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晚上的倫理大戲
接下來一天，傅衍晚上同樣沒有加練。
余樂年邀請他去家裡吃晚飯，說是其父的意思。
傅衍心想，余鴻飛終究還是要介紹女兒給他認識。
他現在雖無意男女之事，不過認識一下也無不可。
余鴻飛是教練，在武館是有身份和地位，他願意跟一個剛轉正的弟子結交，傅衍沒有理由拒絕。
余家離武館不遠，他們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
一路上，余樂年的話不少，卻沒有一句提及家人。只是到了家門口時，他說了一句：「等下見到我妹，她可能一句話都不會對你說，並非對你不滿，而是她……已經三年沒開口說話了。
「當然，更有可能，她不會出來會客。以前父親帶來的青年才俊，她頂多只是隔窗看看。」
余樂年的話，給傅衍心裡蒙上一層陰影，這次晚飯恐怕不會像他想象的那般愉快。
由於他們沒在武館吃飯，走進余家的時候，正好是夕陽將落未落之時，傅衍可以看到余家的陳設布局。
余家的裝修，可以用兩個字形容，大氣。
這是高情商的說法，低情商說法叫做：空曠。
前院沒有假山假水，沒有任何擺設，只有被石板路隔出的一塊塊空地，上面長著一些稀疏的野草，半死不活的樣子。
只有圍牆跟前，種著一排竹子，也不是被精心照料的樣子。
眼前的場景，搭配夕陽殘照，給傅衍平添一種蕭瑟的感覺。
余家準備的晚飯很豐盛，肉食居多。共有五人一起吃，余鴻飛夫婦，余樂年，傅衍，還有一名長相秀美的女子。
據余樂年介紹，女子名叫梁雪意，也是霜刃武館的弟子。
看余樂年和梁雪意親密的樣子，應該是在處對象。
席間的氣氛有點詭異。
女主人一邊大口往嘴裡塞肉，一邊默默垂淚。
余鴻飛見傅衍表情有異，解釋道：「我夫人信佛，覺得眾生有靈，眾生平等。可她又喜歡吃肉，所以每次吃的時候，都是一邊吃，一邊流淚懺悔，洗刷自己的罪孽。我們都習慣了。」
習慣了？
傅衍看了看另外幾人，好像確實習慣了，包括梁雪意，只是默默吃菜。
他已經無心吃飯，只想著晚飯結束，早點道別，所以隨手夾了幾樣素菜，扒拉幾口飯，做做樣子。
好不容易吃完晚飯，余鴻飛又叫傅衍喝茶。
收拾餐具的、端來茶杯的，都是梁雪意，余家竟無一個雜役僕人。
喝茶時，余鴻飛說道：「我女兒余菀青，已經三年沒說過話了。我問遍名醫，給她吃了不少靈丹妙藥，都無濟於事。」
傅衍心想，余菀青多半是心理出問題了，不對症下藥，估計很難解決問題。
「令愛或許有什麼心結？只有解開心結，才能令她重新開口。盲目吃藥的話，未必有好處吧。」
余鴻飛點點頭：「沒錯，有大夫也這樣說。他建議多找同齡人跟菀青相處，或許能幫到她。我邀你前來，便是為此。
「可菀青不愛見生人，之前我請來的人，不論男女，她都很少見。雪意這麼好的人，她們也相處不來。」
傅衍覺得，不管是禮節，還是對余小姐的建議，他都做到了，可以請辭了。
就在這時，一位清麗絕俗的少女，突然走入廳中。
余鴻飛、余樂年、梁雪意三人都叫了一聲：「菀青。」
余菀青卻充耳不聞，徑直走到傅衍跟前，拉著他的手臂，將他牽到屋外。
她背對門口，擋住屋內的燈光和目光，在傅衍手心裡寫道：
「這家人都不正常，包括我，少跟我們往來，對你好。」
隨後，余菀青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的步子很輕，在檐下的陰影中無聲無息。
余鴻飛快速衝到傅衍面前，抓住他的雙肩，激動地問道：
「菀青是不是在你手上寫字了？菀青跟你說什麼了？」
「令愛說時辰不早了，讓我離開。」傅衍想趁機開溜。
余鴻飛卻似乎沒聽到他的話，說道：「不錯，不錯，菀青願意跟你交流，這是個好的開始。」
他急切地尋找傅衍的雙手，問道：「菀青在你哪個手上寫字的？」
傅衍伸出左手。
「菀青三年來第一次說話，居然是跟你的手說？要不然這樣，你把這隻手留在這裡，天天陪菀青說話。」
余鴻飛的話，加上他笑得有些猙獰的臉，讓傅衍感到毛骨悚然。
他想起之前覺得余鴻飛是個逗比，現在才知道誤會了。余鴻飛那天和今天的表現，都是典型的偏執狂。
傅衍抽出手，簡單道別後，趕緊離開了。
他快速走過空蕩蕩的前院，還能聽到余鴻飛的大笑：「哈哈哈哈，又不會真的把你的手留下來，你小子怕什麼。」
以及余鴻飛的呢喃：「菀青要是願意跟我的手說話，我把手砍下來又何妨？」
傅衍加快腳步，走出余家大門，來到街上之後，才長舒一口氣。
余菀青說一家人都不正常，果然如此。
余樂年或許稍有例外，他為人友善，說話和氣，傅衍暫時沒發覺其不正常的地方。
走了沒幾步，梁雪意在身後叫住傅衍，說要跟他一起回武館。
傅衍很納悶，余家這氛圍，梁雪意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他沒有多問，默默走著。
回到武館，梁雪意叫傅衍跟她去一個地方，說有些話要跟他說清楚，是跟余家有關的。
傅衍覺得，看余鴻飛先前那副偏執到近乎癲狂的模樣，以後估計還會叫他去陪余菀青說話。他現在跟梁雪意學學怎麼應付余家人，以後用得上。
他們走進一個燈光照不到的樹叢下。
傅衍心生疑惑，孤男寡女，黑燈瞎火的，梁雪意又這麼熟練，真的只是來說話的？
「師弟剛才在飯桌上一直瞧我，原來也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紀。但我已經心屬余樂年師兄，我們兩情相悅，你的愛慕註定是不會有結果的。」
？？？
傅衍臉上寫滿苦笑，他看梁雪意，是看她在余家詭異氛圍中的反應，居然被她理解為愛慕。
這位師姐還挺自信的哈。
普信？不不不，梁雪意算不上普通，她長相不錯，據余樂年說，她練武也頗有天資。
她有不少追求者，自信一點也屬正常。
「我叫你來此，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免得你為我浪費感情和時間。你天資很好，努力修鍊必有一番成就，未來必能覓得良配。」
唉，居然被發好人卡了。
雖然莫名其妙被拒絕了，傅衍也懶得解釋了，他只想離開。
誰知這時，他聽到遠處有腳步聲朝樹叢走來。
梁雪意緊張起來，低聲對傅衍說：「師弟快躲起來，余樂年師兄來了。」
「我啥也沒幹，堂堂正正，為什麼要躲起來？」
話雖如此，傅衍還是把聲音壓得極低，像極了心虛的姦夫。
「我們常在此相會，他若見了我們，必定會誤解。求求你快躲起來吧。你若幫我，我湊錢買一顆額外的益血丹送你，行了吧？」
益血丹？她可以買額外的益血丹？
估計價錢不低，梁雪意這是大出血啊，看得出來，她真的急了。
傅衍覺得這交易值得，樹叢下空間大，又無燈光照著，他不發出聲音的話，很難被發現。再說他這時出去，確實不好跟余樂年解釋。
他覺得今晚真夠倒霉的，飯沒吃好就算了，又被發好人卡，現在還要被捉姦？
不過，如果能換來一顆益血丹，也算不虧。
不就是躲捉姦嗎？他躲！
「千萬躲好啊，別被發現了。」梁雪意不放心地叮囑道。
傅衍沒有說話，只是擺擺手，表示他知道。
不就是躲避捉姦嗎，哪有那麼容易被發現？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他前世收藏的電影里，黃毛經常在苦主家裡穿門入戶，很少有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