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牽連
倒在血泊之中的秋嬤嬤手心死死的攥著。
君無衡眼尖。
「掰開看看是什麼?」
「嗯。」江晏上前,蹲在地上,掰開秋嬤嬤那僵硬的手掌,裡面竟然是一塊金子。
很小一塊,上頭刻著一個「落」字。
「是姜千落的東西吧,她這輩子倒是感恩的很。」
江晏有些急躁,將東西遞給了君無衡,男人捏在掌心,那麼用力的攥著。
像是想要感受在掖庭的溫度。
「許是你誤會她了,她並非鐵石心腸的人。」
「可是江晏你明白嗎?」君無衡蹙著眉頭,「我與她早就回不去了,在我的身邊,她只會被迫捲入無盡的兇險。」
江晏抬頭看向君無衡。
他的眼中寫滿了疑惑。
不想再去追究姜家與君家之間的恩怨,他想要昭告天下君家被冤枉,可如今姜相以死明志。
姜相不願意君無衡輕而易舉的洗清君家的冤屈。
埋了一個深深的雷。
「送她走?」江晏愣了一下,「你捨得嗎?不是要糾纏,互相折磨,不死不休嗎?」
君無衡的心口一窒,疼的可怕,他像是想起了過往許久的記憶。
掌心裡那塊金子格外的膈手,甚至有些疼。
「你帶她走,將她藏在你府上,這樣最安全不過。」
江晏怔了一下,臉頰微微變了,他的眼神之中一閃而過的羞赧。
卻不知是因為什麼。
江晏突然跪了下來:「微臣願意娶她,以髮妻之禮相待,不妨設一個局,讓姜千落假死脫身?」
君無衡的眼底,一片澄澈,染了冰霜。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
只聽到他淡然一笑。
「也好。」
他攏起袖子,收起藏在袖子底下的那隻手。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就駐足站在那兒,像個雕塑一樣,久久不能平復內心。
江晏自知僭越,以為君無衡會大怒,他此番操作,像是趁火打劫。
可那源於年少時期的一個念想,不能斷在此處。
君無衡內心掙扎了許久許久,總歸是塵埃落定。
……
姜千落昏迷了數日,都不曾醒來。
要不是師兄感應上門,溫壺酒都不知道自己那個傻傻的師妹,會做到哪種地步。
「你把續命丹都給了他?」溫壺酒的言語之中藏著怒火,「師妹,你要真不想活,直接死了都比這樣好。」
姜千落腦子昏昏沉沉的,她看向溫壺酒。
「師兄,他替我擋了一刀,我自知他心裡還有我,可我們……」
「你毒入膏肓,藥石無醫,這續命丹是我從師父那求來的,他願意給你這些,並不是不在乎你的。」
溫壺酒心底著急,他看著姜千落。
「只要……只要你跟師父低頭,他一定會救你的。」
姜千落心口疼得很。
「我又何必拖累師父呢?」女人心口疼的很,「當初他將我趕出師門,我與玄門再無瓜葛。是師兄垂憐,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淚水順著臉頰落下來。
「我此生無法報師兄大恩,卻也不想再去拖累師父,我之於玄門有愧。」
她說著說著,越發哽咽。
「當初師父不願意你摻和君家的事情,是你偏生要聽老將丨軍的話,師父才將你逐出師門。」
溫壺酒知道。
天上地下,只有一個地方可以救姜千落的命。
只有回到玄門,讓師父回心轉意,才有一線生機。
兩人說話間,門外有了些許響動,似雲快步跑過來。
溫壺酒適時離開。
姜千落抬頭,方才看到來人的模樣,良欣月最近打扮的越發花枝招展,比起起初那般樸素的模樣。
現在張揚了不少,身上用的香亦是濃郁。
讓人不太舒服。
「娘娘。」良欣月推開那扇門,「藏匿曾經掖庭罪人秋嬤嬤,與千歲爺對著干,娘娘可真是不省心。」
「!」
良欣月走了過去,嘴角帶著一絲嘲諷。
「可惜啊,我剛才真真的瞧著,秋嬤嬤的屍體被拖去了亂葬崗,你知道嗎,她死的可慘了。」
「什麼?」姜千落的心底咯噔一下。
「是千歲爺親自動手,倒也不嫌處置那種人晦氣呢。」
良欣月添油加醋的說道。
她剛才不小心撞見了江晏他們處理屍體,找小太監問了一嘴。
都神神叨叨的。
若非她平日里待他們好,也問不出那是秋嬤嬤。
姜千落被氣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娘娘,一個罪奴罷了,您將她藏在那種地方,偷得半生,已經是她的榮幸了。」
良欣月低頭。「娘娘是忘記了,秋嬤嬤是怎麼在掖庭懲罰千歲爺,又是怎麼刁難旁人?」
姜千落攥緊拳頭,眼眸之中的神色變了又變。
「你又在本宮這裡狗叫什麼?」姜千落身子虛,卻也不是由著良欣月可以造次的。
似雲幾番想把人趕走,可奈何如今這女人在宮中的地位如日中天。
如果不是君無衡在背後撐腰,她又怎麼敢如此?
似雲只是不想得罪君無衡牽連了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