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紫妍

據嬴兄所言，我現在的一拳能打出萬斤，只是無法使用神通。凡事還是小心為上，等明天我且與他商量。很快，我便入夢，見著一片沙河翻騰，好似有一個人走了出來，漸漸地一雙明眸泛著紫光看著我。越來越近了，那是一個嘴角乾渴，流著一點血絲，面容依然堅毅，那是雙紫色的眼睛好似在講述傳奇，當海枯石爛，當星辰失落，當天崩地裂，一如創世創生，由他捧著一片混沌，忘我所以。我流下了眼淚，一股熟悉的決然爬滿了神經。就如渾然天成，他是誰，我和他。夢真的好沉！

當下大龜府的行政大殿，一名中年男子，便是龜墨高坐在寶座上，手裡拿著一幅畫像，兩邊全站滿了人，而龜林和二弟龜項就站在最前面，而龜項幾乎已經老朽了。只見身高八尺的龜墨，臉上橫肉直哆嗦，「你們都放下手頭的事情，給我全力搜查一個叫天銘的人。無論死活都給我帶回來，另外通知下去，凡事提供線索的，賞金萬兩。」

「屬下遵命。」所有人齊喊過後，全部都往外走。

很快就剩下龜墨父子三人。

「父親，不要殺他。這麼做不太殘忍了嗎？不有違天理嗎？難道我們的生死不能順其自然嗎？求你了父親，放棄吧。」龜項滿臉通紅顫顫的說道。

龜墨大吼「你還是我兒子嗎？聽爹爹的話，我們都不想死，只要永遠的活下去。這些年你大哥一直在尋找上面的人，如今總算找到了一個，雖然讓他跑了。這是天大的機遇啊。」

這時龜林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弟弟，你看你都老成什麼樣了，不是我們殘忍，而是老天不公平，憑什麼上面的人可以長生不朽。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他們的神，萬民朝拜，這種優越怎能放棄。既然無法與上面搭界，唯有爭取更長的歲月。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只要喝他的精血，也能青春永駐。」

「父親，孩兒知錯了，不過我已經快不行了，剩下不多的時間，請允許我和我的孩子在一起。」龜項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准了，你下去吧。」龜墨冷冷的說道。

當龜項走了之後，龜墨把他大兒子叫到跟你說道

「你之前說，天銘是通過報名雜役潛伏到嫿苑的，可確定了。你認為他有什麼目的？」

龜林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已經問過老太太了確實如此。父親，孩兒以為他極有可能和上一個神人有關。據邱管家所說，他和紫妍有所接觸，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緣由。」

龜墨聽罷來回渡步，好似下定決心的說道「你去找紫妍那丫頭旁敲側擊的問一下，千萬不能露什麼馬腳，她並不知道神丹的事情，那孩子一向被你二弟寵著，別嚇著她了。必要的時候遠遠的跟著她，直覺告訴我，天銘有可能會去見她。到那時候找准機會把他逮著。」

「孩兒領命，父親，我這就去找紫妍。」龜林說罷就跑了出去。

龜項住在東城歸幽院，此時他正獨自一人有些情不自禁，熱潸然淚下，因為想起兒子早先自己離去，悲痛不已。看著房間里的物是人非，登時他想到了一件事，立馬收起了悲傷，「來人。」

不多時一個胖乎乎的下人跑了過來，他長著一副好人的相貌，有點傻氣和笑氣。「老爺，我來了。」

「快，快去把妍兒找回來，就說我快不行了，別讓她貪玩了。」龜項急匆匆的說道。

「好的，老爺，我馬上去。」這個下人叫老秦，他雖然有點不明所以，老爺這不是好好的嗎。但還是慌慌張張的出去了。

嫿苑某個房間內，紫妍坐在窗邊，手指來迴繞卷著臉旁的頭髮，在想什麼事情。「大爺爺為什麼要抓天銘呢，老太太說他只是一個雜役啊，而且看著好可憐，都不敢正眼瞧我。他怎麼可能會有錯呢。」

「姑娘呀，姑娘你在嗎？」

「我在的你進來吧。」紫妍回應了一聲就站了起來。看到來人有點意外。然後她歡快的說道「秦叔啊，你怎麼來了。」

「老爺說他快不行了，讓你趕緊回去。」老秦有點氣喘咽了口水，急切地說道。

「啊，爺爺怎麼了。那快走吧。」紫妍立馬緊張的說罷，就往外走。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就回頭對老秦說，「秦叔，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好來，正好，我坐下來歇一下。」

只見紫妍穿過了長廊，跑著來到一角小房間，就想看一眼，便推門進去，依然有一絲血腥味撲面而來，竟然讓人有點眩暈，有著逃不出的傷感。但見一巾手帕靜靜地落在桌子上，淺粉色的綉著藍絲，含著意猶未盡，順雨而下，小舟淺淺，一陣漣漪，讓天撕裂。紫妍沒有半點猶豫，便拿了手帕。

一路上，紫妍很是緊張，「秦叔，爺爺一直不都是挺好的嗎？」老秦有點尬尬的，眼裡沁著慈祥，慌忙說道「姑娘不要著急，老爺應該沒啥大問題，我們這不就回著呢。」

「真的嘛。」紫妍說罷就撩開窗帘看著外面，眼裡閃落著淚珠。

龜項一邊著急地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一邊往外瞅著，然後就聽見一陣急切擔憂的呼叫聲「爺爺，爺爺。」

再抬頭看見紫妍跳下馬車就跑過來，撲到了他的懷裡。

「傻丫頭，別哭，爺爺沒事，就是想你了，著急讓你回來，真讓你擔心了，好孩子，別哭了。」龜項拿手疼愛地撫摸著孫女的頭髮，一邊說道。

紫妍抬頭，嘟嘟嘴又笑了，「爺爺，不許騙我。」

「好孩子，爺爺說的都是真的。走，跟爺爺回屋吧。」

「嗯嗯」紫妍便挽著爺爺的胳膊往後院走去。

一邊隨著孫女的步伐，龜項深深地吸了口氣，拿定主意，準備要告訴孫女一些深藏已久的事情。眼看自己將要老去，就想把所有的話都講完。到了屋裡，老秦沏了茶端來，龜項和孫女分坐在方桌的兩邊，紫妍拿手捧著臉蛋抿著嘴望著爺爺。龜項對老秦鄭重的說道「你先下去吧，把大門關上，我有些話要對紫妍說，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老秦很明事理的點點頭走了出去。

「爺爺，你到底怎麼了，不要嚇我，我好害怕。」紫妍說罷就起身去拽著爺爺的胳膊很著急的說。

「好孩子，我沒事，你快坐下，我要告訴你父母的事情。」龜項勉強笑著說，手一擺，紫妍很乖巧坐下了。以前爺爺只說，她的父母很早就病逝了。如今她也想知道父親和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便滿心期待的望著爺爺。

「孩子，你聽我慢慢跟你說。我們在的大龜府就是一個世界，具體存在多久了已無法考證，已經知道的地域方圓九千萬里，在其四周是無窮無盡的死亡黑暗，而凡是進去的人都沒有出來過。」龜項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紫妍瞪大了眼睛，很好奇地看著爺爺。

他接著說「你也知道，你的大爺爺相貌是如此的年輕，還有你太爺爺多年來也沒有什麼變化。之所以會如此，皆是因為在這個世界的上面還有一個世界。」

紫妍聽罷，啊了一聲，又不好意思的微微低頭，臉色微紅，也許她想到了什麼，喃喃低語，難道都是真的。她就在前不久剛聽說上面都是神人，有著通天法力，很久以前還賜福了這個世界。她便又抬頭望著爺爺說

「爺爺，你見過上面的人嗎？他們長什麼樣子？」

龜項有點局促不安，站了起來走了幾步，然後很認真的說道「紫妍，爺爺見過上面的人，其實上面和這裡怎麼相連，多少年來並沒有人發現，也就沒法確定是不是有所相連。爺爺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幸見過一位上面的人，確實有神采，並不是傳說中的高高在上，無所不能，樣子也不多麼特別，反而他是掉下來的，只是我們人的自私自利...」龜項顯得有些激動又放鬆了下去坐了回去。

「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把你保護著，幾乎沒有讓你和外界接觸，亦不知人世多有險惡，怕是阻礙了你的成長，你不要怪爺爺。爺爺就怕時日不多，不能守護你了。」龜項說著說著有所悲痛。

「爺爺，不會的，孫女願意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你還會一直健健康康的啊，從我記事起你都沒有變過。」紫妍有些調皮眨眨說道。「好了，爺爺到底怎麼了嘛，你還沒給我說父親和母親呢。」

龜項被她的樣子逗笑了接著說「傻丫頭，將來你可是要嫁人的。」

「哼，不嫁。」紫妍一仰頭可愛的說道。

「好了，你知道嗎？」龜項變得有些嚴肅的說道「其實你的母親就是上面的人。」紫妍回過神來，急切的看著爺爺。

「從小到大，你的父親一直都很聽話，可也非常有主見，對什麼事情都要刨根問底。我非常的愛他，只是後來他一直反對你太爺爺他們，其實也怪我沒有及時迷途知返，反而狠狠的教訓了他。這其中緣由，爺爺真不知該怎麼跟你說。」龜項停頓了一下，望著紫妍想要哭的樣子，坦然的笑了一下接著說道「都是因為時滯丹，一種來自上面世界的丹藥，擁有改變自身時間的奇效。都怪我一時糊塗，割捨不了對生命的貪念，才導致你的父親找尋上面的路。他來到了死亡黑暗邊緣，在那裡碰見了你的母親。後來他們相愛了，因為這個世界可能不適合上面的人在此生活。他們去了死亡黑暗中需找上面的路，即使裡面危險重重。最後他們在其中一處安全地帶生活了一段時間，後來有了你。只是那裡依然危機四伏，躲過了一處處危險，後來你母親為了保護你和你的父親，承受了多大的傷害，硬生生的把你們拋出了黑暗。所幸你父親帶著你平安歸來。然後你父親又去了死亡黑暗，只能遠遠的守著，希望還能見著你母親一面，因為他一旦進入其中，便會迷失走不出來。他終究放不下你，便又回來了，卻因為失去你的母親而太悲傷，沒過多久...他怎麼能忍心拋下我們...全都怪我，悔不當初啊。」龜項已經哭得稀里嘩啦。

紫妍跑過去抱著他，也跟著哭了，「爺爺，爺爺。」

過了好一陣子龜項終於平靜了下來，便說道「瞧爺爺，都這把年紀了，還哭哭啼啼，把你也惹哭了，妍兒你快坐下吧，那時候你還不會走路，可能都不知道父親長什麼樣吧，讓我好好的跟你說說。」

紫妍點點頭，「嗯」便過去坐了下來。

這時，「咚咚」敲門聲，便聽見老秦在外面說道「老爺，大老爺來了，走的急匆匆的，馬上就到了，下人們不敢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