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遭人嫉妒

傅衍安慰好李塵，兩人便回到穆鐵所在的院子。

穆鐵正在院中活動筋骨，見到傅衍，就叫傅衍好好瞧著，他現在要完整演練《自然拳法》，看傅衍能記住多少。

雖然傅衍已經全會了，但還是十分仔細地看穆鐵打拳。

穆鐵的拳法跟傅衍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極具威勢，輾轉騰挪間虎虎生風。

他跟穆鐵的距離足有一丈，仍能感到凌厲的拳風撲面而來。

等到穆鐵收手，傅衍便開始演示。

他倒不露怯，也沒打算藏拙。《自然長拳》的拳路比《殘刀三招》短不少，以他表現出來的記憶力，全部展示出來也是正常的。

已經是第二次施展，加上拳法進度增加了三點，他明顯感覺比第一次更熟練，招式之間也連貫了不少。

一套拳法打完，穆鐵點頭贊道：「不錯，初學乍練能打成這樣子，算是有點天賦。本來我不負責教你，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加上老葉極力推薦，我才跟你展示一番，你可察覺到我的拳法有何特點？」

「您的拳法非常有氣勢，似乎能攪動風雲，我剛才差點站不住了。」傅衍稍微誇張了一丟丟。

「你小子倒是會說話。」穆鐵哈哈大笑，看得出來很高興，畢竟誰不喜歡被誇呢。

「其實拳法非我專長，不過你說得沒錯，這套拳法很講究氣勢。所謂自然，就是出自己身，渾然天成，拳法的招式或許樸拙，但運用自身最純粹的力量和氣勢，也能剛猛無匹。

「你的拳法現在還很稚嫩，今後練拳時要記住，不要拘泥於招式，而要最大限度地發揮出全身的力氣。這套拳法，重勢，而非重式。」

「多謝穆教頭指教，我一定會多加註意的。」

「我現在只負責教幾個弟子的刀法。當然，每隔一段時間，我會去演武場瞧瞧，如果有具備練刀天資，並且對刀法感興趣的，我有可能收到自己門下。」

穆鐵沒有說得很明白，但傅衍基本聽懂了。

他估計穆鐵在武館的地位很高，教的應該是最核心的弟子，能被其看中的，在武館內的前途必然一片大好。

「我一定好好修鍊，希望能有被教頭看中的那一天。」

「哈哈，好，還算有志氣。時間不早了，跟我去伙房，也該讓你見見你的授武師父了。」

穆鐵身高體壯，踏在石板上咚咚有聲。相比之下，傅衍就太輕巧了，他用力踩著石板，也發不出太明顯的聲響。

伙房門前，他們正好遇到練武回來的弟子。

「老項，過來。」穆鐵大嗓門一喊，所有目光便集中到他身上。

一個三十齣頭，面相頗為斯文，跟穆鐵完全是兩種畫風的男子，向他們走了過來。

「這是新入門的學徒，就交給你了。」穆鐵簡短介紹后，便匆匆進入伙房。

傅衍聽到裡面傳來對話：

「穆教頭，您又親自來伙房啊，我們正準備差人給您送去呢。」

「送來的飯沒有鍋氣，哪有出鍋就吃來得香啊。」

嚯，原來是專業的乾飯人。

傅衍面向項教習，行禮說道：「學徒傅衍，拜見項教習。」

「我叫項元豐，與我拆幾招，讓我看看你的身體底子。」

項元豐說完，便出手按住傅衍的肩膀。

傅衍的身體瘦弱，差點被按跪倒。他趕忙運足力氣，以扎馬步的姿勢硬抗。

項元豐身高臂長，身形偏瘦，但力氣卻不小，就在傅衍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項元豐突然停止按壓，改為以拳正面擊打傅衍的胸膛。

這一拳所用的力氣不大，卻出其不意，讓傅衍往後坐倒在地上。他迅速站起，只見項元豐的拳頭已到面前，正是《自然長拳》最基礎的招式。

傅衍想起拳法中的拆招手法，連忙架起雙臂招架。

項元豐這一拳同樣沒什麼力道，傅衍招架之後，跳到一側，見項元豐左肋處有空當，便以拳直衝其肋部。

傅衍的拳法自然沒大力度，被項元豐用左掌輕輕接住。

「不錯，反應很快，身手也算敏捷，就是有些瘦弱。」項元豐帶著柔和的笑意說道。

「你的情況葉管事大致跟我說了，忍飢挨餓這麼長時間，身體瘦一點也是正常的。未來幾個月吃飽飯也就補回來了，咱們武館不缺吃的。」

接下來，項元豐將傅衍介紹給他帶領的學徒們。

一共十四個學徒，看傅衍的眼神都不怎麼友善。傅衍也不在意，至少臉上沒表現出來，他一邊稱呼「師兄好」，一邊努力記住每個人的名字。

這倒不是他記仇，而是他的習慣：到了新環境儘快記住他人姓名，有利於快速融入集體。

這時，輪到他們吃飯了，項元豐便帶著學徒走進伙房。

一群半大孩子，卻沒有咋咋呼呼，而是秩序分明，看來武館的規矩還是比較嚴格的。傅衍將這一細節記在心裡。

他們圍在一個長桌吃飯，飯菜已經備好放在桌上。

菜主要是幾樣素菜，外加一小塊豬肉，主食則是三個大饅頭，另外還有一碗不見油花的菜湯。

這頓飯雖然不算豐盛，卻是傅衍這幾個月以來吃得最好的一頓了，吃飽喝足不成問題。

「師弟，怎麼樣，還吃得習慣吧？」

傅衍坐在長桌的最後面，離他最近的，是一個名叫陸容的學徒。

傅衍記得他，因為他是所有學徒里唯一一個面帶笑容的。只是陸容的笑容有點狡黠的意味，不知是真的友善，還是覺得有樂子看。

「不錯，比我以前飢一頓、又飢一頓的生活好太多了。」

「嗨，咱們這隻能算一般，正式弟子吃得更好，核心弟子還要好，教習、教練、教頭都好到沒邊了。吃飯的順序我們也在後面，不過我們也不算最後的，雜役、幫工等還在我們後面，伙食也比我們差多了。」

傅衍已經注意到，項元豐雖然跟他們一起進的伙房，卻沒有在大堂吃飯，而是進了專門的房間。

他也看出來了，陸容是個自來熟。他覺得挺不錯，有個人跟他交談，能更快融入。

「陸師兄來武館多久了？」

「四五個月吧。」

這時，陸容突然湊到傅衍耳邊悄聲說道：「我們都是先做雜役，再當學徒，像你這樣的很少見，小心遭人嫉妒。」

剛才跟師兄見面時，傅衍就已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頂著天才的名頭，難免遭人嫉妒。

他現在鋒芒已露，要麼繼續露，要麼假裝泯然眾人，不外乎被嘲諷一番。

在知曉了霜刃武館嚴格的等級和資源配給之後，他覺得只能露，露得更多更大，爭取儘快成為正式弟子，甚至是核心弟子。

仔細想來，他的外掛也意味著，他苟不了。

晉陞之後，不出意外的話，他學到的、看到的武功都會更高級，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系統。

再者，他見識過紛亂的世道，只有變強才能更好地活下去。誰也不知道黎陽城還能安寧多久，早點增強實力才是王道。

至於被人嫉妒，這都是小事。今後他實力越強，嫉妒的人自然就會越少。

他的目標是晉陞，獲得更好的資源，並不是打誰的臉。當然，如果有人把臉湊過來，他有能力的話，也可以打一打。

傅衍一邊吃飯，一邊在心裡擬定計劃。

武道進益方面，可以露一些鋒芒，有利於晉陞。平時為人處事，則盡量低調，專心練武。

至少要做出專心練武的樣子，這樣即便他飛速進步，也不會引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