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只有吃飽了心裡才最踏實！
華聲天橋。
偌大的觀眾席當中，李京聽著老爺子的話也是不斷在思考。
而話語口給自己的時候，更是有點不好開口。
王雲飛的舞颱風格的確是要好上一些，昨天他們也搭檔過，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但李京心裡其實還真不太欣然同意，因為兩個人完全不同，一個是新人，一個則是幹了多少年的演員，哪怕不出名也要強上很多。
所以真正要固定下來，跟一個孩子合作，未來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甚至還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就比如郭得剛，他如果沒有認識張聞順、王玥啵，也絕對不會找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孩子。
沒有什麼對錯，每個人都對自己前途有過想法。
而相聲行業的搭檔更是對前途有著非常重要的決定，一個人不行，那麼另外一個人也會一輩子影響。
所以要找一個孩子，沒有人會不琢磨。
張聞順自然了解，所以退一步開口，「這樣吧，晚上得剛就回來了，到時候看晚上能不能有觀眾，有的話，你們再安排到一塊兒試試。
具體情況看錶演。」
這下李京沒什麼意見，點點頭，「行，到時候看吧。」
「那這個話題就打住了，雲飛你沒事就自己去玩吧，午場估計是沒人了，晚上再來。」
「嗯！我等過了兩點半再走。」
王雲飛回答了一聲后就安安穩穩的坐著，至於和師叔李京合作，他其實沒有什麼想法。
因為他兩世為人知道他的搭檔是誰，雖然說何偉人品不行，但是李京那是沒問題的，所以對他好感還是不少。
再且李京能耐不低，尤其快板兒，師從梁厚名先生。
要不怎麼在後面幾年被宣傳成丐幫少幫主。
就這樣三個人在劇場死等時間，等到了兩點半。
來的觀眾只有一兩個人，瞧見后張聞順便沒有開場的想法，的確是人太少了。
所以打電話讓其他人別來，而他們坐了一會兒后就各回各家。
雖然昨天來的人不少，能賺一點錢，可只能說是運氣，觀眾們也得上班忙事，不可能天天來小劇場。
就算有時間人家不想花錢也沒辦法，這個年頭，十五塊能買不少東西。
對有錢人真的只是一頓飯，但對一般人能解決兩三頓了，甚至還有肉。
甚至來說買兩盤周傑論的盜版磁帶反覆聽，不必看一場相聲香？
所以這也是相聲此刻的窘迫，傳播度以及消費水平都不高。
而幾個人離開之後，在六環外的一處村莊里。
郭得剛、於遷以及曲藝團的幾個人才開始吃起中午的盒飯。
村子里的路壓根沒修，外加昨天下雨，過來一路的泥巴。
車輪和人的鞋上都是。
至於演出場所就是一露天，還沒有什麼特別的舞台，就是搭一個比較高的地，然後幾個人拿著自己帶的設備跟這演。
好在吃飯的時候，他們幾個人能回到這個車上安穩待一會兒。
不過飯沒有熱的，村裡哪裡賣盒飯的地，都是他們過來買好，然後蓋上。
演了這麼久，自然涼了。
好在現在還是夏天，吃點涼的不礙事。
也包括於遷，不過於遷現在的情況跟郭得剛不一樣，他現在幾乎不說相聲，就是到處跟著演一些電視劇、小品或者參加什麼東西。
弄這些比說相聲掙錢，且心思也不在相聲上，演戲多好玩，如果碰到一個好的戲，說不定還能紅。
所以壓根就沒考慮，之所以被團里叫過來演出，完全就是認為他很久沒做事了，這樣下去不行，所以才偶爾喊過來跟這個外圍的郭得剛演一段時間。
而陸陸續續的也過來了幾年，同時也了解到郭得剛有一小劇場，他們00年附近的，現在03年了，肯定去過。
所以好玩的於遷對那是非常感興趣。
「得剛，最近你那小劇場怎麼樣？」
郭得剛此刻就著土豆絲扒拉著冷米飯，聽到遷兒哥這麼一說，抬起頭樂呵一聲，「也就那樣，最近都不怎麼好。」
「看最近有沒有空，我跟你們那去玩玩，去那玩比跟著演出好多了。」
郭得剛原本是很樂意的，但是嘴裡說的話卻一直模模糊糊，不好意思讓他過去。
因為哪能有什麼觀眾啊，就剛才張老爺子還給他發簡訊說午場又沒演。
所以只能打馬虎，然後轉到其他話題。
不過於遷倒是對一個孩子印象挺深，所以下意識問一下，「那個叫王雲飛的孩子最近還好吧。
我第一次過去聽了一段他的八扇屏！
氣口和口風非常好，是干這個的材料。
尤其是口風，這是天生的，有的人學習相聲學習了一輩子可能都沒有相聲的那種特別口風。」
提到孩子，郭得剛可就有話說了，「這個孩子的確可以，不管學什麼都很快。
現在三弦兒、京韻大鼓、快板兒都有在弄。
關鍵是唱。
他跟我的一個小徒弟都不錯。
只是最近觀眾少，一直沒有什麼機會展示……」
忽然一說，郭得剛話語打住又扒拉一口飯塞進自己嘴裡，心裡挺堵得慌。
他現在真不求之後德芸能辦多大，至少能吃飽飯，每天能有演出，這樣就算是上天照顧他們。
不過既然談到了孩子，且幾年過去，於遷很好奇，「現在孩子有沒有一個固定搭檔，有幾年了，需要找一個才能更好的發展。」
「說的也是，但德芸社裡面就幾個人，甚至一開始就三個人演，想找也不容易，反正我回去琢磨琢磨。」
郭得剛的確也想過這個事情，不過因為要賺錢把德芸給扶持走，一時間就慢慢淡化了。
再說的確是找不到人。
不過兩個人正說著，忽然旁邊的一個人提醒一句，「咱們三點又得開始演出，吃飯都抓緊點。」
聽見這個。
郭得剛打了一個激靈，趕緊先把飯吃了再說，只有吃飽了心裡才最踏實。
但說是吃飽，一份盒飯還差得遠，頂多不餓就夠了。
吃完處理掉垃圾之後。
還沒到三點，他們演員就被叫了出去，然後在露天的地方又開始表演。
從三點到六點，他們今天一天在村子的時間就算是夠了，然後跟著車子往燕京內環走。
他們是不可能把演員還送回家的，到一個地點后就各走各的路。
郭得剛的話則連忙往自己的場子趕去，華聲天橋雖然簡陋，但再簡陋也是他們現在的根據地，一天要不去看看心裡很不安心。
所以六點五十左右。
郭得剛頭頂著夜色回來了劇場門口，門口上依然掛著一個黑色的水牌子，上面白色粉筆寫著張聞順、邢聞昭、李京還有自己孩子的名字。
但是往裡面瞧動靜，估計也沒多少人。
「得剛，你回來了？怎麼樣？今天還演的好嗎？」
瞧見郭得剛回到後台，張聞順坐在椅子上關切的問一聲。
郭得剛露出笑臉，「還成，能掙點就是一點，今天情況怎麼樣？現在還沒有賣票嗎？」
「有幾個熟人照顧生意，但是不多，就三個，可能晚場還是開不了。不過在此之前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就是孩子搭檔的問題，我打算讓他和李京試試，有固定搭檔了也能進步的更好一點。」
這一句話說到郭得剛心上了，白天的時候他還和自己遷兒哥商量來這，沒想到老爺子的想法和自己相通。
非常高興。
於是轉頭打看一眼後台，發現孩子的確在和李京一塊兒對一個簡單的活，至於曹金和邢聞昭老先生也在，他們今天是一個活。
至於他如果能演的話，說一個單口也不是不行，反正今天來的應該都是老觀眾。
「老郭，在不在啊，我帶一朋友過來聽相聲，這沒人啊。」
在後台聽見聲音，郭得剛嘴角上揚趕緊出去了，雖然現在德芸不好，但是朋友還是有幾個的。
當然也不是請朋友來照顧自己場子，都是之前的觀眾發展成的朋友。
這一出去果然是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而旁邊的就比較面生了。
但是不妨礙聊天。
「今天開場不開場？」來的一位大哥到處打看著問，似乎有一段時間沒來，想看看有沒有變化，但真一點變化沒有。
郭得剛來到觀眾席看著人實話實說，「今天怕是難了，但我們找人吧，您要是不怕等就在這歇著。
瓜子、花生隨便吃。
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反正今天過來就是為聽相聲，先歇著了。不過能不能去後台看看？我還沒瞧過演員後台是什麼樣。
挺好奇的。」
郭得剛知道顧客就是上帝，但還是不得不露出為難的模樣，後台不要說朋友，哪怕演員親戚都不能隨便進。
這是這一行的規矩，因為是行外人，有很多不便，更別說隨便進進出出。
不過沒有直接拒絕。
反而樂道。
「後台就是一群演員換衣服的地方，除了桌子板凳沒什麼特別的了，現在我估計孩子正在脫衣服，您要進去得嚇他們一跳。
實在沒什麼看的。
您照顧我們今天來看演出。
我們努力開場，好好給您幾位說，賣足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