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好消息跟壞消息
鄭畋心思跳動，已經想著如何寫奏報的時候，徐子健道：「將俘虜送來，儘快弄清楚韃靼人的動靜。在派出夜不收，按照韃靼人來的路徑搜尋，一旦發現韃靼人蹤影，立馬上報！」
接著，他轉身看向鄭畋：「還請鄭大人下令，讓末將領兵千人作為先鋒，直取韃靼人部落，殺雞儆猴。」
「千人？千人太少！我看還是你與蕭千總一道出擊，留下百人作為我護衛便是。」鄭畋在肚子裡面是亂七八糟的想法，此戰大勝，以五十人破近四十韃靼人，己方損失不過寥寥。
這樣的斬獲可以說是大勝！
當務之急是如何讓這些人出擊，讓他們殺人，自己得一個指揮調度有功的功勛便是。
冒險是他們，自己龜縮在身後，豈不美哉？
正在這個時候，徐子健已經拱手領命：「大人之令，末將領了，這就領兵出發，絕對不會辜負大人期望。只是還請大人不要來的太晚，免得被韃靼人突襲。」
他多少看不管這些官僚作風，知道鄭畋心中所想，也沒有阻止的意思。此戰目的是破敵，而不是保護一個千總，哪怕他是嘉峪關守將，曾經是大明正二品的總兵，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廢物。
「請吧。」
鄭畋咬牙切齒，心中不知道問候了多少遍徐子健的祖宗十八代，但也只是問候。他很明白，徐子健是陸子吟親衛出身，前途不可限量，打仗也頗為勇猛。
這樣的人，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
只不過他又不喜歡徐子健若有若無的鄙夷，心中大為不滿。
「大人，我等先出發了，夜不收會將消息送來，何處有敵人，如何行軍，一應都都安排，大人只需要護著輜重便是。」蕭文奎圓滑，說話的時候沒有徐子健那樣沖，但也沒有多少尊重。
畢竟在大明，有權不用枉做官，現在鄭畋已經不是總兵，而是成了自己這樣的千總。職位不再，哪還有尊卑有別！
騎兵緩緩出擊，此刻天已經快亮了，草原上點點魚肚白逐漸變大，等到朝陽從東邊升起的時候，約莫一千八百騎兵便結陣朝著東邊殺去。
在他們左近是百餘夜不收在草原上面探查敵人所在，奔向韃靼人的部落。
韃靼人的部落坐落在河流邊上，說是河流，在錦繡江南只能算是一條小溪，預計水量充沛，旱季水流斷絕。
戰馬跨過的時候蒙古包裡面的韃靼人還未反應發生了什麼。
其實也不用告訴韃靼人究竟發生了什麼，從元朝開始，大明就跟韃靼人的祖先不死不休，隨後瓦剌崛起，現在韃靼人再度掌控草原，對手都是大明。
在韃靼人也好，大明也罷，他們眼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自己人，一種是敵人。
大明跟這些塞外的韃靼人並無交流，卻也知道他們不是朋友，是地圖上面標註過，跟韃靼人俺達部落關係密切，也是這一次大明平西伯擔任香陝西行都司總督的時，少數沒有派人拜見的部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何況大明跟韃靼人互相仇殺，沒有什麼對錯之分，只有生死。
要麼臣服，要麼死。
這是草原上千百年的法則，也是大明的法則。
「吹號！」
蕭文奎跟徐子健倒是沒有什麼敵對，他們對視一眼，隨著角號聲響起，大隊騎兵開始奔襲，進攻！
那韃靼人部落正在遷移，蒙古包裡面的人不過數百人。此刻見到明軍殺來，他們膽寒，四處放火燒毀部落，找尋武器想要跟明軍搏殺的時候，卻發現明軍已經朝著北方奔去。
那是他們已經走掉的族人逃亡的方向。
北方。
「他們怎麼處置？都是一些老弱病殘。」蕭文奎拍馬跟上徐子健，忍不住問。
徐子健冷不丁的看向蕭文奎，一臉不解：「你怎麼能問出這種問題，你不是延安府，你不是軍戶出身嗎？對還在反抗的敵人，該怎麼做你問我？你當他們是老弱婦孺，你看他們放下武器了嗎？他們還在戰鬥！這營地是他們自己燒毀的，混亂也是他們造就的。往北走，我們的任務是破敵，不是婦人之仁。」
徐子健頓了頓，又道：「分出百人勸降他們，投降者走出營地，不降者，就讓他們在營地裡面等死好了！」
「要不交給你負責？」那是明晃晃的不信任，徐子健不希望自己身邊的友軍是婦人之仁的人。
韃靼人破關后殺大明人，可不管是男是女。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有的人要跟禽獸講道理。
大明已經放低姿態，開始討論互市，該通知的人都通知了。人家自己不來，非要跟大明作對，現在怎麼就輪到你蕭文奎覺得這樣不對了？
你是什麼玩意兒？
「多謝。」
蕭文奎如釋重負，他是傳統的軍戶，面對問題的時候優柔寡斷成了習慣。他不是鄭畋那樣的老陰逼，能夠被兩個千戶懟了，還能波瀾不驚。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做。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他在靠近營地的時候，裡面箭矢如雨，那是騎弓，箭矢不多，輕飄飄，沒什麼殺傷力。
即便如此，蕭文奎也陷入一個怪圈當中，裡面的人算不算是敵人？
回答這個問題的不是韃靼人，而是徐子健。
一個時辰不到，徐子健便歸來，帶來了數百個人頭。
都是剛剛斬下來的腦袋。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那個？」徐子健面沉如水，的並無任何斬將奪旗后的快樂。
「一起吧，徐千總。」蕭文奎道。
徐子健道：「好消息是我們大破韃靼人，斬首四百三十一，俘虜七千二百多人。加上營地裡面的人，這一仗斬首俘虜至少八千人。一個萬人部落最後走脫不過二三千人，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壞消息呢？」
「他們知道我們要來，昨天晚上派遣斥候搜尋你我位置，準備突襲，結果斥候一夜未歸，他們便以為我們還未到來。今天一早與我大明的夜不收交鋒之後，察覺不對，這才向北逃竄。」
「誰泄露的消息？」蕭文奎大驚失色。
徐子健搖頭：「我不知道，我在的任務是破敵，接下來的審案，不是我的專長，會有人來負責的。」
「破敵吧，一炷香要麼我殺光他們，要麼你勸降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