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計破少梁邑
咚咚咚!
猛然間,戰鼓的聲音突然炸響,將黑夜徹底刺破!
大河之上點燃了無數的火把,對岸的秦軍看到無數的魏軍、以及無數的箭矢正在刺來,一場大戰正式爆發。
對面的秦軍本來就對這場戰事沒抱多大的希望,他們來自處的目的不是為了堅守,而只是為了修築工事,順便監視對岸秦軍的動向。
因此當他們看到魏軍殺來的時候,已經徹底打亂起來,這些被臨時武裝起來的農人們,又豈能是魏國精銳的對手,秦軍的戰線一觸崩潰。
此時此刻,楚王熊橫正立在大河對岸,他見到河面之上全部都亮堂了起來,宛如天空之上的星火投擲於水面,緊跟著戰鼓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在廝殺聲的伴隨當中,對面徹底的亮堂起來,在那一簇簇火焰上的白煙,正衝天而起。
很快地,那光亮就延續到河對岸更加遙遠的地方,那是魏軍前進的步伐。
穿越至戰國時代,又做了幾年的楚王,真正面臨的戰事也就只有荊山行宮那一回,而且那時候的他只顧著在行宮中廝殺,排兵布陣城外鏖戰都與他沒關係,本以為這一次會見到一場真正的戰事,一場激烈的搶灘登陸戰。
可真正面臨的時候,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局面,早有準備的魏軍對秦軍是碾壓。
漸漸地,河面上的火把少了起來,所有的亮光都集中在對岸,集中在更加遙遠之處。
「這渡河卻是要比寡人所想的順利!」
熊橫感慨了一句。
「回楚王,整個河西秦軍所能堅守者,無外乎少梁邑與服施二地,然服施太北,與我聯軍而言攻之無用,此戰皆在於取少梁邑也,只要少梁邑破,則河西盡得!」
旁邊魏華附和道。
熊橫明白,這廝是在提醒他攻城的事情。
「哈哈,寡人的使者昨夜就已經南下,預計兩日之後,就可有我楚國五萬大軍北上,到時候這些船隻將軍可都要好好地留著,以助我楚軍渡河!」
「那是自然。」
話到這裡,熊橫又繼續問道:「那這少梁邑我楚國替魏軍攻呢,不知魏軍何時直逼關中呢?」
「回楚王,即日便去。」
熊橫微微頷首。
待到魏國三軍渡河之後,熊橫所率領的三千楚國士卒也跟著渡河。
天已微微發亮,站在秦國河西的土地上,熊橫心中還頗有些感慨,數百年來,到訪過此處的楚國君王,也恐怕就只有他一個了。
大地蒼黃,沿途之上只見村落,不見一個秦人,這必然是躲避戰爭,都到了城中去了。
這種守城之戰,得益於人多。
一旦戰事爆發,守城的將軍會搶先將城外的百姓徵集到城中,順帶將所有的糧草都收集起來,統一管理,然後就是準備攻城用的器械,鼓舞百姓上城牆堅守,準備好一場殊死搏鬥。
當然,也有直接逃掉的,也有直接投降的,不過這是在秦國,投降的有,逃走的絕無可能,因為逃走意味著死亡,還不如逃走了。
河西之地,屬於黃土高坡。
楚王坐在王車之上,一路所見俱是鬱鬱蔥蔥的,在降水豐富這個年代,這塊肥沃的突土壤不知養育了多少的人民,那高高的塬上面到處可見連接的村落。
最早的時代,人們都是築城為居,只有居住在城中的方為國人,方為自己的子民,居住在外的一律則是野人。後來秦國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商鞅變法,在這一場變法當中,商鞅開啟了一次土地變革,徹底改變了原有秦人的生活方式,他們逐漸離開了城池,到有肥沃土地的地方紮根居住,逐漸地就形成了這村落。
楚國雖也有過變法,但與秦國相比較還是差太遠,在楚國許多封君的土地上,還依舊保持著分封制、井田制這種古老的制度。
秦國能一統天下,不僅是「奮六世之餘烈」,更是一種先進位度向落後制度的轉變。
頭頂的陽光越來越刺眼,天近正午十分,熊橫見到遠處的平川之上,正有一座城池聳立,看起雄偉程度,必然是那少梁邑了。
此間,原為古梁國,這少梁邑就是古梁國的國都。
遠遠望去,城池呈現褐黃之色,正好與這裡的土地銜接了起來,城牆並不高大,但看起來確實十分的堅固,城池寬廣,整個迎面而來的城牆,就宛如一條矮龍橫在面前。
那城中早已是城門關閉,上面掛滿了秦國的旌旗,城牆之外雖看不到護城河,但那鹿角木、距馬槍以及羊馬牆,皆是羅列的整整齊齊。這一切都處於秦軍的箭矢之下,誰想要攻城,就必須得遭受秦軍箭矢的攻擊,而地上的防禦工事恰巧能延緩敵軍的速度,讓他們遭受更多的襲擊,讓敵軍的樓緩衝車難以靠近城牆。
這可要比熊橫所想的要難,也難怪當他說道此城要交給楚軍時,魏華會毫不客氣的答應。
「此城難破,非智取不可!」
熊橫出聲說道,魏軍主將魏華,正親自駕駛者戰車在他一側。
「據外臣所之,此城中守將乃秦國公族,收到了秦王之令,做好了赴死一戰,擋住我魏國的決心。城中雖無多少士卒,但盡皆是秦人,只要交給他們利劍,那他們就是秦軍!」
聞之,熊橫大笑起來:「將軍將此城說得如此可怕,莫非是怕寡人的大軍攻不下?」
魏華頷首道:「如若是攻不下倒還好說,若是一旦落敗,則我魏楚聯軍必敗於河西,甚至會影響整個聯軍的落敗。」
事到如今,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都關乎戰事的成敗,只要少梁邑這顆釘子留在這裡,楚魏聯軍就一直不會安生,沒想到這些年間,秦國已將少梁邑打造成了秦軍北方重鎮。
熊橫望著那遠處的城牆半天,此時的城牆之外圍滿了魏國的士卒,正以一副攻城的架勢與秦軍展開對峙。
「那你給寡人說說,城中守軍乃是何人?」
「秦國公子秦巳,此人乃秦國賢相樗里疾之子,忠義且勇猛,自我聯軍有攻秦之意起,就被派往此間,以防備我魏國。」
「那這麼說來,秦巳是帶著秦王的王令來的?」
熊橫又問道。
「正是。」
就在這微微思思索間,他已經有了主意:「好了,寡人已經有了破敵之策,還請將軍將少梁邑外的大軍都撤回來,直接南下往關中吧!」
聽聞此言,魏華詫異:「這是什麼計策?」
「這是讓我楚破少梁邑的計策,將軍不必多問,到時候等著接收城池就是了。」
魏華還是覺得不妥:「楚王莫要忘記,這少梁邑處於我聯軍糧道之上,若是不破必有後顧之憂?」
熊橫卻表現的十分自信:「如此關頭秦巳豈能出城,等到他想明白要出城的時候,我魏軍已然來了,將軍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