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輩子都不能再懷孕了
「月小姐,因為長期貧血加上營養不良,您的身體已經很虛了,再加上之前受過寒,體內寒毒沉積多年未清,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再懷孕了。」
醫生皺眉看著體檢報告,冰冷的公式話裡帶著幾分惋惜。
「什麼?」
月之綾如遭雷擊,臉色蒼白的捂住小腹。
再也不能懷孕了?
她想哭,可是眼淚彷彿已經乾涸了,最後只是扯了扯嘴角,喃喃道:「我這是不是自作自受……」
醫生皺眉,想要說什麼,月之綾已經起身離開。
她本是世界十大頂尖財閥之一月氏集團的大小姐。
月氏是個龐然大物,幾乎壟斷了全世界的航母,名下產業鏈覆蓋了人類所有的需求,坐擁的資產,已經不是用億來當做單位了。
她的父親正是月氏的當家人,可想而知,月之綾從小到大受到的是什麼樣的寵愛,同樣也將她養得格外天真、善良。
四年前的一次國外旅遊,她被有心人擄走下藥,昏暗的車庫裡,就在一群猙獰可怕的黑人要撕碎她的衣服的時候,一個男人救了她,無法控制藥效的她,也失身於他。
那一夜,她永生難忘。
更不會忘記,男人對她許下的那句承諾。
知道自己懷孕后,她動用家族力量找到了那個男人,正是她現在的老公陸嘉銘。
為了嫁給他,不惜以死相逼,最終爸媽要她隱瞞身份,以孤兒的底層身份出現在陸嘉銘的面前。
可笑的是,陸嘉銘之所以娶她,只是因為她罕見的熊貓血和他的心上人席芮雅血型吻合。
席芮雅被查出血友症,有嚴重的凝血功能障礙,需要定期輸血。
從那之後,她就成了席芮雅的移動血庫。
兩年前,席芮雅滑雪受傷流血不止,因為她抽血的時候晚了幾分鐘,陸嘉銘就罰她跪在雪地上兩個小時。
寒毒也是那個時候產生的。
她拿著診斷書,失魂落魄地走在走廊,路過的人紛紛側目。
恍恍惚惚地走到了電梯門口,剛想按鍵。
頭頂傳來男人劈頭蓋臉的質問:「你怎麼在這裡?為什麼不接電話?」
月之綾抬頭看見陸嘉銘一臉陰沉的走過來。
「沒事亂跑什麼?」
「我來看病。」月之綾揚了揚手裡的病例,臉上扯出一抹苦笑。
成婚四年,這個男人對她沒有一點好臉色。
他所有的溫柔,只對席芮雅一個人展露。
「別以為你裝病,就能逃脫你的責任,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
陸嘉銘一把甩開她的診斷書,捏著她的手腕來到抽血室。
「芮雅不小心摔倒了,現在陷入昏迷,急需要補充血液。」
抽血,又是抽血。
月之綾臉色比雪還蒼白,現在抽血無異於要她的命。
她扯了扯嘴角,聲音平靜的開口,「我已經不能再抽血了。」
「什麼叫你不能抽了?」陸嘉銘疾言厲色,「你知道芮雅失血多嚴重嗎?現在你不抽血救她,就是在殺人。」
月之綾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個為了心愛的女人不惜讓她下地獄的人。
「難道你現在不是在殺我嗎?」
月之綾不想死,她掙扎著想要離開,陸嘉銘卻先一步抓住她的手,強行把她按在椅子上。
「想想你的孩子!」
這句話,讓想要起身的月之綾凝住了。
她的寶寶,因為孕期供血不足,一出生就被抱去國外接受治療,醫生說,要等到三歲才能痊癒回國。
見她因為那個野種不反抗了,陸嘉銘的聲音更冷了。
「給她抽血。」
護士在陸嘉銘兇狠的目光中,拉開月之綾的袖子。
比雪還白的胳膊上,血管淡的幾不可見,一個個醜陋的血孔卻新舊交疊十分明顯。
陸嘉銘看了一眼,臉上有些不自在,催促護士快一點。
粗大的針管扎進去,月之綾瑟縮了一下,感覺血液在流失,身體越來越冷,她控制不住的發抖,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別裝死。」
陸嘉銘不耐煩的推了一把,月之綾軟軟的倒在桌子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生機。
「先生,月小姐暈過去了。」負責抽血的護士檢查后說道。
「什麼?」
陸嘉銘臉色一變,抱起趴著的人,「準備高級病房,用最好的葯。」
「芮雅要你的血,你別想死。」
這句話如同魔咒在月之綾腦海中迴響,等她醒來睜開眼看見席芮雅正笑盈盈地看著她。
「醒了?你這麼一個低賤的孤兒何德何能住在這麼高級的病房裡。」
席芮雅一身白裙,氣質優雅,溫柔的語氣說著惡毒的話。
「要不是你,我早就和嘉銘在一起了,你竟然敢搶我的男人。」
她臉色有些猙獰的拿出月之綾抽好的血液,「這就是從你身體流出來的,對你來說要命的東西。」
「可惜你這低賤的血液不配出現在我的身體里。」
說完手一松,血漿直接丟進垃圾桶。
月之綾閉了閉眼不想看眼前的畫面。
每次都是這樣。
席芮雅根本沒有得病,她只是想折磨自己。
「只要我想,嘉銘哥隨時能抽干你身體里的血,我玩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那又怎樣。」
月之綾冷冷的看著她,沙啞的嗓音平淡的沒有一絲起伏。
「從別人的痛苦中得到快樂,那得是多扭曲的人格,你真可憐。」
她靠在床上,身體孱弱的彷彿一碰就倒,但是卻有種特殊的貴族氣質,彷彿在她面前叫囂的人才是那隻螞蟻。
她平靜的看著席芮雅,看到她優雅的面具逐漸龜裂。
月之綾垂下眸子,她已經累了,不想再和她爭男人了,現在的她只想等三年之期到,她的寶寶能夠回到她的身邊。
想到寶寶,月之綾痛苦的心終於有了一次慰藉。
她的寶寶很乖,是個可愛的男孩。
「你說誰可憐,你才可憐!」
席芮雅臉上的笑容有些扭曲,「你以為你自己多高貴嗎?你是個移動血庫,你兒子是個移動器官庫。」
月之綾猛地抬頭,瞳孔一震,「什麼意思?」
「我和嘉銘哥的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一個三歲孩童的熊貓血心臟。」
「而你的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說是體弱被送去國外治療,三歲的時候痊癒回來。」
月之綾意識到什麼,臉色煞白,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你猜你的孩子現在在哪裡?」
「不,不要說。」
月之綾渾身顫抖,不想再從她嘴裡聽到任何話。
席芮雅滿意的看著她崩潰的樣子,俯身在她眼前,笑著開口,「你那個野種孩子,就在今天被挖走心臟,移植到我孩子的身體里。」
窗外轟地一聲電閃雷鳴。
外面黑雲壓城,大雨傾盆而下。
「不,不可能。」
虎毒不食子,她不相信陸嘉銘會那麼狠,會取自己兒子的心臟。
「怎麼不可能呢,這是他當初娶你的時候就籌劃好的,是他親自下的命令,我親眼看到的手術過程。」
「你說謊!」月之綾啞著嗓子嘶吼,她掙扎著要去和席芮雅拚命,虛弱的身體直接倒在她腳下。
席芮雅冷笑,看著月之綾痛苦不堪的表情,抬腳狠狠的踩在她的手上,微微俯身。
「知道嗎?你的孩子對麻醉無效,所以他是被綁在手術台,活生生取了心臟,那慘叫聲手術室外清晰可聞。」
「什麼低賤的人都敢高攀,成為陸家的大少奶奶,你也配!」
冰冷的病房裡,只剩下月之綾絕望的哭聲。
當初父親就說過陸嘉銘不是她的良人,這輩子連十大財閥家族的門都碰不上,更配不上她月之綾。
她以為父親只是看不起陸家只是小家族,沒想到是父親看的太清。
她後悔了,她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