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第一個包裹
九月二十日,周六。
姜沉魚掀開被窩,扭頭看了一眼時間,上午九點半。
從床上起來,打開網游,暗戀的女生林崎星還沒上線,而且已經離線十八小時了,他就切到林崎星的qq,當看到對方處於在線狀態,姜沉魚主動打字想找她聊天。
離消息發出有半個鐘頭了,還是遲遲沒有收到回復,他抓了抓頭皮,露出苦悶的表情。另一個頭像倒是跳了上來,是個長得很欠的修勾,備註名是「老夏」,同樣早起的對方發來語音:「喂,沉魚,今天約不,我去找你還是你來找我?」
「你來找我吧,我現在暫時沒心情出門。」沉魚回復道。
然後他放下了手機,轉身回沙發躺著。
人都是有朋友的,像沉魚這種窮光蛋也有一個,雖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但他的這個朋友老夏,真名夏樹,從高一開始兩人就關係很好,互相串門,有時夏樹會來家裡玩,偶爾也會邀請沉魚去他家玩。夏樹是個實實在在的鐵富二代,也是沉魚高中時期的同班同學,兩人都是一樣的好吃懶做,一無所長。夏樹有個百億富翁的老爸,還有個親哥,哥倆當中夏樹隨母姓,另一個隨父姓,家業之類的都交給繼承了父親姓氏的哥哥打理,他的任務主要是活著,以及花錢,照理說沉魚和夏樹這兩個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是不存在有任何接觸交集的,天知道他們是怎麼成為彼此的肩膀的,總之,沉魚對這小子的結論就是,又高又帥又有錢,除了有些傻裡傻氣膽小怕事,幾乎沒什麼缺陷。
慢著,也許傻裡傻氣這點是優點也說不定。
沉魚作為一個正在讀高二的學生,在過去經歷的十八年平凡人生里,從頭到尾只發生過兩件轟動的大事:一件是憑藉狗屎運考上高中,而且這所高中排名度不算低,離家也不算遠。另一件,則是父母離婚以及父親的失蹤。
中學二年級的秋天,沉魚父母離婚,他跟著父親,但是不久后,父親在工作中神秘失蹤,至今沒有線索。關於父親失蹤前後的細節,以及父親具體從事的工作情況,對於這些,沉魚仍是一片朦朧,他就像患了相當嚴重的失憶症。
雖然表面沉魚一直堅信老爹已經不在了,但是內心,卻相信他還活著。
沉魚走向洗手間,看著鏡子整理亂七八糟的頭髮,剛把牙膏擠在牙刷上,還沒伸進嘴裡,手機響了。不是qq震動,而是一通電話,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掏出手機,他並沒有看清來電信息就按下了接聽,「哪位?」他嘴裡混著牙膏泡沫含糊地問。
「姜沉魚?」
「你是誰,什麼事,你說。」
「您好,您的包裹已送達門口,請留意。」
沉魚刷牙的動作一頓,身體也僵硬了一下。
「是不是搞錯……」還沒等沉魚說完,對方已經掛斷電話,再看看來電人,是一串陌生號碼,回撥響起的只有空號提示音,看來這人剛剛是在公用電話亭里打的這通電話。
沉魚打開門,門口果然擺著一個快遞紙盒。
怎麼回事?明明自己近一個月都沒有網購過東西,怎麼會有快遞,沉魚完全想不通,心中七上八下的,像有一根很粗的橡皮筋嘣的一聲彈了起來,嗡嗡直響。
還有一點很奇怪,不僅是寄件人,就連這個快遞員的行為也說不通,正常來說,一般的快遞員上門送件,都是需要經過收件人簽收確認的,怎麼直接把這麼重要的過程跳過了?
沉魚端坐在沙發,手中拿著這個快遞箱四下打量。既然自己沒有買過什麼東西,那麼這個快遞可能是誰寄的呢?沉魚沒有其他朋友,也沒有另外的親戚,可現在確實有一個快遞,地址清清楚楚,不會有錯:丁克小區女貞路2號樓梯下姜沉魚收,快遞盒是用厚重的羊皮紙做的,地址是甩翡翠綠的墨水寫的,寄件人和物品名稱未填。
沉魚準備把它拆開,此刻門鈴又響了起來,他心中想道,莫不是那個快遞員在半路上才發覺到地址有誤?現在又趕回來索要??
抱著巨大的疑問,沉魚打開了門,門后竟是一張認識的面孔。
戴了頂棒球帽,高個寬肩膀,還有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