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謎之夢
在原地坐了一小會兒,孟靖之才緩過勁來。
「老闆,剛剛跟我同坐的男子去哪了?」
這裡的老闆是一個白髮老人,他撓了撓頭說道:「客官,您是不是記錯了,從一開始這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啊。」
孟靖之臉色突然就蒼白了起來,眼睛也睜得大大的。
「老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可不好笑啊。」
他勉強地露出一個笑臉,希望老闆下一秒就可以說出一個不同的答案。
老闆一邊收拾著另一桌的飯碗,一邊轉頭苦笑道:「客官,你就不要為難小老兒了,小老兒雖然老了,但是這雙招子可是依然明亮的很,不信的話您也可以問一下周圍其他客官嘛。」
旁邊的其他客人看到這裡也紛紛出來作證,說什麼都沒有,叫孟靖之不要再在這裡攪事了。
孟靖之心裡越發難受了,眼前的一切彷彿都在欺騙他,看著周圍的一道道視線,他感到一道道冷氣從腳底不停的往上涌,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個接一個的浮現,無聲的恐懼瀰漫在他的心底。
「啊啊!」
孟靖之腦袋裡突然一陣陣劇痛,他捂著自己的頭,不同的畫面在腦海里閃過,像刀片一樣撕裂著自己。
「救救我,救救我!我好難受。」
腦海里的畫面似乎沒有盡頭,劇痛一股股的像浪潮一般湧來,很快孟靖之就被疼痛擊潰,失去了意識。
「啪!」
重物落地的聲音叫醒了他,他睜開了眼睛,自己依然是在那個餛飩店裡,周圍一片漆黑,些許月光照亮了地上翻滾的小葫蘆,葫蘆里的酒灑在地上映著月亮,也映著孟靖之自己。
明月高懸,整條東街非常安靜,路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晚風吹在身上很涼。孟靖之略微縮了一下身子,站起身來,環視四周。
黑漆漆的夜晚總是會讓一些人聯想起鬼怪,特別是現在本就有些恐懼的孟靖之。心臟一陣陣劇烈跳動,他安慰了一下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假想,一切都沒有變化。
這樣心裡暗示著,孟靖之的確放鬆了不少,他邁開了步子,試圖離開這裡,卻一腳踩進了水裡。這水就跟沼澤一樣,緊緊吸附著孟靖之的腳,驚慌間的他猛地發現地上全是這樣的水,且越來越多。
下一刻,孟靖之就直接掉進了水裡,不會游泳的他猛嗆了好幾口水,掙紮起來。腦子裡很快一片漿糊,機械式地掙扎了幾下,最後就停止了擺動。
「啊!」
床上的孟靖之突然直起身子,猛吐了好幾口水。
「這是酒!」
窗外的朝陽照在孟靖之身上,他卻一點溫暖沒有感到,他很冷,只好縮在被子里哭泣。也許是太過疲憊,哭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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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靖之!孟靖之!起床啦!」
「張先生讓我倆去他的私塾一趟,好像有什麼要事要交待我們。」
窗外傳來了一陣陣叫聲,驚醒了停在房檐的飛鳥,卻沒有再吹醒床上的少年。
「荀小子,又來找我們家孟靖之啊,這傢伙永遠是這麼懶散,沒人叫硬是不起床,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才好啊。」
中年人撫著額頭搖搖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孟叔,孟靖之沒在家嗎?怎麼叫了好幾聲了都沒有什麼回應啊。」
「怎麼會,這個傢伙昨晚很早就睡了,你上樓去看看吧。孟叔還有點要事,就先走開了。」
荀天縱目視著孟叔離開,然後才上樓去到孟靖之的房間。
孟靖之房間里的吐的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而他人則是帶著淚痕沉睡在夢鄉里。
荀天縱笑著抹了抹孟靖之的淚水,然後才搖醒了他,一臉好奇的說道:「咋了,昨晚做了什麼好夢啊。」
一臉獃滯地睜開眼,看著眼前的荀天縱,是那麼的真實,而昨晚發生的事情卻又是那麼的像一場夢,孟靖之這才傻笑道:「那當然,我可是做了一個你怎麼也羨慕不來的夢呢。」
孟靖之起身後開始準備洗漱,並下樓吃早餐,而荀天縱則在他的房間里尋寶,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好東西」。正在他翻看孟靖之的書桌時,手不小心被一塊竹簡的尖端扎了一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卻直接打了個滑,摔倒在了地上。
「唉唉唉,真倒霉。」
摸了摸屁股,正準備爬起來的荀天縱恰好看到了一個圓形的物體在荀天縱的床底下。
「嘿嘿,小寶貝,被我找到了吧。」
荀天縱把手伸進床底下,很快就摸出了一個小葫蘆。
「怎麼是個酒葫蘆啊,不過這個酒葫蘆看上去還是蠻好看的。」
「我先替孟靖之保管一下,過幾天再還給他。」
荀天縱笑了笑,用衣服下擺擦了擦,然後將其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孟靖之吃完早餐后,回到了房間,向荀天縱問道:「對了,你今天又來找我幹嘛?」
「又來?」
荀天縱沒聽懂,以為只是自己聽錯了,這才說道:「張先生要我們去找他,要告訴我們一些事。」
「又有事?」孟靖之疑惑了一下,然後想到畢竟離科舉時間也蠻近了,多找他們幾次也蠻正常。說服了自己之後,他才對荀天縱說道:
「走吧,我已經收拾好了。」
「先等一下。」
荀天縱一臉嬉笑道:「剛剛在你房間里找到一個小寶貝,我先替你保管一陣子,過幾天再還給你,怎麼樣?」
孟靖之看了一下房間里的貴重物品都在,料想估計是個什麼不值錢的玩意,也就擺了擺手,不在意地說道:
「送你了。」
這倒是把荀天縱意外到了,他一臉古怪地說道:「你確定?這個東西看上去好像還很可以的樣子,就這樣送我了?」
大概是以為荀天縱在跟自己搞怪,孟靖之直接將他摟過來,大笑道:「那肯定,咋倆什麼關係啊,說送你了就是送你了。」
荀天縱也大笑了出來,「哈哈,那行,明天我請客,請你去清月樓大吃一頓,到時候可別跟我客氣。」
「放心好了,誰會跟你客氣啊。走吧,再不走估計張先生又要等急了。」
「行行行,走吧,出發!」
待兩人出門后,早上消失的酒水緩緩從被單里漂浮出來,凝成了一條小蛇的樣子,從窗台上「唰」的一下飛過,再次消失在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