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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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之際,關青禾聽見沈經年這麼問自己，明明剛才還在調情，已經轉到了這話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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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經年答：「我的喜好還不明顯么。」
他們二人皆是喜歡傳統的，對於婚禮，自然也是十里紅妝與鳳冠霞帔的中式婚禮。
沈經年捏她臉，「那春天就開始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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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象中的婚禮，應該除了結婚當天要自己操心,其餘時候都不需要。
但事實不是這樣,首先是最重要的婚服,設計師們直接被請到了靜園裡，詢問她的喜好。
關青禾問：「不是你們設計好給我看嗎？」
設計師們齊齊搖頭：「不是的,沈先生說了，一定要是您喜歡的樣子，我們整理好，再開始設計，這樣更簡單。」
「首先是配色的選擇,最常見的有兩種：一是新郎新娘都穿正紅色,二是紅男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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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與綠色放在別的衣服上，大多時候是地獄搭配,在漢服上卻十分惹眼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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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刺繡圖案與綉工藝等等選擇,一個個看得她眼花繚亂,等一切確認后,她長舒一口氣。
因為全部是手綉,所以設計圖出來后，要等上幾個月,綉娘們才能完工做好。
難怪沈經年問得這樣早，才冬天就開始準備，正好到初夏，天氣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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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高定皆做婚嫁系列，關青禾選了中式婚禮，便想在拍攝婚紗照時體驗大眾的婚紗。
都說女孩子不一定會結婚，但一定想穿一次婚紗，她不知道這話的真假，她是想的。
不止白色，七色基本都有，長短不一，還有拖尾。
送到靜園來時，關青禾已經心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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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經年在一旁，漫不經心道：「都是長得差不多的西裝。」
關青禾沒忍住笑出來。
好像男人的西裝表面看起來，差別都不大。
她玩笑道：「是不是做女孩比較好？」
沈經年淡然道：「青禾，話不能這麼說，男孩也有穿裙子的權利，只要他喜歡，裙子沒有性別。」
關青禾明白他的意思：「那你要穿嗎？」
沈經年坦然道：「不穿，我不喜歡自己穿。」
-
春晚之後，茶館徹底名聲大噪，不僅僅是年輕人，還有許多其他職業的人，茶館日日滿場。
關青禾如今在茶館里的演出時間進行了更改，她每周選四天演出，中間都間隔休息一天。
畢竟人多了，她也開始忙碌。
有客人們經常來，平時沒什麼，忽然有天，發現隔壁掛上了燈籠與牌匾，竟然開業了！
走進去一看，裡面賣的居然是琵琶。
有價格高的，有價格低的，高至奢侈品都不及，低至普通人也買得起一把。
有人發到網上：「這家店老闆太聰明了吧，開在老闆娘的隔壁賣琵琶，聽完評彈，有興趣的說不定就買了。」
「這不是蹭熱度嘛。」
「我下次也過去看看。」
「老闆娘不在意這些的吧。」
「正好啊，帶動周圍的經濟，大家一起富裕。」
本來這件事便如此結束，直到有天，茶館里的琵琶壞了一把，小蘇直接去琵琶店裡取了一把，沒給錢。
帶著孩子在琵琶店裡的客人問：「不給錢的啊？」
員工說：「一家的，不用給。」
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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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婚紗照的時間是在春暖花開之際，這個時間穿裙子不冷，也不會太熱。
時隔幾個月，沈氏集團得知boss又請假了，而且據傳，一請就是兩個星期。
半個月的時長，除了度蜜月還能是什麼事！
上次猜錯了沒關係，這次一定會中。
看著每個群里信誓旦旦的發言，王秘書一笑而過——真實太天真了，蜜月豈能只有半個月？
婚紗拍攝地點的選擇，從寧城開始，再到其他城市。
關青禾上台不緊張，拍攝婚紗時，面對鏡頭，卻緊張了，這好像是除了結婚證上的照片之外，他們第一次主動合照。
好在沈經年選的攝影師非常自來熟，而且會活躍氣氛，一天之後就自在起來。
沈經年的西裝變化不大，卻在每次她換了婚紗時，都配了一個與她婚紗同色的配飾。
或是胸針，或是袖扣，或是領帶與領結，又或者是口袋裡露出的手帕一角。
造型師偷偷告訴關青禾：「這些都是沈先生自己準備的。」
關青禾當然知道。
早在許久之前，她就發現，不僅是她，連他們的粉絲也發現，他們在某一處，是情侶搭配。
沈先生每一天都有認真欣賞沈太太的新打扮。
-
雖然沒有公布婚紗，也沒有透露拍攝婚紗照的消息，但祖國地大物博人也多，總有人認出。
一個網友發了個視頻，「看我遇到誰了！」
這條視頻很快上了熱門。
所有人都看到屏幕里，沈經年與關青禾坐在一個餐廳的外頭，正吃飯的時間。
攝影師有在前方拍攝正面。
而網友正好在背後，能看見關青禾與沈經年對視時扭頭的側臉，鼻樑高挺，面容出色。
因為是拍攝婚紗照，坐姿要優雅，靠椅背不合適。
而在攝影師拍不到的桌下，網友卻能看到。
當然，現在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看見沈經年的大手擱在關青禾的腰后，不時地揉捏。
偶爾張開，充當她的椅背。
「啊啊啊啊啊絕了！」
「怎麼會有這麼般配的夫妻呀！」
「沈先生愛慘沈太太咯。」
「這是把狗糧都喂到嘴裡了啊，姐妹們！」
「嗚嗚嗚，好甜，怪我語言匱乏，表達不出來這一幕的美好，嗑死我了。」
「在我們看不到的角落裡，一定還有很多狗糧！」
沈氏內部員工群里。
【這次不是度蜜月，是拍婚紗照。】
【又猜錯了。】
【婚禮要來了吧。】
一時間，這最後一幕的照片，僅僅靠張圖，便衝上了熱搜。
人人羨慕。
人人祝福。
彼時，關青禾早與沈經年離開了當地，去到另一處山清水秀之地。
她習慣了沈經年的貼心，比如打傘靠近她，比如走路時讓她走里，如今被放大，心尖微顫。
別人眼裡的他們，是如此的幸福。
小蘇比誰都激動：【青禾姐！！你們拍婚紗照，坐的車還有空位嗎？實在不行，我待後備箱也行啊！】
關青禾遞給沈經年看。
沈經年笑了聲，替她回：【我不想被交警攔住。】
小蘇：【嗚嗚嗚嗚。】
關青禾吸了下鼻子：「阿爹今天也很帥氣。」
老爺子樂於當監工。
挺拔修長的男人牽著關青禾的手，眉宇間帶笑意，眸子不錯眼地看她，另一隻手裡提著她的包。
堂里熱鬧起來。
-
曲一曼前一晚偷偷過來宅子，好今天參加婚禮，不讓狗仔發現，今天一早就進了屋子。
沈經年一本正經：「我昨晚央求換個姿勢，你沒答應我。」
老爺子穿著正紅的衣裳，抓住梳妝台上的木梳，像關青禾幼時一樣，給她梳頭髮。
「我們也能看見嗎？」
最後一隻鳳簪，是關家自己準備的，塵封許久，終於到了見天日的一天。
曲一曼和小蘇忙活躍氣氛：「關爺爺手真穩，是不是還給青禾扎過小辮？」
沈經年沒有發微博，他的賬號永遠是乾淨的，但他的背景與頭像卻換上兩張不同的照片。
關青禾用團扇遮住下半張臉，對照著鏡子調整位置。
她與沈經年的婚服是一樣的繡花，但是女方的嫁衣工藝要更為複雜，還包括霞帔的獨特綉樣。
小蘇插嘴：「不，是你的婚禮沒有預算，因為沈先生不需要預算。」
粉絲們開心之後又不滿足。
他穿著大紅的袍子，褪去西裝，像文人，也像狀元郎似的書生，雅正端方。
有她們逗趣，婚房裡熱鬧起來。
頓時不緊張了。
沈經年越過扇面看她，溫溫一笑。
老爺子說：「扎過哩。」
有專業的團隊準備，而且距離婚期還早，倒是嫁衣那邊已經綉了一小半。
關青禾抬眸，「我哪裡對你不心軟了？」
關青禾這人受不住女孩子們的可愛央求，最終挑了一張放出去，讓她們過過眼癮。
兩首打油詩出來，外面笑成一團，沈經年又往喜房裡送了不少紅包，小蘇感覺自己變成了個富婆。
關青禾這才鬆口氣：「那好。」
雖然他這個監工，並沒有什麼指點的地方，因為沈經年選的團隊都考慮到了。
老爺子台詞記了一個月，看到滿眼的紅，與漂亮的關青禾，卻囁喏著唇，半天沒說出話來。
她們現在可大膽了。
茶館里的客人們發現，一夜之間，燈籠變紅，窗戶有喜。
婚房裝扮好的那天，關老爺子將自己從清江帶來的老照片放在了堂屋裡，讓老伴看看孫女的婚禮。
「我演戲時穿過的嫁衣和這個一比，真是稀爛。」她毫不猶豫地拉踩現在的影視劇服化道。
最終關青禾還是沒同意她的想法，但她向來心軟，被磨了半晌，答應小蘇，會給她分享新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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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見過素色長裙的關青禾，見過深色旗袍的關青禾，卻從未見過這樣優雅神秘的關青禾。
這一環節本該是母親說的話，換到了老爺子這裡，他雖然記憶力不太好，但記詞的本事兒還在。
關青禾停住腳步，遙遙望去：「我去年結婚了的。」
關青禾說：「阿爹，很累的。」
「姐妹們歪理真的很多，但我喜歡。」
宋懷序：？
幾乎每一天都有粉絲在她的賬號底下求婚紗照。
超話里彷彿過年，也有人說——「沈先生的勝負心怎麼這麼不強，才多老闆娘一張照片。」
曲一曼挑眼：「小蘇這話我贊同。」
看不看得見，關青禾就不知曉了——或許，隊伍走過寧城長街時，他們可以看見。
不過，婚禮自然多數不需要他操心。
關青禾從鏡子里看她，笑了下：「拍戲有預算，結婚沒有。」
兩個人幾乎同時說出來，心有靈犀。
比如那個買帽子的。
「@sgszd老婆放了，沈先生也得放吧？」
老爺子說：「我能做的嘛！」
因為誰也沒見過沈經年發火，只知道他溫文爾雅，還會回答微博上的個別評論。
關於這場婚禮，定的是從關家的宅子出發，一路到靜園，路上的距離用來送嫁，最合適不過。
曲一曼站起來，興奮道：「快快快，這回容羨是伴郎，可是最好擋的，讓沈總受點折磨。」
關青禾握著團扇，從喜房裡走出，眉眼抬起，就看見對面最中央的男人。
「百年難遇沈經年。」
最終婚期定在六月一號，兒童節的時間，農曆的雙日，黃曆上也寫，這一日宜結婚。
關青禾父母早逝，唯有爺爺一人，如今婚禮，自然而然要取消父母參與的環節。
「婚禮！」
臨近婚期，一大波人去關家的宅子里裝扮，貼上雙喜，掛紅燈籠，再有剪紙的窗花。
原本古時婚禮，男性親友是不會進婚房的，關青禾沒有遵循這個禮法，在她眼裡，爺爺可以。
沈經年說：「讓爺爺做吧，不多，記幾句台詞就可以。」
門外有人敲門：「沈家來人了。」
「一張！老闆娘好狠的心！」
小蘇：【我不會，周謙會啊。】
關青禾還去現場看了，第一眼先是被那些綉娘們吸引目光，隨後注意力全落在嫁衣上。
皆是婚紗與西裝。
他們已相識一整個四季，又與四季不同色，獨享浮翠流丹。
你那是央求嗎，明明是趁她意亂情迷之時，故意哄她，好在她堅守本心，絕不同意。
「哈哈哈哈哈必須超過老婆，沈先生要有勝負心！」
是婚紗照，也是一張生活照。
婚紗照拍完之後，他們就回了寧城。
關青禾拿回來：【剛剛回你的不是我，不過，答案是一樣的。】
容羨哪裡會作詩，他只會打油詩，理直氣壯道：「這是幫我嗎，是幫沈三啊，他娶不到老婆，也有你這個伴郎的責任。」
關青禾：「……」
關青禾輕輕彎唇，點頭答：「是呀，婚禮將近，這裡也裝扮一下，喜慶一點。」
婚禮當天，關青禾的屋子裡滿是人。
原本預定是半個月時間，最後超出了一周，沈氏那邊堆積的文件也不少，沈經年接下來的時間都會非常忙碌。
和她們預料得出了一點偏差。
關青禾：「……」
關青禾驚訝：【你會開車？】
「累就這一回。」老爺子笑眯眯看她，「我能做的，要讓孫囡做最好看的新娘。」
外間已經有人在說話不斷，來來往往，房間里，小蘇遞過來一把團扇：「不想眨眼了。」
今後和如琴瑟，白首齊眉。
看在今天是沈經年婚禮的份上，他幫他一回。
……
關青禾還不會走路時，他就給她扎過頭髮了，她第一次綰髮還是他與關奶奶教的呢。
今天正好關青禾有演出，演出結束，沒等她離場，就有人忍不住大聲問：「老闆娘要結婚了嗎？」
「完了，我更想看了。」
對於喜房裡給出的難題，一聽是曲一曼的聲音，宋懷序就笑起來：「阿羨吶，這幫不了你。」
沈經年嘆氣：「關老師對我也這麼心軟就好了。」
小蘇又吃到一種與眾不同的狗糧，靈機一動：【那我自己開車去呢？】
那人紅著臉：「不是這個！是茶館里都貼囍字了！」
這張是黑色的婚紗，卻不是純粹的黑，有星光閃耀的點綴，有金色的星芒，流光溢彩。
「哪一天哪一天？」
「老了老了，差點忘了怎麼說。」他手摸著她垂下來的髮髻：「囡囡真漂亮，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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