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番外之一
匆匆五百年過去,今夏在魔尊大人持之以恆的雙修中,修為是節節攀升,這一日,她終於迎來了玉仙天劫。
君臨淵早早替她布下了最高階的聚靈陣,又在她的指導下,親自煉製出了超強避雷針,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饒是如此,當第一波紫金色天雷滾滾落下時,他還是揪心得厲害。
偏偏今日這天雷似乎格外得兇悍,明明就只是一個玉仙天劫,卻強悍得堪比金仙天劫了,那雷聲震耳欲聾,一道道天雷更是粗壯如水桶。
「姐夫,我怎麼看著這天雷竟像是雙份兒的?實在太粗壯、太嚇人了點兒!」一旁早早趕來的胥九華瑟縮道。
自從五百年前,他姐夫以一己之力修復了雲空界的飛升通道,澤被了這一界的修士,這五百年來,雲空界已經有二十多位飛升修士。
說起來這也是厚積薄發,雲空界有好些個修士都因為飛升通道斷裂,苦於沒有機會飛升,這下子自然就有了飛升的機會了。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死於飛升天劫之下的修士,然而便是死,他們也是甘之如飴,至少比熬到壽元盡頭無非渡劫來的好。
胥九華早在百年前就渡過了飛升天劫,他爹胥無銀其實也有機會渡飛升劫的,但他念著自家道侶風宛媚,堅持要等她突破到渡劫期大圓滿,一起渡劫飛升。
好處是,他們的閨女今夏早已為他們煉製好了輔助渡劫的仙靈丹,女婿君臨淵也為他們煉製好了聚靈陣盤和避雷針,他們倆人渡劫應該是十拿九穩的。
此刻,胥九華俊美不輸於自家姐夫的臉,皺得包子褶子似的。
這些年他也觀摩過不少的真仙境突破玉仙境的天劫,從沒有一個有他姐的天劫這般的聲勢浩大。
即便知道他姐能夠隨時抽取他姐夫龐大的靈力,也還是難免憂心。
今夏自己也有點兒心慌,這賊老天莫不是見她這五百年來順風順水,因此心生妒忌,想要給她找點兒不痛快?
可她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幹過,而且這些年來還源源不斷地有下面的小世界傳遞過來的功德金光,按理說她不該死於天劫吧?
事實上,她都已經活了五百多歲了,就算是死那也是長壽了,她心中也並沒有太多的不忿。
但是她現在可不敢死,因為她那個傻男人當年婚典上跟她簽訂的那個同心契約,不單單是共享壽元,還附帶一條,同生共死。
一旦她身死道消,他也活不過一時三刻!
聲勢浩大的天雷激起了她的兇悍之氣,想她好歹也是一劍修,難不成還會怕區區天雷?
思及此,她揮動本命骨劍,迎著天雷便劈斬而去。
這一招,是她後來在七式碎星劍法的基礎上,自創的一招——九州驚雷!
此招一出,強大劍意裹挾著成千上萬的劍影,朝著天空中的雷柱子呼嘯而去,卻又在雙方接觸到的那一刻,化作了片片驚雷。
霎時,天地之間處處驚雷炸開,耀眼的雷暴幾乎閃瞎了所有觀摩渡劫的修士的眼睛。
「我去!姐姐這是什麼招數?怎麼我從前都沒見她使出過?」胥九華震驚道。
「這是她自創的劍招,名為九州驚雷,怎麼樣,你姐姐厲害吧?」君臨淵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模樣。
胥九華忍不住腹誹:身為男人,姐夫難道就不怕姐姐太能,將來超越了他去?
君臨淵還真不怕被超越,他一直盼著他家阿夏能夠強一點,更強一點。
即便他認為自己有能力保護好她,但是遇到像天雷劫這樣的事,他也是愛莫能助,因為一旦他膽敢插手,天雷劫會變得更兇殘,不但幫不到她,反而會害她受連累。
憑著九州驚雷,今夏一連劈開了數道天雷,眼看著就剩下最後一道天雷了。
賊老天似乎也發了狠,原本水桶粗的雷柱子,竟然變成了水缸粗細,瞧這架勢,分明就是想要將她當場劈得灰飛煙滅。
君臨淵已經急紅了眼,打算不管不顧衝進去,豁出去拼上自己大羅金仙大圓滿的修為,也要為愛妻抗下這致命一擊。
然而就在此時,卻接收到了今夏的傳音:「別來,我有辦法渡過!」
君臨淵因著她這一句話,就猶豫了那麼三秒,只見今夏忽然雙手結印,對著自上而下傾瀉的雷柱子,做出了一個雙手擁抱的架勢。
「姐姐這是瘋了嗎?她把天雷當棉花了嗎?」胥九華也急紅了眼,可惜他一個新晉地仙,就算豁出命去,也是杯水車薪,擋不住這般粗壯的天雷。
然而就在兩個男人急得想要不管不顧衝進天雷範圍內替她擋雷時,卻見今夏的懷中忽然冒出一團黑色的火焰。
「姐夫,那是你的焚天黑炎?怎麼會從我姐的掌心噴涌而出?莫非雙修還有這種功效,竟連你的獨門神通也能渡給我姐?」胥九華道。
「不可能,我也從不曾見她用過。」君臨淵一臉懵,呆立在了當場。
今夏此刻自己內心也是驚濤駭浪,就在那巨大的天雷柱子傾瀉而下的時候,她忽然感應到了自己腹中一陣灼熱,跟著神識就查探到一道黑色火焰自腹中湧出。
這黑色火焰她是極熟悉的,以往君臨淵每逢遇到勁敵時,都會使用這一項神通,可這明明是屬於他的天賦神通,滿世界她就沒有見過第二個人使出,怎麼忽然間就從她的腹中涌了出來?
但眼下情勢危急,她也顧不上去追究這焚天黑炎的來源,她只知道,有了這焚天黑炎,她能夠接下這一道可怖的天雷了。
她當機立斷,使出了自己煉丹時最常用的一招——烈焰焚天,這一招是為了讓丹爐受熱均勻,因此便將丹火延展開來,將整個丹爐包裹其中,好讓火焰無處不在,滲透整個丹爐的每個角落。
此招一出,果然她就看到焚天黑炎將天雷柱子包裹起來,然而一縷縷黑色火焰開始焚燒天雷。
雙方一接觸,黑色火焰就像是倒入了油鍋中的冷水,炸出了一朵朵黑色的小火花,而氣勢洶洶的天雷,則很快就被燒成了細小的雷絲。
它們溫柔地沒入了今夏的身體之中,然後被她腹部傳來的巨大吸力,一絲絲全都吸了進去。
今夏:她竟然不知,自己何時變成了吞雷怪?
直到天雷結束,天空中降下了七彩靈雨,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姐,你快別發獃了,趕緊吸收靈雨啊?」胥九華急得直跺腳,他此刻都沒忘記跟著沾點兒光,用法術收了一片靈雨。
「阿夏,你沒事吧?」君臨淵卻是顧不上靈雨,一臉擔憂道。
「啊?哦,我們事兒,趕緊的,我們吸收靈雨,便宜不佔王八蛋!」今夏總算回過神來了。
待到靈雨落完,周邊的植物都瘋漲起來,方圓五百里範圍內,繁花似錦,靈果一顆顆也都成熟了。
這一場靈雨,可謂是澤被四方了。
送走了其他人之後,君臨淵小心翼翼摟著愛妻回到他們的仙府,聽她說起之前的焚天黑炎,也是覺得很奇怪,便讓她放鬆身體,將神識小心探入她的腹部。
一秒、兩秒、三秒……
沉默了足足三分鐘之後,君臨淵忽然抱著今夏蹦起來。
「阿夏,你腹中有個好奇怪的東西,長得好像猴子,莫不是你被什麼異物寄生了?」君臨淵滿臉驚恐道。
他其實有小心嘗試想要驅逐這異物,但它卻好似與愛妻的腹部血肉相連,他不敢冒險,怕傷到了她。
今夏一聽,忍不住就有了某種懷疑,然後趕忙用神識自查,這一探之下,差點兒氣笑了。
她好歹也是現代穿過來的,見過不少胎兒的視頻,雖然對自己肚裡這丑到爆棚的四個多月的小猴子十分嫌棄,但她一眼就分辨出,這根本就是個胎兒!
怪只怪這人修為太高,體力太好,每次雙修起來總是沒完沒了,以至於她這段時間都渾渾噩噩的,根本就沒注意過自己吞下的靈果靈米多了些。
且這個胎兒也是十分的好養活,既沒有讓她孕吐,也沒有讓她長妊娠斑,所以她竟是根本不知道,肚裡已經揣了個崽兒。
「阿夏,你怎麼不說話?你放心,無論要用到什麼樣的天材地寶,只要能將那異物與你分離,上天入地我都會為你尋來!」君臨淵摟著她緊張道。
「放心,再過四五個月,無需任何手段,它便會自己脫離我的腹中了。」今夏淡淡道。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以前見過這樣的病症?」君臨淵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個醫修,當年就曾為很多被蟲族咬斷了胳膊腿兒的人安裝了義肢,她還曾在凡人界救治過遭受瘟疫侵害的村鎮城池。
她既然說能治,應該就是能治了。
「沒錯,我見過許多這樣的病症。」今夏忍著笑道。
「可是四五個月的時間,那異物會不會對你造成損傷?」君臨淵擔憂道。
「不會,頂多,我會變得食量大些,嗜睡,脾氣暴躁,不過這些,想必你都能忍吧?」
「能,能,只要你好好兒的,什麼我都能忍!」君臨淵毫不遲疑道。
「哦,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在它離開我的腹部之前,你不能與我雙修,否則會激起它的凶性,搞不好就會傷害到我了。」
「好好,我保證,在它與你分離之前,絕對不會再與你雙修了。」君臨淵信誓旦旦道。
一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五個月過去了……
君臨淵的擔憂越來越甚,阿夏肚子里的那猴子模樣的東西越長越大,還變得越來越活潑好動了,不時地會翻個身,踢踢腳。
如果不是它那沒毛的模樣長得太丑,他都懷疑這是個娃娃了。
唉!幸好這不是他與阿夏的娃娃,否則丑成這樣子,阿夏該有多傷心啊!
今夏一點兒不傷心,每天內視自己肚裡的崽崽,哪怕他的模樣丑到爆棚,她對他的愛也是越來越濃了。
每次想到自己身旁的傻男人,她就更是忍不住想笑,她就沒見過比他更蠢的男人了,明明肚裡孩子都已經快要臨盆了,他竟還當他是異物。
為此甚至還到處去查詢古籍,只可惜古籍里根本沒有關於孩子在腹中模樣的詳細記錄,頂多也只是記錄孕婦懷孕期間的各種反應,或胎位不正難產之類的。
以至於這個蠢男人始終沒有將她腹中的丑東西與他們的孩子聯繫到一起。
今夏發動的這一天,風和日麗,根本沒有一絲預兆。
然後她就開始陣痛了,一波比一波更甚。
儘管她之前嘗試過鍛體的藥液,那種痛苦已經足以令人戰慄,但是她沒想到,生產之痛竟然幾乎令她崩潰。
若非高階修士子嗣艱難,她都想直接把肚裡這團東西給摘出去扔掉了。
見她痛得滿頭大汗,君臨淵徹底慌了神:「阿夏,我新近翻查古籍,學了一道置換術,我這就試一試。」
所謂的置換術,就是施術者以自身為媒介,將受術者所遭受的全部傷痛都轉移到自己身上,完完全全代替她承受一切傷害和痛苦。
「啊!嘶嘶!」君臨淵完成了置換術的瞬間,就感受到了腹部傳來的劇烈的疼痛,他忍不住低聲嘶吼。
與此同時,他也是萬分的慶幸,幸虧他施展了這個置換術,否則他那嬌滴滴的愛妻,豈非被這樣的傷痛給折磨死了?
今夏早已培訓了琉炎和萱草,提前教會了她們接生,此刻她這邊一發動,兩名得力的屬下就開始沉著應對了。
半個時辰之後,今夏終於順產下了一名健康的男嬰。
小猴子比她在羊水中看到的要漂亮一些,皮膚白嫩,頭髮烏黑,小嘴兒殷紅。
當琉炎倒提著他的一雙小腿,用力拍打他的小屁屁時,小傢伙忍不住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叫聲:「哇啊啊!」
君臨淵此刻已經被疼痛折磨得汗透了後背,但他畢竟體質強悍,並不會發暈,這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終於令他茅塞頓開。
這哪裡是異物?分明是個娃娃!
「阿夏,他是……我們的娃娃?」君臨淵滿臉不敢置通道。
「不然呢?真要是異物,你以為我能容忍他在我肚子里呆上九個多月?」今夏沒好氣道。
因為置換術的緣故,她除了一開始的陣痛,後面竟是一點兒疼痛都沒有感受到。
總之,這個娃生得實在太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