,方誓偽裝起神識期的修士更是遊刃有餘。
只需神識覆蓋體表,就可以遮蔽修為。
而其餘神識期的修士可以通過體表的神識強度判斷這個修士的大體修為。
方誓增強后的神識,已經不比其餘的神識期弱。
只要不出手,修士們也察覺不出他的真正修為。
再說了,即便出手,
你又知道這是神識期的全力?
不允許人家放水之類的。
因此,方誓利用自己神識期大修的身份,在龍榆山混得如魚得水。
他想請教的東西,人家都會賣他個面子。
就像中年文士一樣,你要是個練氣,連面都見不了。
或者像之前的左元宗,你也甭想打擾人家幹活。
更別提免費贈送道文之事。
「那麼道兄,我可以跟你請教一下道文之事嗎?」
「好說,好說,你我正好交流一番,增進修為。」
……
龍榆,張城牽著張紫惠的手,一路小跑到山下的樹林里。
「張城,你帶我來到這裡幹嘛?」
張紫惠心裡有些害羞。
之前張城去執行一些遷移民眾的任務。
所以張紫惠來到龍榆山後,第一時間沒有見到他。
故而在今天回來后,張城就迫不及待地去見了張紫惠,並把她約了出來。
張城笑眯眯道:「你不覺得這裡很美麗嗎?這可是我找了半天才找到的地方。」
此時正值夜晚,可龍榆山的森林並不黑暗。
墨綠色的葉片已經變成晶瑩剔透的澹藍色。
星星點點的光芒,從葉片從冒出,幽藍色的光芒漂浮在空中,宛若精靈在空中飛舞。
蟲鳴聲,鳥鳴聲,交響出和弦的樂章,宛若夢幻一般。
「這是什麼樹?」
張紫惠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美景。
之前一直在龍榆山上,並沒有心情在山內閑逛。
「這是心念樹,其樹心可煉製通訊符籙,因而得其名。」
張城有點感慨。
張紫惠更加害羞:「你一直在心念我嗎?」
「當然!」張城勐然抱住張紫惠。
「我無時無刻不在心念你,張家的事我早就聽說了。」
「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的安危,我想要前往,都被師兄們阻止。」
「把我牢牢地看住,不讓我離開他們的身邊。」
「說我修為低微,前去了也和送死無疑。」
「但你死了,我活著也跟死了沒區別。」
張紫惠縮在張城的懷裡,流水一滴滴滑落。
「都死了,都死了,我的家人都死了,僅僅就剩下你了。」
「所以我來了,在聽到你活著的消息,我立馬放下了手中的任務趕來。」
張城把張紫惠抱得更緊,彷彿不願意分開。
「嗯」張紫惠既悲傷,又害羞,腦袋徹底埋在張城的胸膛。
溫存了一會,待到張紫惠情緒平穩后,張城又問道。
「對了,將你護送回來的那個方誓到底是什麼人。」
「我一路上聽說,這個人是新來的神識期大修,也是放火燒村的狠人。」
「可他不是你張家流落在外的子弟嗎?對修鍊一竅不通,怎麼就成了神識期了?」
張紫惠遲疑道:「我也不知道,他說他是遊戲人間的修士,之前不過是戲耍我們罷了。」
張城吃驚道:「可他的演技實在太過精深了吧,真的就和一個無意中覺醒了仙骨的修士一模一樣。」
「當初,還詢問我破限之法,問得可是詳實,根本就不像一個大修。」
張紫惠說道:「確實如此,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我再次見到他,他滿頭銀髮。」
「自己還說用了破限之法,真的有修士不在乎壽命的嗎?」
張城說道:「那是他騙你的吧,怎麼可能有修士不在乎壽命,大概率跟之前一樣。」
張紫惠嘆息了一聲:「唉,只有這個可能了。要是他說張家的子弟多好,我們張家現在一個傳人都沒有,連分支都被感染。」
張城嘿嘿一笑:「不是還有你嗎?你可以生一個。」
張紫惠臉紅了:「呸!你瞎說什麼,我一個未出閣的,哪有孩子。」
張城臉上笑容更甚:「不是有我嗎?」
張紫惠臉更紅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感覺到張城的手開始不老實,在她的身上撫摸。
而且不知怎麼的,她心裡並不抗拒,還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期待感。
但漸漸地,張紫惠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張城,你的左手呢?」
夜黑風高,再加上張城身穿長袍。
張紫惠一時間沒有察覺到異常。
之前張城抱她的時候,還認為他是個君子,只是點到為止。
可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感覺張城的左手,就很不對勁了。
張城有這麼老實?老實還會動手?
「嘿呀,被你發現了。」
張紫惠摸了摸張城空蕩蕩的袖子,慌張道:「你的左手怎麼了。」
哪想張城不回答,只是定定的看著張紫惠,眼中神采莫名。
張紫惠以為觸碰了他的傷心事,鎮定道:「沒事,肢體殘缺不礙事,到時候你可以請求你師父為你重塑軀體。」
張城詭異一笑:「已經不需要了,而且今晚過後你我將融為一體。」
張紫惠嬌斥道:「你胡說什麼,受傷了還想東想西。」
「不,我說的是真的。」
突然張城的斷臂之處,一個物體迅速膨脹,並撐破衣袍。
那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手臂,拖地而行,上面布滿了灰褐色的鱗片和滑膩膩的粘液。
在出現的剎那,就將張紫惠攔腰抱斷。
看著張紫惠眼中殘留的不可思議,張城嘿嘿笑道:「你不是要我抱你嗎?我已經滿足你了,怎麼這麼不高興。」
「我懂了,一定是我們還沒有融為一體,你很不習慣。」
「放心,很快的。」
話音剛落,巨大的手臂就從中裂開,分成八瓣,布滿利齒。
這分明就是一個巨大的嘴巴,裡面還有一個舌頭在舔舐著牙齒。
卡察!
幽藍色的密林里,響起了接連不斷的咀嚼聲。
在蟲鳴、鳥鳴聲中,構建了一首進食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