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丟了世界丟了你
「果子，油條，老豆腐，五元吃飽，十元吃好，好吃不貴。經濟實惠」……蒼天吶，能不能一個雷把這該死的喇叭劈碎，能不能讓這黑心騙人老闆關門大吉，枕頭被子全都捂住頭也擋不住那煩人的小喇叭，心裡惡狠狠詛咒著，但終究敵不過它的堅持……
肚子咕咕的叫著，一看手機已經中午了，怪不得這麼餓，早飯省了一頓，嘿嘿嘿……洗漱完去市場買了張大餅，拌了份冷盤。別說這麼多賣餅的，就這兩口子家烙的最好。那麼多賣冷盤的就那大哥家最可口，而且基本不是隔夜的。
十幾分鐘一張大餅，十多塊錢的冷盤就吃完了，咕咕喝了一瓶水，讓本就撐了的肚子更加沒有了多餘的空間，就差一打嗝順著嗓子噴出來了。吃飽的感覺真好，頭也清醒了，心也好受了好多，都說吃飽不想家嘛！躺在床上，享受著中午這難得的陽光……
拔下手機充電器，上遊戲做起了任務，忙的不可開交，對工會兄弟交代好晚上的活動細節。把遊戲賬號密碼也都告訴了信得過的兄弟。
「活動打不過對方你就上我的號」。
「你是不是晚上又不來了」
「可能吧！天天跟你們一群老爺們打遊戲，你不也得讓我有個私人空間」
「什麼私人空間，還不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兄弟，你哥也不容易，工會女的一個也沒聊過，你們一天天在工會秀恩愛，我天天吃狗糧，你就當可憐一下哥哥，」
「滾吧滾吧，像你這麼一個悶騷男，有女的追你也不上啊，哪個妹子能看上你」
「今天畫地絕交，明天上號pk看我怎麼擼你」
「有本事你打我，我把你裝備都下了，讓你光著身子跟我打」順便還發了一個賤賤的表情……
下午出去溜達了一會，吃了睡睡了吃，多少有點胖了一丟丟。想想當年哥也是有八塊腹肌的肌肉男，身材和身高的比例剛剛好，雖不似潘安，但也貌似白面書生，文靜儒雅。小時候人家都說，這孩子長大絕對是人中之龍飛黃騰達之輩，怎麼現在自己混的跟個過街老鼠一樣呢！難道帥老天爺也妒忌，買噶的……
晚上不到八點吧，她就給我發了消息。(為什麼不是我給她發消息呢，因為在男女中我永遠是被動的一方！永遠永遠）
「怎麼不打遊戲了，上號沒發現你」。
「今天「工會沒任務」，今天打算休息休息，你吃飯了」。
「吃過了」
」要不還是聊會天，唱唱歌吧，今天不打遊戲了」
「你想聊什麼？」
「聊聊你吧，從遊戲上認識你都十多天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算上我出去的那幾天）
「你也沒問啊」
然後發了一個大笑的表情。
當時尷尬的自己拿著手機憋了個大紅臉！什麼是尬聊，什麼又是尷尬，對一個說是直男又不全是的人來說，想要一份感情開場真的好難。並不是說他不會和女孩聊天，不會泡妹。是他想要一份感情，一份屬於一個人一輩子的感情！
當人做某件事有目的性的時候，他她是好開場的，也是好入場的，只要不投入真實感情，戴著面具，急他她所急，投其所好，自然會笑談人生……但人就怕談感情！怕投入感情，當你拿出自己最真實的感情去投入某種事或者人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失敗！
「你先說你叫什麼」？她給了我個反入為主
「不是我先問你的嘛？不是應該你先說嗎」？
「你先說，你先告訴我」……
「我叫新義」
「沒了？姓呢？身高體重，什麼地方的」……
「你查戶口呢？我問你一個你還沒回答呢，你這是想我在你那備案啊」
然後她又發了一串的大笑表情，告訴我她叫煥秋，東北吉林的。
買噶的，自己在心裡默默地想著，這麼遠啊。雖然自己是北方人，但北邊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長春。
(記得當年出門的第一天，老頭子就對我說，你也大了，翅膀也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但你記住，北方你隨便闖，隨便逛，但別去南方！你的性格太直，太剛！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心還太軟！在社會上容易吃虧，但吃多少虧，心眼就漲多少。你也不傻，累了就回來……
所以直到現在，北邊最遠的就是長春，去過南邊最遠的就是杭州，在杭州呆了不到半年吧，從此以後南方在沒踏足過……）
「我凈高180，體重71公斤，滿意了嘛」
「還可以吧」然後發了個害羞的表情。
「你呢」？
「我什麼？」
「你身高體重呢，你還沒告訴我了」，……
「保密」
我真的不開心了，她卻發了一個偷笑的表情……
鬱悶啊……要不怎麼說直男呢，最近幾年我才明白什麼是直男，直男就是一根筋啊……
「你要不告訴我，我可生氣了，我生氣可是很嚴重的」，順帶著發了一個打屁股的表情。
「你敢打我」然後一個踹飛的表情就跟過來……
兩個人就跟倆小孩一樣，拿微信裡面的表情包干起了架……
「好了，好了，別鬧了，告訴我吧，我對你挺感興趣的，想了解你一下」。
「怎麼感興趣呢？」
我就在表情包里找了個男的吻女的表情發了過去……
她就回了一個害羞的表情，然後我就一頓連擊，發完就臉熱心跳，體內的荷爾蒙也在不斷地燃燒自己。
「我還想聽你唱歌，你唱歌給我聽吧」為了擺脫尷尬，只能馬上轉移話題。其實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你個沒出息的玩意！
「你想聽什麼，你點歌，我唱」
「劉德華的吧，笨小孩會嘛」
「會啊，就是唱的不好」
「你唱吧，唱什麼我都喜歡」
然後她就回了一個害羞的表情，我就等著她錄完音發過來。
「」
哦，寧靜的小村外
有一個笨小孩，出生在六零年代
十來歲到城市，不怕那太陽曬
努力在七零年代，發現呀
城市裡朋友們不用去灌溉，花自然會開
哦，轉眼間那麼快
這一個笨小孩，又到了八零年代
三十歲到頭來，不算好也不壞
經過了九零年代，最無奈
他自己總是會慢人家一拍，沒有錢在那口袋
哎喲，往著胸口拍一拍呀
勇敢站起來，不用心情太壞
哎喲，向著天空拜一拜呀
別想不開，老天自有安排
哦，他們說城市裡
男不壞女不愛，怎麼想也不明白
媽媽說真心愛，會愛得很精彩
結果我沒有女孩，笨小孩
依然是堅強的像石頭一塊，只是晚上寂寞難耐
哎喲，往著胸口拍一拍呀
勇敢站起來，不用心情太壞
哎喲，向著天空拜一拜呀
別想不開，老天自有安排哎喲
往著胸口拍一拍呀，勇敢站起來
管它上山下海，哎喲
向著天空拜一拜呀，別想不開
老天自有安排，老天愛笨小孩……
其實她沒唱這麼多，就唱了一段。我是很喜歡聽劉德華的歌曲，大部分只要不是粵語也會唱，但只限於喜歡歌曲。
她的歌聲屬於比較細膩型，咬字很清楚，但也比較奔放，只要不是音太高，她也能唱上去……
聽完之後我真的喜歡上了這個人。雖然沒有見面，但就喜歡這種感覺。
接著她還唱了鄧麗君的《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張學友《吻別》，任賢齊《我是一隻魚》……
自己感覺這就是男女之間談戀愛吧。
互不相識的兩個人，夜深人靜的夜晚。一個在東北，一個在河北，彼此拿著手機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心裡暖暖的。就像是彼此兩艘在大海上漂泊小船，在波濤洶湧的海浪上尋找著港灣，他倆就遇見了，然後一起奮力航行一樣……
不知不覺已經凌晨了，兩個人依然嘰嘰喳喳的聊著。好想對她說，這麼晚了，明天在聊吧。但心裡卻有個聲音在說，在聊一會兒，在聊一會兒，哪怕就要一會兒……糾結著自己話都在嘴邊了，卻說不出來……
「要不明天我們再聊，這麼晚了我怕打擾你睡覺，明天上班會瞌睡的」。
說完自己就後悔了……
「我還不困呢」
「要不我們在聊一會兒，其實我剛才就是覺得這麼晚了，客氣一下」
。
她回一個踢人的表情，我就捧著手機嘿嘿嘿的傻笑。
「在飲食方面，你酸、甜、苦、辣、咸喜歡什麼口味」。
她這麼問我，當時自己也沒過腦子，直接回復了。今天想想，如果當時我說我喜歡吃你，那麼估計我們孤男寡女的……
「我超喜歡吃甜，辣酸的都可以，就是不喜歡吃苦的，尤其是苦瓜」。
「你最喜歡的我也喜歡，就是吃不了。你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但還要吃」。
「你跟我講繞口令呢」
然後她就發了一個大笑的表情。
(又是幾天後，我們深入了解，我才知道她有糖尿病……）
我就跟她講我小時候偷吃麥乳精和蛋糕，長大了偷吃西瓜的事情，然後就是長蛀牙，疼的在炕上打滾，說的繪聲繪色。她就一直笑，笑我沒出息。
(當時我心裡就在想，你獨生女，哪知道姐妹多的無奈。我不記事的時候，大姐經常對二姐說，要不是下面有這麼多弟妹，當年憑咱爸的本事，別說在村裡，就是在市裡也能排上號……當記事的后，再也沒聽過從大姐嘴裡說這樣的話，全是二姐說的）
她也和我講了她小時候好多的事情。她表姐妹多，但家裡人都寵著她，如果她生氣了，就會不吃飯，家裡一群大人就想盡辦法哄她開心，也是眾人手中的掌上明珠吧。
然後我就在手機里，找出了我小時候的照片，給她發了過去。就一張原照片，感覺自己小時候真的挺好看的，胖嘟嘟的臉，元寶耳朵，笑起來嘴也是元寶。用現代影視人物來說就是彌勒的笑容，財神的臉。現在長大了，都走型了。
她也給發回了好幾張她小時候的照片。84年春節拍的，其中有一張騎著小木馬，扎著兩個羊角辮，她的眉毛有點高，而且翹，不樂的時候就像在生氣一樣。哈哈哈哈哈，其實她笑起來還是挺好的。估計當時是真的不開心吧，畢竟才四歲，為了照相留下一段美好時光，被大人擺來擺去的，是挺煩人的。反正我是從小不喜歡照相……
另外一張就好多了，嘴是張開的，整體上還算可以，但還是沒有那種笑。看來是真的不開心，都怪照相師，怎麼把那麼一個可愛美麗的小女孩拍的沒有一點笑容呢，好可惡啊………
哈哈哈哈哈哈，要是我絕對不會拍的那麼「糟糕」，雖然自己不喜歡被拍照，但攝像拍照的水平可是一流的哦……
還有一張估計應該不是一起拍的吧，感覺可能長大了一點。戴著古代唐宋的髮飾，小手指腮，一身鳳冠霞帔，額頭點了一個大大的紅點，我猜想一定是口紅，但還是沒有笑。此時拿出我曾經早以洗出她的照片看，一邊碼字一邊笑。這要是不笑凶起來，感覺一個妥妥的小老虎。
說真心話。我這是第一次在這種情況，看女孩小時候的照片。反正當時對著手機看了好久，也沒當著她「面兒」品頭論足。就是覺得新鮮，好玩，有趣，原來女孩小時候是這樣的啊，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感覺自己真的是個傻瓜」
「你看咱倆小時候多有夫妻相，估計是上輩子咱倆就見過」
「呸」，接著踢人的表情就跟了過來……
又是一頓說笑………
凌晨兩點了，依然沒有一點困意，把自己弄成了個夜貓子！白天不起晚上不睡！
給她回了消息后，等了好久也沒回復……(直到第二天早晨，她回復說抱著手機睡著了！我這個害人精）……
坐在床上等了好久，還發了幾個敲打腦袋的動作，接著又是抱抱，然後一看還沒回，道了晚安就下線了。
等下線后就回想我們今晚的聊天內容，一邊想一邊傻笑，一邊傻笑一邊幻想，就跟放電影似的。
突然感覺在哪斷了片，一拍腦袋，我去，她還沒告訴我她身高、體重、年齡了。雖然我不在乎年齡，但我都29了啊！萬一她是個十八九歲，或者二十齣頭的女孩！那還聊什麼，我一個三無大叔，除了出產合格，(不對，我出產都不合格，屬於超生，後來才有的戶口）。要啥沒啥，拿什麼和人家……越想越糾結……
突然有點怕了，怕去接觸女孩，怕付出的感情被現實狠狠踐踏！十幾年的渾噩已經讓我對前面的路感到了迷惘！
燃燒的煙，無情的刺痛著雙手！我依然緊緊夾著！希望疼痛讓我清醒！不管是感情上的也好，再或者是重新開啟人生的大門也罷！就希望能找到一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