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我要他們敢打仗
陸子吟終於拿出一個總督的威嚴，他用甲士看守大門走廊，那一雙雙好似要擇人而噬的目光看的嘉峪關餓兵將們臉色不好，他們恐懼，卻又不得不上前，拜見陸子吟。
陸子吟高居堂上，此刻見到來人，只是道：「都起來吧，諸位都是我大明精銳，家裡面又沒什麼田產，也算是警敏。你們的調令來了，都看看吧。」
那是不用宣讀的，而是一張黃色的調令。
張四維充當了小吏，他雙手捧著凋零，遞給鄭畋。
鄭畋心臟猛烈跳動，不知道陸子吟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原千總鄭畋，升任嘉峪關守將，同五品官職，下轄二千人馬，駐守嘉峪關。」
這是打頭的一句話，看到自己升職的一瞬間，鄭畋的心臟跳動的更加厲害。他狐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被陸子吟看重。從正二品的總兵，被撤職成為五品的千總，現在又變成同五品的嘉峪關守將。
陸子吟反覆橫跳，讓他摸不著自己自己這位總督的心思，也無法投其所好，更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卑職鄭畋，叩謝陛下，叩謝總督。」
其他人卻是笑不出來，動作快的將田地歸還，只留下了一小塊的人，大多降職調任，千總變成把總，把總變成總旗，或是小旗。
而現在還有大量土地的人，都被清算。
革職之後，現在應該有二千人馬的嘉峪關，只有一個守將，五個把總，十多個總旗，三十多個小旗。
就這些人，半數還會被調走，去其他地方任職。
「別急著高興，現在只是開始，往後若是有什麼違法亂紀的地方，休怪我嚴懲不貸。」
陸子吟在漫不經心的提醒，這些本來算不上是提醒，而是他們本就應該做到的事情。現在卻因為某種原因，被他們拋在腦後。
「過去的事情就都過去了，日後好好乾，我大明不會虧待有功之人，更不會秋後算賬。今天是節點。」
在場的人稍微多想一下，就知道陸子吟話裡有話，知道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那是活著，或者死亡。是來自於陸子吟宣告，他在宣告所有人的罪過都在這一天被洗滌乾淨，再無罪惡。
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陸子吟說出口之後，所有人都不覺得有問題。
對，這就是他們想的結果，來自於陸子吟的宣判。
「總督大恩大德，卑職沒齒難忘。」這是鄭畋，他能夠當上總兵倒不是他能力有多強，而是他腰不好，容易低頭。
哪怕是稍微的擢升，他都感覺到了陸子吟釋放的善意，他還想當官，當大官。
而想要當大官，就得抱緊陸子吟的大腿，他要什麼，自己就給他什麼！
「不忘記就好，都去練兵吧。」
陸子吟說著，又道：「鄭千總留下。」
鄭畋於是勒住腳步，理所當然的站在原地，一臉感激的看向陸子吟。其他把總總旗小旗只是一臉羨慕。
他們心知肚明，鄭畋現在是被總督看重，遲早還能一飛衝天。
「敢問總督，您留下卑職，可是有什麼用得上卑職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問，連帶著看向陸子吟跟張四維的目光，都變得謹慎。
那是他骨子裡面的謹慎。
「聰明。」
陸子吟拍拍手，立馬有人入內，那是數個甲士，他們將放在廳堂當中的一個木桌子上面的幕布小心翼翼的揭開。
旋即開始布置。
「這是。」
那是不用說，人人都知道的地方——嘉峪關。
橫貫在山脈之間，遠處是大河，是沙漠。這樣複雜的地形正好建立關城。
「嘉峪關。」
陸子吟上前，接過一根指揮棒，點了點上面的部落：「挑一個吧，不聽話的部落必須現在就教訓。你領兵出征，許勝不許敗。必須打的漂亮，一戰將其全殲。」
鄭畋的喜悅迅速消失不見，他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總督，您是想要滅掉誰？」
陸子吟將指揮棒指向鄭畋：「沒有特定的敵人，只是隨便滅一個，殺雞儆猴。大象，不，你養的耕牛踩死螞蟻的時候，會思考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不會。」
鄭畋明白了，換句話說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別說這些韃靼人部落本就不幹凈，就算是乾淨，只要宣他們朝見大明，他們不樂意，就能滅了他們。
更別說他們是韃靼人，韃靼人騷擾大明邊疆多年，就沖這一條，揮師滅掉他們，就沒有一個人敢說不。
他唯一驚愕的還是陸子吟的態度，他要的是自己帶兵出塞。
自己會打仗嗎？
鄭畋捫心自問，欲哭無淚。
大明武將勛貴都是繼承的，自己老爹是副總兵，自己爬到總兵，可不是靠著赫赫戰功。
大明九邊軍戶都爛成什麼樣子了，能打仗的不是沒有，但那些都是韃靼人劫掠比較多的地方。
死的人多了，沒死的人自然成了精銳。
嘉峪關是雄關，大明西北貧瘠，韃靼人就算是搶劫，也不會多看大明西北一眼......
「別想太多，打仗沒那麼複雜。你要是不行的話，我現在就換人。蕭文奎就不錯，乾脆讓他暫代嘉峪關守將吧。鄭千總，您就回家養老。」
陸子吟開始擴大攻勢，這是冷嘲熱諷，出自內心深處的鄙夷。
機會就在面前的時候，也就這些廢物還有猶豫。換一個想打仗的人，現在已經嗷嗷叫著，想要用戰爭捍衛自己的英名。
「行了，明日一早給我答案，送客。」
陸子吟大手一揮，立馬有人將其送走。
而張四維這時候問道：「總督，學生有一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可是關於我點了這些廢物，想讓他們為大明而戰吧？」
「正是。」張四維啞然失笑，愈發不知道陸子吟想要幹嘛！
大明能打仗的人很多，這其中絕對不包括這些膏粱子弟。
「很簡單，我要讓他們看到一個不會打仗的鄭畋都有出塞的勇氣，還能打勝仗。加官進爵。其他人但凡是有些上進心，就會冒險出塞，與韃靼人作戰。我要的不是他們出塞，而是他們再度擁有信心。」
「我陸子吟身邊的人能打仗，跟大明的人敢打仗，是兩個概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