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和劉掌柜對賭
顧山聽了,二話沒有,趕緊去賭坊的櫃檯上支取。
這裡放的都是印子錢,利息高的很,一般都是按日計算的。以前顧山從來沒借過,今天是第一次。
櫃檯里的人認識顧山,見他要借錢,也沒廢話,遞給他一張借據,讓他簽字畫押,然後丟給他一塊十兩的銀塊。
花清蕊別的不行,對於賭,她十分在行。也不知道從幾歲起,前世她爺爺就開始教她和她家的三個哥哥各種各樣的賭術。
哥哥們沒一個能學的精,唯有她學了個精妙絕倫。
不管什麼賭具,她只要看上那麼兩次,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前世她也去國外碰過好幾次運氣,被她爺爺知道后吹鬍子瞪眼勒令她不許出去瞎顯擺。
後來嫁給了顧山,她父母收繳了她的護照,不讓她出國胡來。
她其實也沒那麼好賭,不過趁著年輕嘚瑟裝逼,生了女兒后,被顧山寵成個傻白甜,更不會想著去什麼賭城一展身手。
頂多跟人打打小麻將,後來連小麻將都沒人跟她打,實在是打不過她,總是輸,忒沒勁。之後就迷上了做美容,聽歌劇,上網衝浪。
有段時間還迷上了插花和手工,雖然做的不倫不類,可自己喜歡就好。
沒想到來了這破地方,還能來趟賭局過把癮,今天這逼格一定要裝的高高的,一次性把這些人給唬住,看他們誰還敢去她家裡追債。
顧拾月走到她媽身邊,悄聲問:「娘!你行不行?要行,咱就露一手給他們看看,要不行,咱馬上轉身跑。」
花清蕊隨手給了她一下:「你個破孩子,說的啥話,你娘我肯定行,必須行。」
顧山心裡沒底,也湊過來嘀咕:「小蕊蕊!古代的色子跟咱現代的不一樣,你有沒有把握?」
「有啥不一樣,不都灌了水銀。」花清蕊到了這兒,彷彿到了自己的主場,對著身邊的父女倆眨眼,「別怕,看我怎麼贏他們個底兒掉。」
她沒說假話,上了手,每一把都在贏,沒多大會兒,已經贏了一百多兩了。
要放在省府或者是京城那種大賭坊,一百多兩銀子就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數目,可放在鎮上這種小地方,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大數目。
畢竟這裡的人來賭坊都是以銅板來計算的,一兩銀子就是一千個銅板,一百五十兩銀子,那得多少銅板?
這可不得了,馬上驚動了賭坊的高層劉掌柜。
劉掌柜的全名叫劉全能,所有賭具他都會,而且手法高明,在薊縣,只要提起他的名號,賭圈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真正的全能型人才。
他是本鎮人氏,原先是省城賭坊的掌柜,父母年紀大了鬧著要回家鄉,就跟著一起回來了。
東家為了留住他這個人才,特意在鎮上開了家賭坊。
生意還不錯,極少有人能在他的賭坊里贏錢,基本上都是輸的多。
這是鐵律。
要是贏的多,輸的少,賭坊早就關門大吉了。
多少年沒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贏錢了,聽說是顧山家的娘子來砸場子,劉全能感覺很有意思。
來到花清蕊身邊仔細觀察,發現這女人還真的挺有本事的,荷官手裡的色子根本拿她沒辦法。
見她又贏了一把,一百五十兩變成了三百兩,劉全能冷然一笑,將荷官擠開,準備自己上。
顧拾月見了,有點擔心,小小聲跟花清蕊咬耳朵:「這人瞧著是個有手段的,娘!挺住。既然裝逼了就一定要裝贏,裝不贏,咱們一家三口恐怕都得交代在這兒。」
「放心!你娘我別的本事沒有,就這個還算拿得出手。」
顧山本來也擔心他家小蕊蕊,聽了她跟女兒的對話,緊張的心得到了一絲緩解。
「顧娘子!敢不敢跟我賭一局?」劉全能眯眼瞧了瞧花清蕊面前的銀子,口氣傲慢,「一把定輸贏怎麼樣?」
「行!」花清蕊一點不猶豫,「本來我就喜歡有多少押多少,這樣來錢快。」
「慢著。」老媽腦子一熱豪氣干雲天把三百兩銀子全丟出去是沒錯,可得有個說法,顧拾月趕緊喊了一句,「一把定輸贏可以,敢問這位大叔你是誰?能不能做的了主?
不會等我娘贏了你的銀子后,派打手圍住我們不讓走吧?還有,既然是這麼大手筆的賭注,怎麼著也得有個什麼契約吧?空口說白話,誰敢信?」
她這麼一提,賭坊里的人也都紛紛附和,畢竟那麼大一筆銀子,想拿走是得要有點依仗。
大家紛紛起鬨,說什麼的都有。
「小姑娘說的對,這個字據得立,對我們來說是個保障。」qs
「這麼大的賭坊應該不會做出那種卑鄙的手段來吧?」
「誰知道呢?萬一賭坊的人出爾反爾,誰招架的住?小姑娘提出要求是對的。」
顧山也意識到了:「我閨女說的沒錯,劉掌柜!您還是給我們留下個字據吧!」
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前世做生意什麼人沒見過?
身上的氣勢也不是沒有,驀地流露出來的霸氣,讓劉全能硬生生愣了一下。
怎麼覺得這顧山跟換了個人似的?
再看他家閨女才多大,那腦子怎麼就轉的這麼快?小小年紀能把退路給想的一清二楚?
瞧劉全能沒回應,顧拾月冷笑,臉帶譏嘲:「怎麼?不敢?」
「誰說不敢,不就立個字據嗎?我立就是。」劉全能對著身邊跟班的小廝吼了一聲,「去準備文書。」
小廝馬上飛奔著上了二樓,沒多會兒拿了兩張紙過來,上頭寫著字。
顧拾月看慣了古書,古代的文字她全都認識。不但認識還能寫,毛筆字寫的還不賴,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愛好,很特別,彷彿就為了這次穿越準備的。
顧山和花清蕊看不懂古文的繁體字,只能讓女兒看。劉全能瞧著顧拾月,再瞧瞧顧山夫妻倆,忽然有種感覺,顧山夫妻倆不可怕,可怕是的眼前豆芽菜一般的小女娃。
看完協契約,顧拾月微微點頭,當著劉全能的面兒在上面寫上了花清蕊的名字。
劉全能接過一看,臉上肌肉直抽抽,心裡掀起驚濤駭浪,嘴上卻是什麼都沒說。
簽字畫押后,他沒了之前的囂張狂妄,態度似乎一下子就軟和了下來:「顧家娘子,我們可以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