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暴君她以美色治國（38）
淺黛和宋霜寒不禁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出了難受。
而始作俑者還對此渾然不知，他得意地挑起紅唇。
小樣，看爺迷不死你。
淺黛伸出一根指頭將楚璃環住她胳膊的手撥開，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楚妃，孤現在喜歡端莊點的，你這種口味已經膩歪了。」
楚璃原本支棱起來自信心被瞬間擊潰。
為什麼有人能把變心說的這樣理所當然？
楚璃突然感覺自己愚蠢。
他放棄了一切留在宴千代身邊，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會不會有一天不喜歡他。
楚璃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突然感覺視線變得模糊。
果然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心一意的男人。
他安慰自己，還好他只是因為愧疚才留在她的身邊，並不是真的喜歡。
所以他不難過，一點都不。
楚璃自我洗腦，然後故作冷淡地開口。
「既然陛下已經不喜歡臣妾了，那臣妾就不打擾你們倆郎情妾意。」
雖然他已經努力表現的冷靜，但說到郎情妾意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咬碎了牙。
他心裡告訴自己。
如果宴千代最後挽留他，他能勉強不生她的氣。
可惜事與願違，淺黛非常愉快地歡送了他。
「以後沒什麼事就不要來了，從你寢宮走那麼遠的路怪累的。」
淺黛說完，就無情地將殿門關閉。
楚璃看著面前緊閉的殿門，深深吸了口氣。
行啊，你就和那個臭女人鬼混吧，反正你不行，還能背著我和她翻雲覆雨不成？
他轉過身，注意到兩邊對他投來的憐憫的目光，高傲地抬起下巴。
「你們看什麼看，沒聽到陛下是因為體恤本宮辛苦才不讓本宮來寢殿的嗎？」jj.br>
「娘娘說的是。」劉公公假笑，順著他的話接，但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哪裡會不知道新人笑舊人哭的道理。
看來，這日後拍馬屁的對象怕是又要換了。
呵，一群見風使舵的小人。
楚璃心裡暗罵一句，提著裙擺生氣離開。
——
裡面，楚璃一走，宋霜寒就跟淺黛拉開了些距離。
她雙膝跪地，美眸里多了一份虔誠。
「奴婢眼拙，竟不知當日是陛下，還請恕罪。」
「起來吧。」淺黛眸子一彎，揶揄道，「你可一點都不眼拙，能在大殿之上一眼認出孤。」
宋霜寒有些羞赧，「只是在青樓時練出的一些小本事罷。」
其實她還有一點未說，能認出淺黛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是每每夜深，她都會躺在床上，腦海里翻來覆去地想著那日淺黛和她說的話。
因此一聽聲音，就立馬認出了她。
「宋姑娘著實有些謙虛了。」
淺黛其實還挺欣賞宋霜寒的，清冷如梅，卻一點都不孤傲，不管面對任何人，都能始終如一，不卑不亢。
以她的才學和能力，委身青樓實在可惜。
雖然她對古代的律法不予置評，但對連坐卻沒有辦法完全認同。
只因一人有罪而讓舉族受累，不由分說地剝奪了像宋霜寒這樣無辜之人本應光明的一生，這種律法起碼在她治國期間要儘力廢除。
淺黛負手站立，華貴的龍袍愈加增添了她身上的威儀氣勢，嘴角劃開淡淡地笑意，「你可知，孤此番讓你入宮是因為何事？」
宋霜寒不禁低下頭，誠實地道：「奴婢愚鈍，不知。」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淺黛不是真的要臨幸她。
淺黛好看的眉梢揚起，擲地有聲：「若孤能創建盛世，必然會廢除連坐之法。」
宋霜寒猛然抬起頭，甚至因為太過震驚而身子有些虛浮，踉蹌了一步。
她不禁淚濕眼眶，忍住沒讓淚落下，眸子里浮動著閃爍的亮光。
那是巨大的欣喜！
若是這樣，她是否有朝一日能拋棄奴籍，能堂堂正正地走向正常的生活，不再自卑自己的身份？
淺黛嘴角緩緩暈開一抹笑，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幫她站穩，嗓音低沉輕撩。
「所以……你可願助我？」
宋霜寒長睫微顫，小心翼翼地抬眼，注視著眼前這雙無比尊貴的鳳眸。
這雙鳳眸俯視蒼生，睥睨萬物，卻是她唯一的救贖。
她當然願意幫助她，不僅因為這件事，而是淺黛是她在這世間，接觸到的唯一的善意。
所以不管淺黛讓她做任何事，她都會義無反顧地幫助她。
所以，她堅定地吐出了兩個字——
「願意。」
「好，從今天起你就嘗試看一些政論，名冊，然後每天寫出一篇總結呈予孤來看。」
「是。」
對於淺黛的要求，宋霜寒甚至都沒有問為何這樣做，直接果斷應道。
淺黛滿意地點點頭。
選擇往往是雙向的，她對宋霜寒拋出橄欖枝，宋霜寒信任她選擇接住。
那她必定會還她一個別樣的人生。
——
另一邊丞相府，謝予微端坐在亭子里的石桌前，上面擺著一個棋盤，於棋盤之上與自己對弈。
白子和黑子的走勢不明。
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執著一顆黑子遲遲沒有放下。
白衫下的胸膛微微起伏，暴露他此時的心神不寧。
謝予微驀地將黑子擲在棋盤上，黑子的走勢已經徹底亂了，一如他此時的心緒。
他不禁按了按太陽穴，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原本想用下棋來壓下心中的激動之情，誰曾想反而愈演愈烈。
謝予微忍不住自我唾棄：明明不是剛剛及冠的毛頭小子，自己怎麼能欣喜成這副樣子？
也罷，從知道淺黛是女子開始，他心中驟然膨脹的喜悅一直壓抑著，要是不找人傾訴恐怕今晚又要徹夜難眠了。
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選。
謝予微對著守在一旁的小廝道：「去請太傅府落公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