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思考未來
接下來的生活,又回到傅衍熟悉的節奏,每日觀武、練功,一點點增加實力。
傅衍在外傷痊癒之後,服下健體丸。半個月後,他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肌肉變得虯結有力,更加堅韌。比較輕的刮擦、划刺等,已經無法傷及他的皮膚。
他隔幾天會帶隊外出執行任務,做的事都比較輕鬆,也沒有太大危險,比如幫武館旗下的鏢局運送貨物,或者給富戶當護衛。
一些外地的富商,有了一定財產後,都想搬到黎陽城來,這樣有利於他們將生意做得更大。
這些人都很精明,會提前聯繫武館,派人去保護他們搬家。甚至他們運送貨物,也不找當地鏢局,而是找黎陽的鏢局。
這些做法,其實是提前跟黎陽城的勢力搭上線。
現在黎陽只有霜刃一家武館勢力,所以這些活都由霜刃弟子包辦了。
這些活一般沒什麼危險,大多數情況都不需要戰鬥,來去一兩天,比較輕鬆。
原本劫道的匪徒,自從黎陽城內的武館勢力統一之後,衛初便一直派人清剿周邊的山寨,霜刃弟子自然也加入其中。
從東北地區湧來的流民,一直是黎陽的大患,現在也基本都被妥善安置了。
一部分人留在黎陽,要麼被城裡的商戶選中,留下來做幫工,要麼進入大伾山中,為霜刃武館打工。
一部分人都被安置在附近的縣城,尤其是那些遭過災的、人口銳減的地方,或是有山有水之地,百姓可以依靠山水中的野生作物生活,不至於餓死。
還有一部分人被送到荒地,開荒種地,衙門會給他提供農具、種子,以及保證他們在種出成果前不會餓死的糧食。
黎陽雖然富庶,但也不可能無節制的開倉放糧,現在的情況,已經是衙門能做到的極限了。
因此,現在黎陽城內外的治安比較清明,對霜刃武館這些外出執行任務的弟子,也很有利。
雖然城裡平安,傅衍卻居安思危起來,總覺得這平安不會長久。
他開始思考未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測試,他已經確定,玄陰護身可以清除火毒。也就是說,霜刃武館沒有什麼能限制他的了,他可以隨時離開。
不過,武館對他不錯,而且是一股很大的勢力,對他來說,算是不錯的保護傘。
再者,他每日看人練武,包括從武館得到的丹藥、補品等,都能夠幫他提升實力。
他倒不必急著離開。
眼下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
一是觀武的問題。他現在隔幾天就會出去做任務,少則一兩天,多則七八天,這段時間他觀武的機會有限,實力提升的速度會受到影響。
而且,越是高等級的功法,練的人就越少,他就算不外出,觀看的機會也不多。
傅衍不禁幻想,如果他有一部電量永遠用不完的手機,將高手練武的場景記錄下來,每日觀看就能獲取進度,那就完美了。
或者,系統給他提供一個保存影像的功能,每日靠記憶的影像收穫進度,也很不錯。
可惜,這些都是幻想。
第二個問題,是防止中毒。
雖然他的玄陰護身可以解毒,但解毒比較慢,萬一碰到猛烈的急性毒藥,他還是遭不住。
而且,就算能解毒,他也不喜歡將毒藥吃進肚子里的感覺,所以最好是他能分辨毒藥,防止中毒。
這方面,葛川是行家。
於是,這天晚上,傅衍照舊買了一壺好酒,一隻炙鴨,以及難得買到的醬牛肉,去看望葛川。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找葛川喝酒,卻並非每次都有事相求。這樣當他真的需要幫忙時,就不會顯得那麼功利。
酒肉下肚,他問葛川:「葛兄,你平時怎麼分辨毒藥啊?比如有人給你下毒,你看得出來嗎?」
「我當然看得出來嘍。」葛川昂首看月,一臉自豪的說道。
「能教教我怎麼分辨毒藥嗎?」
葛川說過,毒藥難學難精,且對高境界武者的作用不大,傅衍倒不打算精通,主要是想學會辨認。
「你把靈功練好,別人自然毒不到你。」
「可我並不喜歡毒藥穿腸而過的感覺。而且,有人給我下毒,說明他想陰我。如果我能提前看出來,也能防備別人的其他陰謀。」
葛川低頭沉思,覺得傅衍說得有理,便抬頭說道:「敢對武者用毒的人,通常都是對自己的毒術很自信,能做到無色無味,甚至鑒毒的器具都鑒別不出來。
「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說是百試百靈,不過需要一定的靈功修為。要想辨別毒藥,就得先試毒。
「你先每樣食物都淺嘗一下,最好是嘗湯汁,若是乾的食物就喝一口水,然後用真氣將湯水逼到指尖。
「手指是五臟六腑的外在體現,如果食物有毒,必定會使某個手指的指甲變色。如果都沒有變色,便可將湯水從指尖逼出來,然後放心吃喝。
「這個方法需要真氣雄厚才能做到,我不知道你現在修為如何,你可以試試。」
傅衍心想,這個逼毒的方法,倒是跟段譽將酒從指尖逼出去差不多。
葛川拿出一個瓷瓶,說道:「這是你上次從洛江縣帶回來的毒藥,我研究了這些時日,已經基本辨別出製法和作用。
「這東西會讓人產生幻覺,長期少量服用,會讓人察覺不到疼痛。一次性服用大量此毒,會讓人眩暈乃至昏迷。」
傅衍不由得佩服葛川對毒藥的研究,分析得絲毫不差。
「這毒藥里用的藥草,有一種長得像苦艾,不知叫什麼?」
「名叫奇艾,也是艾草的一種。別的艾草通常生長在溫暖的地區,奇艾卻長在西域苦寒之地,因此有毒性。」
葛川說完,將一滴毒藥放入傅衍的酒杯中。
傅衍一口喝下,然後調運真氣,將毒酒逼到左手指尖。不一會兒,他便看見無名指的指甲下出現青紫色,跟奇艾的顏色相近。
葛川贊道:「不錯不錯,想不到你的修為精進如斯。這下你不用擔心中毒了,這世上的大多數毒藥,我想你都能自己排解。」
傅衍笑著說好,將毒酒逼出,然後進屋洗酒杯。仟韆仦哾
葛川的櫃檯上,放著傅衍送給他的木盒。
傅衍打開木盒,看見在白色幕布上不斷變換著舞姿優美的女子。他心念一動,想到幕布上的場景如此真實清晰,如果畫里的人不是跳舞,而是練武,會不會給他增加進度?
傅衍拿著木盒,出門詢問葛川:「葛兄,你知不知道這幕布是如何做成的?」
葛川搖頭說不知,「怎麼,你想把你心儀的女子畫上去啊?」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我剛才想的是,如果將武學宗師的練武英姿描繪上去,我每日對著練習,肯定大有收穫。」傅衍沒有刻意隱瞞。
葛川笑了笑,隨後又搖頭嘆息:「你果然比我有出息,很好。你看我,就只能想到這些下流主意。」
「葛兄別這麼說,你現在頤養天年,自然跟我想法不同。」
「你要想知道的話,去問葉臨,這武館里,數他見識最廣。」葛川出主意說。
傅衍點頭,將木盒放在一旁,繼續跟葛川推杯換盞。
兩人都喝痛快了之後,傅衍扶葛川回屋休息,他帶著木盒回到住處。
第二天,傅衍找到葉臨,詢問盒中幕布是用什麼做的。
葉臨瞧了一會兒,說道:「這東西叫玉盤紗,由多層薄紗疊起來,然後在兩側留出綵線的線頭,拉扯線頭便可產生動作。只是機關嵌在木盒之中,看不出來罷了。
「一般都是用來描繪女子,舞姿宛若月中仙子,所以叫玉盤紗。這東西只能展示制定好的圖畫,不算特別罕見,許多青樓藝館都能看見。」
傅衍心想,果然天下老澀批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他有些失望,這東西是薄紗與機關結合之物,不算特異,估計實現不了他的期望。
不過,葉臨接下來的話,又重新燃起傅衍的希望。
「我曾經見過一位貴公子,他擁有一本名為《萬花錄》的畫冊,跟玉盤紗一樣,也能呈現人影,每頁雖然只能顯現一個人影,但可以自行記錄,還能用真氣將畫面抹除。
「那本畫冊,跟玉盤紗的製作方法類似,但製作材料卻大不相同。傳說是用鮫人的眼珠與肚皮紡成線之後做的,具有活性,極其珍貴。那些跳動的人影,其實是鮫人的眼珠。」
這不正是傅衍追求的嗎?
他忙問葉管事,什麼時候,以及在哪裡見到的?
葉臨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傅衍:「你為什麼對此物這麼感興趣?」
傅衍說昨晚在葛藥師那裡見到此物,靈機一動,如果畫中的跳舞女子換成武功高手,或許會對他練武有幫助。
「你還真是個武痴啊,不錯。見你如此心誠,我便告訴你吧。我大概三年前,在玉田縣見過。那位公子說要比較並記錄天下最美的女子,如今應該早就離開了。
「不過,不就算找到他,估計也沒用。畫冊極其珍貴,那位公子又不差錢,恐怕不會輕易割愛。」
傅衍認可葉臨的說法。不管怎樣,至少他的期待有機會實現了。
「說到玉田縣,」葉臨繼續說道:「我今日接到一樁復仇的差事。玉田縣的一位富商,兒子被山匪殺害,想要我們挑了山寨,為他兒子報仇。
「誅殺山匪是為民除害,加上富商給的報酬極其豐厚,我便接下了。我打算派三隊人馬過去,你帶其中一隊,人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傅衍想到,常修寬的弟弟就是在玉田縣被擄走的。
雖然常修寬可能也明白,很難找回弟弟了,但人一旦有了執念,必須要親自走一遭,撞了南牆才會醒悟,放下執念。
傅衍覺得幫他一把,他對葉臨說:「弟子能自己挑選一人隨我去嗎?」
「你要選誰?」
「常修寬,就是上次跟我去洛江縣,我覺得他身手不錯,辦事也可靠。」
傅衍想到武館選拔是不要有父母兄弟的,便沒有說常修寬弟弟的事情。
葉臨沉吟片刻,說:「也行吧。山匪實力雖不強,但多一個人去,更遊刃有餘。」
離開內務處,傅衍找到常修寬,將事情告訴他。
常修寬異常激動,想表達謝意,卻因為哽咽而說不出話。
傅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勸誡道:「你不要表現得太喜悅了,太過反常,說不定武館不讓你去了。」
常修寬用力點點頭,擦了擦眼眶,向傅衍抱拳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