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寧寧發燒
明司寒懷裡托住周寧的頭部,將退燒藥藥丸塞進周寧口中,又給他餵了溫熱的水。
周寧吃了葯之後,明司寒就給他蓋好被褥,守在周寧床邊,時不時地捂著周寧的額頭,檢查看看他是否退燒。
就這樣一直守到了大半夜。
「喝水……」
周寧睡夢中一句輕聲地囈語驚醒了明司寒,明司寒立即給他倒了熱水,遞給周寧喝。
周寧迷迷糊糊地接過,將水飲盡,嘴唇與喉嚨猶如被甘泉滋潤,他感覺好了許多。
待回過神時,他看見明司寒還守在床上,眼巴巴地盼著他,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你不睡覺嗎?」
周寧嗓音略微沙啞,迷糊的眸子好似盛滿星光,正疑惑地望向眼前守床人。
「你發燒了,我等你退燒。」明司寒眼睛里已有了紅血絲,卻還是不放心周寧的身體。
他每次熟睡都會害怕,害怕他醒過來,寧寧就不見了。
醫生也告訴他,周寧死因病故,是心臟病。
夢到這裡的時候,明司寒便會從夢中驚醒,然後不惜一切代價去查周寧的藏身之地,與寧寧同床共枕后,他會在半夜夢中驚醒,仔細地查看寧寧的健康狀況。
確認寧寧的呼吸依舊是平穩的,他才能放心入睡。
周寧瞬間明白了明司寒的害怕,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視線一下子清晰了不少,他清了清嗓子,正經道:「我沒事,你快過來睡覺吧。」
「我守著你。」明司寒搖了搖頭,沉沉地望著周寧。
周寧無奈嘆息,自發地讓出半邊床,他低下頭,臉頰緋紅,低聲道:「你上來抱著我,和我一起睡。」
說完,周寧的臉更紅了。
這對於明司寒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恩賜,他的眼睛如豺狼般瞬間亮了,二話不說就鑽進了被窩,將周寧攬入懷中。
周寧在男人懷裡,嬌小得猶如小鳥兒。他聽著來自明司寒硬/挺胸膛的心跳聲,感受環繞在身上的手臂,以及頭頂男人的呼吸聲,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他閉上了眼睛,柔軟的嘴唇輕輕張開,睡得香甜無比,很快就進入夢鄉。
明司寒怎麼也睡不著,抱著周寧宛如在抱易碎的稀世珍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
他撫摸著周寧的后脖頸,雪白的后脖頸以及整個後背長滿了漂亮的桔梗花,襯得周寧猶如漂亮的桔梗花花神轉世。
事到如今,明司寒只想抱著懷裡的人,與他幸福快樂地生活,共度餘生。其他的,別無所求。
沒過多久,二人便一同睡了過去。
第二天,雨依舊下得很大,天空雷聲轟鳴,大雨傾盆。明司寒站在窗口,望著大雨,靜默不語。
周寧打了個哈欠醒來,看見窗前站著的明司寒,頓了頓,道:「你在看什麼?」
明司寒回過頭,漆黑沉冷的眸子剎那間溫柔,他走過去探了探周寧的額頭,輕笑道:「已經退燒了。寶寶。」
周寧乍然聽見這一聲「寶寶」,紅了臉,口是心非道:「太土了。」
「寧寧就是我的寶寶呀。」明司寒似乎很喜歡這個稱呼,揉著周寧的頭頂,不停地叫:「寶寶。」
周寧深吸一口氣,決定不理會他,起身去刷牙洗臉,在洗手台上他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袋子。
他還以為是濕紙巾,撕開包裝袋,看見裡面的東西,傻了眼。
「寧寧,我進來一下。」
明司寒這時候闖了進來,突然看見周寧手裡的那樣東西。
周寧:「……」
明司寒:「……」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皆讀到了對方眼裡莫名的氣氛流轉。
他們已經是成年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也都懂這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明司寒追求寧寧幾個月,禁慾很久,吃不到肉,心裏面自然對周寧非常渴求。
「寧寧,你打開它,是不是想要用……?」明司寒笑著走過去,自然而然地接過周寧手中的東西。
下一秒,周寧將那東西扔進了垃圾袋,他美眸望向明司寒,接觸到對方可憐又失落的眼神后,他又道:「我不想做。」
明司寒眼裡的失落化成了實質性的委屈。片刻后,他又露出一抹完美的微笑,「好,寧寧不想做,那就不做,我不應該太心急的。對不起。」
但是明司寒已經等這一刻等太久,他實在太想和寧寧肌膚相親,耳鬢廝磨了,然而寧寧不願,他也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強逼他。
心中的難過失落與悵然若失相繼襲來。
明司寒眼眶不由得紅了些。
周寧定定望著他:「你如果真的忍不了……就自己解決吧。」
「不了。」
明司寒搖頭,望進周寧的眼瞳,啞然失笑道:「寧寧,我是因為愛你,所以我才萬分想與你做,不是因為慾望。如果僅僅因為慾望,我現在就可以去找——」
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說錯話,明司寒求生欲爆發,連忙說道,
「當然我這輩子只會和寧寧做。」
「我那大傢伙上面紋著寧寧的名字。它是寧寧的,我也是寧寧的。」
明司寒望著低頭的周寧,看見他臉頰處飛起來的紅暈。
周寧抬起頭,眼神躲閃,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寧寧,想說什麼就說吧。」明司寒伸手揉著周寧的頭,笑得寵溺。
「我,……用,用嘴巴,也不是不行……」
周寧說完,羞得想找個地縫鑽下去,他拔腿就想跑出浴室。
明司寒強有勁的手臂攔住周寧的腰,周寧腳底打滑,一不小心投入明司寒懷裡。
明司寒牢牢地將懷裡這隻小貓咪抱緊。
周寧垂落雙眸,嘴唇輕抿。
明司寒低頭望著他,漆黑的瞳孔深處含著一抹喜悅。
「寧寧,我們都做過那麼多次了,為什麼還那麼害羞?」
周寧白皙的手指緊緊抓住明司寒的衣領,臉頰抵在男人強勁的胸肌上,聽著他的心跳,臉猶如燒了一樣的紅。
「因為你不要攆。」
周寧低聲道:「我要攆(臉)。」
明司寒被他的可愛逗笑,樓著周寧纖細的腰肢,探了探他的額頭,「退燒了。」
「嗯。」周寧聲音細如蚊叮。
「不過,如果不舒服,寧寧也不用勉強自己。」明司寒撫摸他的臉頰,愣怔片刻,低聲道:「你的身體最重要。」
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明司寒好像他爸爸一樣操心這個那個。
周寧的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是他首要重視的。定期給寧寧體檢,給寧寧請心理醫生……周妘仙是寧寧的好朋友,有她在,明司寒對於寧寧的心理健康很放心。
「我已經好了。」
周寧是成年人,他也不是沒有慾望,只是與明司寒做那事,他還有些心理抗拒,但可以用嘴巴淺淺試一下。
但是他這麼說,好像顯得他很**似的。
周寧輕聲道:「不要就算了。」
話落,周寧輕推開明司寒,便往浴室外走去。
明司寒喉結輕動,連忙追上周寧,從周寧背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處,聲音沉悶:「寧寧,真的可以嗎?」
「你會不會嫌棄我討厭我?」
他找到寧寧后,壓抑著自己的慾望,忍得如此辛苦,不敢對寧寧抒發慾望。便是害怕寧寧討厭這些。
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瘋狂,他怕自己沒忍住,將寧寧刺激到哭。
事後寧寧一定會討厭他。
更別提讓寧寧重新愛上他。
周寧怔住,而後回道:「不會。」
他轉過頭,定定地望著明司寒,說道:「我記得我說過,我抗拒的,是不尊重和侮辱的出發點。是因果關係。如果你愛我、尊重我,我是不會因此而討厭你的。」
明司寒亦回望著他,心突然被撞了一下:「寧寧覺得我現在,表現得如何?」
「至少,沒有不舒服。」周寧輕輕別過頭。而且,他對於明司寒,歸根結底有愛的基礎,六年前的感情因不可抗拒的力量不歡而散,成為了遺憾。
六年後,他也許心裡也是想要有個結果的。
明司寒笑了,環繞住周寧的腰,笑著蹭蹭他的脖頸:深吸一口氣:「寧寧,我等你什麼時候願意,不管多久我都等。現在,我就想和你說話談心。」
「我想聽你親口說,這些年的經歷,不開心的事,開心的,難過的……總之是我缺失的那段經歷,我都想聽。」
明司寒感到心被什麼填得滿滿當當,只要和寧寧在一起,無論做什麼,說什麼,都能讓人感到快樂。
「真想聽嗎?」
周寧有些詫異。
他本以為重欲的男人會纏著他將時間花在床上。
「想聽。」
明司寒重重地點頭。
「好……」
明司寒與周寧一起坐在床上,周寧開始訴說這些年的經歷,而明司寒也認認真真地聽著。
窗外,大雨傾盆,雷聲陣陣。
房間內,氣氛寧靜而平和。
大灰狼認認真真地聽小綿羊講故事,並且將小綿羊喜愛的,難過的,全部聽進心裡去。
這場大雨下了三天。
小綿羊就給大灰狼講了三天的故事。
三天後,周寧完全退燒了,身體也健健康康,能夠活蹦亂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