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仙洞

不知過了多久，李青風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他感覺有一隻手緊緊抓著自己，當他微微睜開眼睛之時，卻發現那是火影兒的手。

「影兒……咳……咳咳！」李青風一邊呼喚一邊搖動她的手。

「影兒，你快醒醒呀！」

火影兒緩緩睜開雙眼，望著身旁的李青風道「風大哥，咱們這是在陰曹地府嗎？我又可以見到你了，真是太好了！」火影兒看到李青風安然無恙，喜極而泣。

「你說什麼傻話呢？……咳……咳咳，咱們還沒死啊！」李青風咳嗽一聲。

「真的嗎？」影兒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那咱們這是在哪兒呀？咱們怎麼都被這藤蔓纏住了？」

「看情況，應該是這藤蔓救了咱們一命啊！你向下看看吧，咱們估計是被困在懸崖上了……咳……咳咳！」

火影兒掙扎著從藤蔓深處探出腦袋，向下看去「哎呀，風大哥，咱們果真懸在了半空之中，會不會困死在這裡呀？」

李青風舉目環望，四周山浪峰濤，層層疊疊；其間雲霧繚繞，若隱若現。他們身下是萬丈幽谷，谷中綠樹蓊鬱，古木參天。遠處伴有高猿長嘯，飛瀑沖響，屬引凄異，哀轉久絕。再看他們身上，古老的藤蔓粗大健壯，密密麻麻，好似一張空中的大網，將二人緊緊纏繞其中。

「暫時不會吧，若不是這些東西將咱們纏住，估計咱們早就一命嗚呼了。但話又說回來，如今這些懸崖絕壁之上一無水源二無食物，況且距離崖上和谷底又那麼高，即使不被摔死，也會被渴死餓死或者凍死！」

「風大哥，我好害怕呀……都怪我不好，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然後就……」影兒自責道，「他們人多，我不想讓他們傷害你，更不想跟那些壞人走，所以我就帶著你跳了下來，誰知……哎……都怪我！」

「咳咳……我不會怪你的，你都是為了我！」李青風聽了火影兒的話，心裡滿是感激，哪還有責怪的話語。

「影兒，我還是……還是……有些累了！」李青風喘息道。

「風大哥，你不要動，快告訴我怎麼辦？」影兒安慰他。

「你瞧瞧咱們附近可有什麼落腳的地方，若是長時間在這裡掛著，被禿鷹看到就不好了！」李青風弱弱地說道。

火影兒環顧四周，怪石嶙峋，絕壁橫生，古藤蔓，古松柏，古苔蘚……絕壁濕滑突兀。近乎除了這個藤蔓，根本無立足之地。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兩隻禿鷹發現了獵物，俯衝而下。

「風大哥，有禿鷹！」火影兒驚呼。

還未等李青風反應過來，兩隻禿鷹已到眼前。李青風「哎呦」一聲，他的肩部被禿鷹鋒利的雙爪所刺中。火影兒見李青風受到攻擊，她拚命用冰珠驅趕禿鷹，但由於處在懸空狀態下，發力不穩，每次攻擊都無法擊中，但冰珠也嚇得禿鷹不敢再接近二人。

「影兒，你可還有什麼鋒利的東西？我當禿鷹的誘餌，你把它抓住。」

火影兒經李青風一提醒，頓時恍然大悟。「有了！」，她伸出右手在髮髻後面摸索一陣之後，拔出了自己的發簪。

兩隻禿鷹見冰珠無法傷到自己，又開始了瘋狂的進攻，李青風一動不動，任憑兩隻禿鷹左右撕扯，當它們沉浸在獵食的狂歡中時，火影兒擲出發簪，一隻禿鷹應聲斃命，另外那隻被嚇得隻身逃命，消失在懸崖絕壁之上。

「影兒，多虧有你啊！快把這禿鷹吃了吧，否則會被餓死的！」李青風的話語更加微弱。

火影兒掙脫藤蔓，慢慢地爬到李青風身邊，她將禿鷹的血一滴一滴喂到李青風的嘴中，然後撕開它的肉，一口一口餵給他吃，然後自己才勉強吃了一些。

二人將禿鷹吃完后，勉強恢復了一點兒體力。而此時，夕陽的餘暉斜射在對面的絕壁上，像極了殘血的紅玉；山谷中的嵐風帶著濃厚的涼意，驅逐著紅色的霧氣，向山下飄蕩；而山峰的暗影，很快就倒壓在樹椏之上，而且陰影越來越濃；遠處的猿鳴聲更是不絕於耳；近處的飛瀑似乎還是一如既往地沖刷著岩石，發出激蕩的聲響。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它收起了夕陽，收起了紅霧，收起最後一絲光亮。

「風大哥，我好害怕呀！咱們應該不會被凍死在這裡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李青風咳得更厲害了，「不會的，如果閻王爺想收了咱們，從山崖摔下的時候就給咱們收去了，那還讓咱們活到現在啊！放心吧，咱們命不該絕，不會死在這兒的！」

「可是，我好冷！」入夜的山風透著陰涼，穿過絕壁的縫隙嘶嘶作響，火影兒薄衣單衫，凍得直打哆嗦。

「要不你靠在我身上取取暖吧！」李青風弱弱地說道「也許……也許可以管用！」

正當火影兒打算靠近李青風的時候，她發現身下數丈遠的峭壁上有火光跳動，但卻十分微弱。

「風大哥，風大哥，你快看，有火光！」火影兒大呼。

李青風本來已是疲憊不堪，朦朦朧朧中又被火影兒吵醒，他心不在焉地說道「影兒，你怕不是出現幻覺了吧？如此懸崖絕壁之處，除了咱們，哪裡還有什麼人，更別提什麼火光了？」

「真的，風大哥！」火影兒興奮地推了推李青風，然而李青風早已沒有半絲力氣，他疲倦至極，居然默默地睡著了。

看到希望的火影兒強打精神，她不想放棄最後的希望，不管是真的也好，還是幻覺也罷，她只想弄明白這絲光亮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她蜷縮著身子，緊緊地盯著那個飄忽不定的火光，火光在山風的吹動下若隱若現，忽明忽暗，直到天亮，但火影兒卻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李青風身旁睡著了。

天空漸漸破曉，旭日東升，霧氣漸薄，薄霧在山風的吹拂下滾來滾去，像冰山雪峰，似蓬萊仙境，海市蜃樓……使人感覺飄飄欲仙。陽光中透出橘黃的光暈，斜射在山崖邊上，好像給山巒鑲上了金邊。突然傳來一聲鳥叫，劃破了陰暗的寂靜，整個深谷出現了光亮。

一夜的安眠，李青風終於恢復了一半的體力，他側臉望著眼前的火影兒，削瘦的面容有些泥污草痕，口唇微微泛白，雙眼微閉，呼吸均勻，一頭青絲散落在兩側，他心頭一顫，呼吸急促，頓時一臉緋紅。

「影兒……」李青風不自覺地低聲輕喚。

「風大哥，你醒了？」火影兒睡眼惺忪，「昨夜那火光快到天亮才消失的！」她指著腳下數丈遠的絕壁說道。

李青風又驚又亂，不知所措，他假裝望著四周，「啊？你說什麼火光？」

「你瞧，就是那裡，昨夜確實有火光！」李青風順著火影兒所指看去，卻並未發現什麼異樣。

「影兒，你不會是發燒了吧？」李青風故作鎮定，抬起手來去試探火影兒的額頭。

「風大哥，你別鬧了，那裡真的有火光！」

李青風見火影兒突然板起臉來，只好順著火影兒所指仔細觀察。出乎他的意料，他竟發現那邊的石壁確實與其他地方不同，別的地方苔蘚茂盛，而那裡周圍根本沒有苔蘚，並且石壁光滑，就連石縫中的樹枝也有折斷的痕迹。

「難道這裡住著神仙不成？」李青風自言自語道。

「怎麼樣？風大哥，沒有騙你吧？」火影兒朝他一笑，然後順勢攀著藤蔓向下滑去，慢慢靠近那處石壁，快到盡頭時，她大聲驚叫道「風大哥，你快下來呀！這裡真的有一個山洞。」

火影兒見上面毫無動靜，猛然想起李青風身受重傷，無法獨自行動。於是她又順藤爬上，羞愧萬分道「風大哥，我太高興了，竟忘了你受了重傷，無法行動了，我這就扶你下去看看！」她迅速爬到李青風身邊，用藤蔓將他綁住，然後順著藤蔓一點一點順勢滑下，滑到了洞口。

此洞洞口上沿較長，伸到了絕壁之外，而洞口下沿縮在了絕壁之內，若從上向下看去，實難發現它的存在。站在洞口處向下望去，幽谷深不見底，陰森無光。洞口左右十分光滑，似乎經人打磨一番，地面上除了有些水跡之外，其他地方乾乾淨淨，連半點兒苔蘚雜草都沒有，這裡分明就是有人居住。

二人頓時提高警惕，火影兒攙扶著李青風慢慢向洞內靠近，洞里開始漸漸變暗，依稀可以聽到水滴撞擊地面的聲音。大約走了十步左右，洞里越來越寬闊，火影兒掏出火折輕輕吹亮，洞里瞬間亮了起來。

「這裡面別有洞天，好像一座宮殿呀！」火影兒大吃一驚。

「你的火折哪兒來的？」李青風指了指火折道。

「差點兒忘了，這是在天一峰上用來點震天雷的！」火影兒無奈地搖搖頭。

「好吧，也許火折用來嚇唬禿鷹會更好，你要早想到的話就不至於讓我去做誘餌了！」李青風苦笑道。

「反正都已經過去了，咱們還是先瞧瞧這裡吧！」火影兒迅速將洞內的所有火把點燃，洞內頓時燈火通明，豁然開朗。他們發現洞內的正中間放著一個較平坦的「石桌」，桌上擺著幾個用石頭磨成的「石碗」，洞內四周還連著四個小山洞，在靠近一個小山洞旁邊有一個不大的「石床」，石床上放著一堆乾草和一片很舊的獸皮，獸皮上放著已經十分破舊的袍子。

「風大哥，這裡一定有人居住，可是這裡怎麼會有人呢？」影兒攙扶著李青風坐到石床之上，然後用石碗給他接了一些清水。

「還是小心為好！能在這兒住的人亦非常人！」李青風提醒道。

稍作休息之後，火影兒便迫不及待地將四個小山洞查看一番，除了能聽見水聲之外，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由於李青風行動不便，他們只好作罷，決定先在這個主洞里歇息一番再去四個小山洞內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