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要停,大聲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冷宮外暗處人影浮動。
「怎麼沒有動靜了?到底咽氣沒?」
「應該還沒有吧?若是咽氣了,肯定會聽到靖王的哭聲。」
話音剛落,就聽到冷宮裡忽然傳來一聲凄厲悲傷的痛哭聲,「母后!母后你醒醒啊!」
「母后!」
暗處人影側耳細聽,只聽那哭聲悲痛欲絕,不由對視一眼。
「要不再觀察一會?」
「再看看,確定了再去給主子報信。」
冷宮裡,蕭繹黑沉著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乾嚎:「母后,母后啊,你千萬不能丟下兒臣啊。」
他一邊扯著嗓子乾嚎,一邊恨不得用眼神將沈清歡射穿。
自認英明神武的靖王殿下從來沒想過有一日自己要靠著乾嚎演戲,嚴重懷疑這女人趁機報復他。
沈清歡呵呵,一一拔去秦皇後身上的銀針,重新從袖子里拿出一套金針來。
說是袖子,其實是接著衣袖的掩飾,從空間里拿出來的。
沈清歡前世繼承了家裡的私人診所,家裡兩層樓,一樓是診室,二樓是她住的地方。
她穿越過來的時候發現竟然將家帶進了空間,診所和家裡的東西都還在。
最神奇的是空間里的東西,只要她取用過後就會自動填充回來。
她就是靠著穿越前冰箱里儲存的雞鴨魚肉以,蔬菜,牛奶等度過了養傷以及養胎期。
沈清歡收回心神,神情專註的將金針迅速扎入秦皇后的人中穴,內關,十宣等穴位。
她從祖上繼承的「回陽九針」,傳言中人即使一腳邁入鬼門關,也可以用回陽九針給拉回來。
但回陽九針施針麻煩又耗費心神。
很快,沈清歡額頭就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有些發白。
「喂,你到底行不行?」蕭繹壓低了聲音。
沈清歡鄙夷的掃了他一眼,「只有男人才會面臨行不行的問題。」
蕭繹:「……」
「繼續,不要停,叫大聲點,快!」沈清歡紮下最後一根金針,低聲催促。
蕭繹臉更黑了,這女人說的是人話嗎?
正常女人會這麼說話?
「啊……啊啊!」秦皇后忽然發出急劇的慘叫聲。
她整張臉都扭曲在一起,彷彿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偏偏身體又動彈不得,「好疼……疼死我了。」
她的聲音凄厲而又尖銳,瞬間就有穿破房頂的趨勢。
沈清歡一個眼風過去。
蕭繹一個機靈,連忙扯高了嗓子,蓋過秦皇后的聲音,「母后啊,母后……」
「你千萬別丟下兒臣啊!」
「你要死了,兒臣也不活了啊。」
冷宮外的暗影們面露喜色,「應該是死了……快去稟報主子。」
「嘖嘖,沒想到靖王還是個孝子!」
暗處的人影散去,只留下沙沙的風聲。
冷宮裡,沈清歡九根金針全都落下,手指輕彈內關穴,九根金針同時震動,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蜂鳴聲。
她滿頭都是汗,細細的汗珠沿著額頭滑落到白皙挺翹的鼻樑上,泛著瑩潤的光。
她卻並不在意,所有的心神都在金針上。
蕭繹看著沈清歡的目光多了一抹若有所思。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秦皇后噴出了一大口黑血。
「母后!」
蕭繹上前扶住了秦皇后,擔憂的低呼。
秦皇后勉力看了一眼蕭繹,頭一歪陷入了昏睡。
「母后她怎麼樣了?這就是解毒了嗎?」蕭繹急切的看向沈清歡。
沈清歡一一拔出金針,聞言翻了個白眼,「只是今兒死不了,這毒哪有那麼容易清除掉。」
蕭繹仔細打量,見秦皇后臉色雖然蒼白如紙,卻不像剛才那般面帶死氣,不由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他轉頭看了一眼沈清歡,見她臉色發白的靠在床尾處,似乎十分疲憊。
他猶豫一瞬,從懷裡摸出帕子遞了過去,「多謝你救我母后一命!」
沈清歡沒接他的帕子,隨意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我有條件的,別忘記就行。」
蕭繹神色訕訕,將帕子收了回去。
沈清歡休息片刻,感覺身上有了些許力氣,這才站起來收拾金針和銀針。
「皇後娘娘中毒已久,若是想完全清除毒素,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她撇了蕭繹一眼,「我應該不能日日進宮吧?」
蕭繹眸色略沉,「我會想辦法將母後接出宮去。」
他站起身來,「我叫張嬤嬤進來,麻煩你們幫母后收拾一下,我去求見父皇。」
沈清歡見他言辭懇切,默默收回到了嘴邊的拒絕。
蕭繹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時辰。
天色漸暗,早已經過了午飯的時辰,沈清歡餓的肚子都響了。
然而並沒有人來冷宮送飯。
她猶豫著要不要從空間里拿點麵包先墊墊肚子,蕭繹便陰沉著臉回來了。
「走吧,父皇已經允許我接母后回府靜養。」
沈清歡見他臉色陰沉,猜測讓皇帝鬆口的過程並不輕鬆,但她並沒有多嘴詢問。
張嬤嬤高興的直抹淚,「好,好。」
一行人出了皇宮,回到了靖王府。
蕭繹將秦皇后安排在自己住的墨韻堂正房裡親自照料,安頓好后,卻發現沈清歡不見了。
該死的,他一眼沒看到,那女人就跑了?
沈清歡回了冷香院,卻發現糖豆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