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懷璧其罪
翁蓉憂心地看著李乾，見著楊甜走到一旁不知去幹嘛了，才上前悄聲道：「小王爺，我知你對楊甜姑娘百依百順，可是您如今，就當真絲毫不顧自己的身份了？」
「就算您不顧，也應該想想王妃，她要是知道您在這，受這等苦，心裡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在翁蓉的心裡，李乾和他們，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階層，區別這些階層的，不僅是固有的身份，還有所做的事。
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李乾應該比她還清楚。
這要是換做在王府，李乾要是親手去倒夜香，哪怕只是說說，都要被人嘲笑萬年。
之前她也明白許多事在逃荒的路上是身不由己，可是即使這樣，李乾也不該忘記自己貴族的身份，有些事，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能做的。
「小王爺，您這樣，當真還有回去的心思嗎？」
她見著，李乾是在這窮苦之地，樂不思蜀了。
李乾冷著臉聽完了翁蓉的話：「你要是跟我講規矩，我早就多次吩咐你不許再叫那三個字，你卻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前來挑釁，按照規矩，又該如何處罰你？」
翁蓉啞言，她覺得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李乾好，可是她不明白為何李乾偏偏就是不領情。
「既然不想受罰，那就閉嘴，我已經看在翁瑞堯的面子上對你多加忍讓，但也是有限度的。」
翁蓉的面色白了白，強忍著淚意點了點頭：「是。」
楊甜摘了一些薄荷來泡水，祛除異味，過來的時候就見著翁蓉又是紅了一雙眼睛。
看著她就立即躲開了。
她無奈地看向李乾：「你們上輩子得是什麼冤家，這輩子才能說上幾句話就給人家惹哭了。」
李乾對著她道：「沒有什麼冤家，我們話都說不到一塊去。」
他這話不是哄楊甜，他和翁蓉當真是無話可說。
翁蓉仗著年歲比他大兩歲，就喜歡對他說教，卻又不明白李乾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極有想法，他們二人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或者說，是李乾單方面的覺得跟她說話費勁。
楊甜搖了搖頭，將薄荷放進了水中，讓李乾再洗洗。
對著他問道：「你可去過火藥坊看那些匠人製作火藥？」
李乾正在浣洗的手停了下來：「怎麼這樣問？」
能去火藥坊的肯定不是什麼等閑之輩，畢竟那也算朝廷的軍事機密地了。
李乾擔心楊甜懷疑他的身份，楊甜卻道：「我在想為什麼我的火藥炸不了那塊巨石，明明用量應該是沒錯的。」
「或許是因為那火藥放了兩個晚上，有些回潮，所以才發揮不出威力來。」
畢竟楊甜當時受傷，後續的事情，李乾也沒有再去看著，村民們不知道這東西該怎麼存放，只知道不能靠近火源。
就放在有水的地方，想著要是起了火，還能及時澆滅。
一來二去，也就損失了火藥原本的威力。
楊甜點了點頭：「這倒是有可能，不過現在我們有這麼多硝土，多試幾次，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楊甜說著要去分解硝土裡面的硝，李乾拉住她道：「之前硝石掌握在你的手裡，我才沒有對你提醒，如今硝土人人可得，我就有話要說了。」
「什麼？」
「火藥並非簡單的武器，我雖然不知道你如何得到製作火藥的配方，但是這配方越多人知道，不僅對我們危險，對整個江山社稷都很不妙。」
要是人人都能做出火藥，那就保不定有些人會起兵造反，或者用火藥燒殺搶掠。
楊甜笑了笑：「你放心，我挑的人，都是足夠信任的，而且他們做的都是簡單的研磨，就算給他們硝土，他們也不可能做出火藥。」
見著李乾還是緊抿著唇，眼眸微動，似有不安。
她開著玩笑道：「我看你是不信任我，害怕我把這製作火藥的法子，告訴敵軍吧。」
「當然不是。」
李乾立即否認，卻見著楊甜莞爾一笑，他才反應過來楊甜又在逗悶子。
他無奈地看向楊甜：「以前只知道你能製鹽製糖，對於這些與民生相關的有所作為，可是如今你連火藥都能做……」
「要不是崇州現在被叛軍佔領，你可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何種危險。」
有時候身懷絕技，也有可能是懷璧其罪。
楊甜是只看重當下的人，不會想著久遠的事。
「朝廷什麼時候能消滅叛軍還是個未知數，我要是現在就擔心他們會因為這件事來猜忌我，那我這渠還修不修了？」
李乾看著楊甜的神情，似乎自己提前的擔憂，只是加重了現下情緒的負擔，也就道：「那是我多慮了。」
楊甜大力地揉散了他的眉心：「當然了，你現在還是個孩子，想這麼多事做什麼，每天能吃飽穿暖，就已經很好了。」
李乾又皺起眉，同楊甜賭氣道：「我要是孩子，你不也是，怎麼總是拿一副長輩的口氣跟我說話。」
楊甜心想，她本來就比李乾大不少，這怎麼能不把他當孩子看。
不過她懂，男人到了一定年歲，總喜歡充大，而這副身體和他的年紀差不多，他自然是不服氣的。
「行了，不說這個了，你跟我去燒點草木灰，放在硝土裡。」
硝土容易揮發，需要用草木灰灑在上面才能降低損耗。
李乾明顯對於制火藥的環節熟悉，楊甜說要撒草木灰，破天慌的也沒問為什麼，只是跟著楊甜說的來做。
楊甜思及李乾的話，制火藥的步驟，越少人知道越好，於是大部分的事，都由他們二人來做。
光是淋硝就花了他們一日的功夫，才得到硝水。
硝水弄好之後，還要來熬，法子複雜，楊甜試了幾次，才得到白色的晶體。
這些就是硝鹽。
沒鹽的時候，這個在特殊年代，也是被當作鹽來使用。
只是味道又苦又澀，實在不好吃。
但楊甜也裝了一些在一旁，青陽縣的人，也有很多家裡，都是吃白味的飯食，這個儘管不好吃，可到底是鹽，總比沒味來的好。
做到這一步，距離製成火藥，也還是遠。
楊甜拿來一個大的土鍋烘培，烘乾之後再弄成粉末，才能混合硫磺和木炭來製成火藥。
過程比硝石要複雜了千萬倍，但是原料易得，至少不用積分來一次次的兌換。
您已完成火藥製作，獲得積分5000，製作技能點1000.
聽著系統的提示，楊甜才覺得自己這幾天沒有白忙活，雖然辛苦，但好歹積分和技能點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