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五面怪?太嚇人了!
「歡迎、歡迎,來自遠方的客人!哈哈哈....」,對於蓋寓一行人,痕德堇可汗給予了最高的禮節,親自走出王帳相迎。
蓋寓也是相當的客氣,忙上前躬身施禮,口中不斷感謝可汗的殷勤招待。雙方相互寒暄客套后就直奔主題,開整、吃!
於是又是一連三天各種燒烤、擼串,頓頓喝的五迷三道,總之吃下去的東西,怎麼進去的又怎麼按著原路重新出來,當然偶爾走叉道從鼻孔噴出,也是正常得緊。
這個痕德堇可汗也硬是要得,拖著老病之身全程陪喝,頓頓喝的紅光滿面兩眼充血,坐在下面的李存勖邊給耶律剌葛講段子,邊偷眼觀察著可汗,不由得為這個老人捏了把汗,再這麼喝下去老傢伙非爆血管不可。
三天大宴后隨即轉入了小宴,雖然還是喝但人數卻大為減少了,「戰況」自然也就緩和了許多,由大碗改為了小酌。
「蓋押衙,晉王殿下真的是目光長遠.....這個、這個,哈,能與契丹互市今後大家一起發財、一起發財,來,都在酒里呢,飲勝!」,痕德堇可汗本想長篇大論上一番,奈何肚子里有限,只得端起酒碗,將蓋寓帶來的十年陳汾酒一飲而盡,然後抓起一塊羊肉在老陳醋里蘸了蘸一口吞下,順手又拿起一瓣大蒜,扔進嘴裡「嘎吱、嘎吱」一頓大嚼,看著都開胃。
一系列操作行雲流水,吃的老可汗臉上愈發的紅光迸現,這貨要是放到後世去做吃播,估計能招來一票的榜一大姐,刷火箭能把他刷到吐。
儘管痕德堇如此吃相,但蓋寓卻是一付雲淡風輕,混不在意眼前的景象。開玩笑,李克用高興起來吃相比他還奔放呢,跟軍中的糙漢子處的久了,蓋寓早就習慣了這些。
「可汗說的有理,蓋寓一介書生最是厭煩彼此打打殺殺的,能好好坐下來一起發財不好嗎,相信今後我河東定能與貴部攜手,各取所需共同雙贏」,如今這個詞已經被蓋寓運用的無比熟稔,簡直是張口就來。
一旁的阿保機也趁機幫腔:「蓋押衙也說的極是,以前兒郎們迫於無奈,才會在邊境上活動一番,這要是能在榷場上換到,誰還會冒險出去,用命去搏啊,有時費儘力氣才搶回一床被子,根本就不值嘛」。
「是啊,榷場開在龍化城,今後你迭剌部的兒郎,就再無此憂啦,哈哈哈哈....」,老可汗笑的還是那麼的爽朗,可不待阿保機開口,老頭就把腦袋轉向了蓋寓。
「蓋押衙,老漢有一事不明,不知押衙能否幫我解惑?」,痕德堇可汗的變臉手法相當的高明,面向阿保機的一側還掛著笑意,而對著蓋寓這一邊則嚴肅了起來。
他這一出把蓋寓嚇了一跳,這大白天的整一付陰陽臉,誰看誰不激靈一下啊!他急忙轉移注意力,開口說道:「可汗有事,盡請發問,蓋寓定是據實相告」。
「就是這個...榷場,對榷場,為何要設在龍化城,而且只能設在龍化城,並且只有龍化城這一處呢?這個老漢就百思...這個,就是不明白了」,痕德堇一句比一句聲高,聽上去越來越不像是疑問了。
「哦,是這個啊,回可汗,榷場之所以設在龍化城,是因為那裡漢人眾多,我河東客商在起居生活上很是方便,另外就是....」,蓋寓說到這裡,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眼神向著阿保機瞟了一下,隨即又看向了痕德堇。
「還有就是這個...這個,路途比較方便,對路途方便」,蓋寓最後還重點強調了一句。儘管他說的言辭鑿鑿,但在旁人看來,怎麼看都像是與阿保機,有著那麼股子姦情濃厚的味道,想不多想都不可能。
這一番如此之騷的操作下來,一旁的阿保機可有些坐不住了,心裡暗罵:「你說話就特么好好說話,沒事看我干你奶奶個腿兒啊!」,眼見著痕德堇如此一問,蓋寓如此一答,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架到了熱炕上,阿保機知道再不分說一番,自己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想到此他急忙開口:「可汗,蓋押衙的意思是.....」。
「蓋押衙的意思我當然明白,不過我倒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這回痕德堇的陰陽臉來了個無縫切換,對著蓋寓一邊變成了半付笑臉,而沖著的阿保機的一側則森然道。
這一下不僅蓋寓,連一旁一直在悶頭啃羊腿的李存勖,都差點驚掉了下巴。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才沒跑到痕德堇的身後去確定一下,這老貨是不是變形金剛里的五面怪,亂入到了這個時空,太特么嚇人了!
「可汗....您這是何意啊?」,阿保機也是一臉的懵逼,自己辛辛苦苦為著族人謀福利,結果可汗說話間竟擺出來這付姿態,他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何意?沒什麼意思,我說『機』啊,我如今年歲越來越大了,老是住在帳篷里還真的很不舒服呢,這樣吧,你把龍化城騰出來,老漢也想睡睡漢人的熱炕,底下的兒郎們都說這對我的腰腿疼有好處,就這麼定了,下個月圓之前我就搬過去,不會太麻煩你吧?」。
痕德堇兩付面孔合二為一,語帶輕鬆的說道。說完后抓起一大塊羊肉往嘴裡就塞,據案大嚼起來,嘴裡迸出的汁水,差點滋到蓋寓的臉上。
他吃的痛快,阿保機卻當場傻了眼,可汗這番安排,分明就是在褫奪他的權力和地盤,而他到現在還鬧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過錯。
這種不白之冤最是讓人難受、憋屈了,平日里一向被他敬重有加,視同慈父一般的可汗,說翻臉就翻臉,嗯,就是字面的意思,真的能把臉翻來翻去的呢。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痕德堇居然是當著外人的面,直接下令自己「搬家」,簡直就是將阿保機的臉撕下來,扔到地上反覆的摩擦。
他雖然也是個城府極深之人,但這種奇恥大辱對於一個正當壯年,且一切正常的男人,是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的。
看著痕德堇越吃越香,大蒜一瓣一瓣的往嘴裡丟,阿保機也是怒火中燒,衝動之下他挺身而起沖著可汗道:「可汗,阿保機一生視您如父,為了契丹也是東征西討,今日實不知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竟然惹得可汗要奪我的龍化城,還請可汗明告,如果阿保機真有錯處,我改!」。
「呵呵,沒有啊,你哪裡有錯,錯的都是我,你沒有錯的」,痕德堇一邊吃一邊說,一付純粹的渣男范兒,盡顯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