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國榮

一進公司，陳叔芬就看見兩個青年坐在會議室里。

左邊那個長得高大英俊，看上去比較順眼。

右邊那個又高又肥，兩隻眼睛賊溜溜的，就往公司女職員的裙下晃悠。

「兩位找萊斯利有什麼事呢？」

作為章國榮的經紀人，芬姐在香江的行業地位，也是非常高的。

業內都稱呼她為「陳太」。

四年前，她就看中了還沒有大紅大紫的章國榮，用《風繼續吹》、《Leslie》兩張專輯，徹底把章國榮捧上了香江巨星的寶座。

尤其是那首《ona》，如果沒有她，這首經典歌曲，就沒法從倭國拿到版權！

最近她的老東家華新唱片，正在跟她鬧矛盾。

即將約滿的章國榮，直接放話給媒體：「芬姐去邊度，我就去邊！」

這事，全香江都知道。

只不過芬姐還沒跟下家新一寶唱片談好條件，因此兩人暫時留在了華新。

「這兒有首歌，我想把版權送給章國榮先生。」

李星辰拿出《當年情》的歌譜，遞到陳叔芬的面前。

【輕輕笑聲，在為我送溫暖】

【你為我注入快樂強電】

【輕輕說聲，漫長路快要走過】

【終於走到明媚晴天】

......

【當年情，再度添上新鮮】

這首歌的粵語版本，被陳叔芬輕輕哼出。

作為香江最出名的經紀人，芬姐的音樂專業水準，同樣相當高，一首不熟悉的新歌，也能張口就來。

「多少錢？」

聽到對面兩人說的是普通話，芬姐也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問道。

「免費！」

李星辰臉上帶著微笑。

他記得，在未來的時空，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果然，陳叔芬沒有上當，只見她皺了皺眉頭：「兩位先生，咱們就開門見山，這首歌不錯，我替萊斯利作主，買下來了，麻煩兩位開個價。」

李星辰沒有接話，而是從雙肩包里拿出《英雄本色》的劇本。

當然，這個版本是以宋子傑為主角的。

另一個時空，這也是許克和伍宇森拿來忽悠章國榮的版本。

實際上伍宇森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

不過在拍攝的過程中，毒了十年的鄒潤發，突然影神附體，大殺四方，神一般的演技，直接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於是小馬哥才從不起眼的配角，直接上升為主角，把宋子傑擠到了角落裡。

「這是我寫的劇本，這首歌，加上一百萬港幣，我想請萊斯利出演電影的男主角宋子傑。」

李星辰把劇本遞給芬姐，緩緩說道。

一百萬？

聽到這個數字，陳叔芬頓時呆住了。

不是因為太少，而是太多了！

章國榮出道十年，最近兩年才徹底大紅大紫，但影響力僅限於音樂圈。

在電影圈，除了十年前那部被騙拍攝的咸濕片外，他沒有任何代表作品。

因此在後來，香江人對於新人想成名，常說的一句話是。

「就算是章國榮，要紅也得捱十年！」

對於電影圈的新人章國榮，而不是歌壇巨星章國榮，一百萬的價格，已經非常高了！

這誠意，簡直就是十足十！

陳叔芬連劇本都沒看，就連忙換上了笑臉：「兩位稍坐，我去請萊斯利和公司律師過來。」

給得太多了。

她完全無法拒絕。

不一會兒，還沒滿三十歲的章國榮，和一個中年律師，跟在芬姐的身後，走進了會議室。

「我是章國榮，不知兩位先生，如何稱呼？」

章國榮的普通話，非常標準，看來是有練過的。

「炎黃電影公司，李星辰，這位是我公司的總經理羅宋。」

炎黃電影。

是李星辰取的名字，方便以後打入好萊塢。

不過片頭還在構思中，沒有成形。

「李生的誠意，我已經體會到了，不知道李生可否給我少少時間，我看一下劇本再說？」

說完，章國榮就坐了下來。

認真看起了厚厚的劇本。

既沒有跟李星辰談錢，也沒有跟他談《當年情》這首歌。

一個小時后。

抽完了兩支雪茄的李星辰，總算看見章國榮放下了劇本。

「這個宋子傑的性格，前後差別太大了啊。」

章國榮合上劇本，把《當年情》的歌譜也放在一邊，看著李星辰的眼睛，認真說道。

「他父親因大哥而被殺，他也被拖累，不能升職，心中自然就有股怒火，這種人設，註定不討喜。」

李星辰微笑道，「過一點，就成了狂躁，少一點，就成了陰鷙，只有把握得剛剛好，才能體現兄弟情誼和熱血豪情。」

「這種前後區別極大，個性又很鮮明的性格，不正好能體現您的演技么？」

聽到這句話，章國榮皺了皺眉頭。

他的演技，一向被電影圈主流所瞧不起。

以至於他大紅大紫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作品來出演。

李星辰作為導演和電影公司的老闆，不可能不知道現在香江娛樂圈對於他的評價。

但他的脾氣非常好，也沒生氣，溫和地回應道：「我的演技還很差，不過這個劇本，以及這個主角，我都非常喜歡。」

「萊斯利！」

芬姐突然開口，準備打斷章國榮的話。

如果現在說出喜歡，那就沒法跟電影公司講條件了，尤其是接下來談合同，除了金額外，很多條件，她都想儘力爭取。

畢竟這是章國榮成為歌壇巨星后，出演的第一部電影作品！

「芬姐，我知道，我不該說這句話，」章國榮溫柔地回應道，「但我真的很喜歡裡面的兄弟情義，我想，我能演好宋子傑這個角色。」

陳叔芬揉了揉額頭。

章國榮什麼都好，就是太為別人著想，有時寧願讓自己吃虧！

這種性格，在娛樂圈，那是要被人欺負的！

「李生，除了演好這個角色，以及唱這首歌，應該是電影的主題曲吧？我覺得很應景。」

章國榮看著李星辰，繼續說道，「我還需要做什麼呢？你都可以說，薪酬方面，我們先不談，我只關心這部電影本身。」

欺負老實人，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

李星辰想了想：「章生，本來我想瞞著你的，但既然你這麼坦白，那我也不說假話了，這部戲，除了你之外，我還請了三個人。」

「鄒潤發、狄隆，以及梁佳輝。」

「另外，這部戲，其實跟我交給你的劇本，有一點點差別，您並不是第一男主角，而是並列男主角......」

說到這兒，李星辰還是沒說實話，電影被剪到最後，章國榮只能算是第一男配，鄒潤發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男主。

但讓天皇巨星去跟毒藥發當配角？

想都別想！

章國榮再好的脾氣，也會拒絕這個提議。

李星辰本來沒想說的，但看見對方這麼好說話，也只好把醜話先說一點出來。

免得到時候在片場鬧得不可開交。

他最初也想過換掉章國榮。

但這部《英雄本色》，沒有章國榮，會遜色很多。

章國榮的演技，其實早就爐火純青。

跟狄隆、鄒潤發在小巷子里的那場對手戲，三桿老槍簡直飈出了新高度。

雖然他不想換章國榮，但對方的經紀人芬姐卻忍不住了。

「你找的誰？」

芬姐拍了拍桌子，「鄒潤發？你知不知道，他已經衰了十年，整整十年，不管什麼片子，到他那裡，票房都會差到離譜！」

「協力影業差點被他搞到破產！他也就只能演演《上海灘》那種電視劇！」

「還有梁佳輝，你應該知道果島當局的禁令吧？你這是不想賺錢了？」

「至於狄隆，那就更搞笑了，一個過了氣的肌肉男，不對，他已經四十歲了，不僅沒有肌肉，連長相都垮掉了，他能演什麼？」

看著氣勢洶洶的芬姐，章國榮咳嗽了兩聲。

「芬姐！」

他示意自己的經紀人冷靜一下。

畢竟對方是客人，而且還是拿出了一百萬、一首歌，外加一個好劇本的客人。

儘管芬姐的氣場很足。

但李星辰也沒有露怯，而是微微一笑：「他們三個，能創造一個奇迹！」

「再加上你，」他看著章國榮，「萊斯利，如果你想了解，我為什麼選他們的原因，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跟他們分別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