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01.

將全刀帳的刀手入完后，遊戲時間便過了一天。

付喪神們去睡覺了，臨走之前，系統彈出對話框：

【是否選擇近侍？】

【選擇是。】

【請選擇近侍——】

【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出列。

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鍛造的唯一一把太刀，所以故名『一期一振』，『一期即一生』。

一期一振的相貌彷彿童話里走出來的王子一般，水藍色頭髮在月下帶著波紋與流光，金子和蜂蜜融化后雜糅成了他的瞳色。華麗的軍裝，燙金，深藍，朱紅，他整個人氣質內斂，領口裡微微露出的喉結又顯露出一種別樣的禁慾系誘惑來。

他並沒有做出驚訝的表情，臉上是一如既往溫柔而穩重的笑容：「明白了，主上。」接著他說出了身為近侍的固定台詞：「還請您多多關照我的弟弟。」

瀧谷瞬：……

瀧谷瞬：…………

可惡，是糟糕的成年人思維！趕緊打住！

話說為什麼當近侍時要說這樣的台詞啊——！

不怪他啊，實在是他太好看了，而且這大半夜的突然冒出一句關照他的弟♂弟什麼的，成年人都會感覺很那個吧！

瀧谷瞬表情扭曲起來。

【是否啟動強製冷靜程序？】

【選擇是。】

然後一期一振就看到表情扭曲的審神者下一秒面無表情。

一期一振：……

怎、怎麼回事？

就……莫名覺得不安。

……總之一期一振還是成了近侍。

如果按照時間的話，現在應該睡覺了。

但瀧谷瞬瞅了一眼，自己的體力還有二十多，感覺這時候睡覺虧了，他便決定逛一逛本丸。

進入遊戲后忙著手入和恢復靈力，都沒有好好看看本丸的樣子呢。

如果說之前是在任務限定區的話，現在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

02.

月下的本丸是非常美的，藍色的月光相當的澄澈。草木發出清冽的芳香，鳥叫聲是如此悅耳。

等等，草木的芳香……？瀧谷瞬恍惚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這是自己的錯覺。

只是VR遊戲啦，怎麼會聞到氣味啦。

一期一振盡職盡責地走在清彥身後，沉默著一言不發。

接著他就看到瀧谷瞬試圖往一群灌木里鑽。

蹲下來拚命往裡面鑽，只露個屁股出來。

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主上，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嗎？」

瀧谷瞬從灌木叢里爬出來：「沒事兒，我就隨便一鑽。」

身為玩家，往各個地方拚命鑽不是正常事嗎，萬一裡面別有洞天、有秘密房間怎麼辦？

要知道玩《我的世界》時，瀧谷瞬可是把整個林間小屋都拆了的人。

接下來一期一振就麻木地看著瀧谷瞬往各種地方鑽，瀧谷瞬甚至想鑽進側緣迴廊底下，而且還讓一期一振在他屁股上推一把。

一期一振獃滯照做。

幸虧近侍是一期一振，他的沉穩在整個本丸都是排得上號的。

除了鑽來鑽去，一期一振還看到新任審神者走著走著突然原地跳起來，然後開始一跳一跳地往前走。

這種一跳一跳地往前走並非是那種很可愛的小姑娘，而是蹦的老高的那種。

你還別說，跳著走比正常走路快不少……一期一振努力維持著溫和的笑容，實則臉部肌肉已經僵硬了。

還是那句話，遊戲里跳著走路不是正常事么。瀧谷瞬在劍三副本里從來都是跳著走的，比正常走路快多了。

但這一幕落在一期一振的眼裡，卻是十足的辣眼睛了。

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瀧谷瞬準備回卧室睡覺了。

歸途中他難得靜靜地走路，沒開奔跑模式，也沒有蹦蹦跳跳。

這讓一期一振的眼睛休息了一會兒（……）。

本丸里的風景真的好美，這個夜晚美麗到讓靈魂也跟著澄澈透明的地步。

皎潔的明月，浪漫的月光灑在庭院中，一草一木縈繞著溫柔的月色，風吹過，草木拖曳著銀光搖晃，清影散落，真的是美不勝收。

「就好像真的一樣。」瀧谷瞬喃喃自語。

一期一振問道：「主上，您說什麼？」

瀧谷瞬正要說什麼，遊戲界面突然暗了下來，接著對話框便蹦了出來。

【一期一振詢問你剛剛說了什麼】

【選項一：請讓我摸你的胸部】

【選項二：請摸一下我的胸部】

……？

瀧谷瞬嘴角一抽。

哇這，哇這就太過分了啊。

無論哪個選項都不想選啊！怎麼做這種選項啊，這遊戲思想有問題啊！

莫非是那♂種遊戲嗎。

瀧谷瞬沒有選擇，因為他感覺這遊戲也太離譜了，於是保存進度后暫時退出。

【您已獲得3000小判】

【是否兌換現金】

瀧谷瞬看到這個通知后還愣了下，接著想到遊戲宣傳里的確有這麼回事，『遊戲金幣與現實貨幣1:1兌換，快來遊戲里賺大錢』，但他並沒有將這個宣傳當回事兒。

瀧谷瞬半信半疑地選擇兌換50小判，賬戶上很快就多了50日元。

我去？

還真能兌換啊？！

這類官方直接提供賺錢渠道的遊戲並不是很多，而且後期會存在一些兌換陷阱，畢竟遊戲公司不可能真虧錢做遊戲。

瀧谷瞬在網上搜索了一番《刀劍亂舞VR》的廠商信息，發現出品方是時之政府，新註冊的公司，相關信息非常完美，找不到什麼漏洞。

他又回到遊戲界面，被【成就】一欄中某項吸引。

【絕對選項進度0/50】

【第一個解鎖該成就的人將獲得全息遊戲倉。】

……哇這。

這比遊戲里做那些選項還過分啊！

不就是遊戲嘛！遊戲里放飛自我怎麼了！沖——！

03.

一期一振經歷過很多事。

戰爭，鮮血，烈火，混亂的記憶。

到後來成為付喪神，遇到了一位性格殘暴的審神者，大批大批的刀劍被當做消耗品派上前線，與其消耗靈力去維修他們不如直接鍛造新的刀劍，反正鍛造時又不怎麼需要靈力——那個審神者是這樣認為的。

不幸的是，短刀成為消耗品的主要組成部分。

那是多麼、多麼痛苦的回憶，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弟弟們一個個死去。

那時本丸里的付喪神基本上都在暗地裡反抗，除了壓切長谷部與巴形薙刀。

他們兩振刀比較特殊，化成人形時便被賦予了絕對的[主控]屬性。

巴形薙刀和審神者的靈魂相綁定，再加上他神性過高所以對審神者之外的事都不以為意，換句話說，審神者是怎麼想的，他就是怎麼想的。

而壓切長谷部則不同，他個人的性格非常鮮明，但[主控]的性格讓他無法違背審神者的任何命令，所以他相當相當掙扎。

但其他刀劍並不知此事，他們只以為壓切長谷部是幫凶，所以他們會對壓切長谷部冷眼相向、口出惡言。

在一次加州清光質問壓切長谷部，巴形特殊也就罷了，你也是付喪神，你為什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送死？

接著令所有人震驚的事發生，壓切長谷部居然直接暗墮了。

是的，這座本丸中，最先暗墮的就是壓切長谷部。

他們真的經歷了很多事。

一期一振自認為無論什麼事都不會讓自己驚訝了。

——直到看到新任審神者的各種離譜行為。

「就好像真的一樣。」他聽到審神者這麼說。

他其實聽清了，但他很迷惑，為什麼審神者要這麼說，審神者認為這裡不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說他聽錯了？

於是一期一振問道：「主上，您說什麼？」

結果問完這個問題后，審神者突然間癱軟成了一堆肉。

一期一振：？？？

他大驚失色。

咋了，自己說錯啥了？

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和三日月宗近他們炫耀說，一句話，把審神者說成一坨肉？

大驚失色之後，一期一振回憶起加州清光和壓切長谷部說過的事，說審神者有時候會變成一種奇異狀態。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何他倆提起這事兒時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了。

一期一振默默看著那團肉。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三分鐘……

大概十分鐘后肉立了起來，重新變成了審神者。

審神者看起來興高采烈，對著他大聲說道：「我剛剛說的是，請摸一下我的胸部吧！」

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驚到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