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復仇刺客與鍊金術士

少年騎士才策馬返回，從那陰霾的臉色可以看出，蒙面人跟丟了。他看向西澤爾的面色更加不善，似乎跟丟蒙面人是他的過錯一般。

塞納夫擋在了西澤爾身前。

「內森騎士，西澤爾雖然出身卑賤，但卻沒有倒戈黑暗。」

「他們的鮮血中就躺著卑賤，他們的靈魂隨時準備倒戈，最終成為隱藏在黑暗中的陰毒存在。剝下復仇刺客的面具，你會發現他們全都和這個雜種一樣，源自各種骯髒的血脈。」

內森騎士冷笑，輕輕將寶劍擦拭乾凈。

「不過你以為，我會對這麼一隻卑賤的半精靈對手？」

不多時，羅蘭卡家族侍從便牽著馬匹前來接應，顯然是剛剛追擊蒙面人的內森騎士找來的援助。

羅蘭卡家族設下晚宴，西澤爾顯然不在受邀的範圍，塞納夫也需要休息，於是艾瑞克斯一人去赴宴，西澤爾留下照顧塞納夫。

一輪冥想過後，塞納夫的臉色明顯紅潤了許多。

一旁的西澤爾也緩過神來，他胸口的傷已經被仔細包紮，並且還上了葯。

他還在反覆思量著今日的遇襲。在超凡力量面前，普通人顯得過於渺小無力，他迫切地想要對這些神秘力量知曉更多，也便於自己做出某些關乎未來的重大抉擇。

塞納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也就與他隨口聊了起來。

「說起來，你為我擋在那名血色戰士前面，我為你擋在內森騎士前面，我們算得上生死與共了。」

生死與共？西澤爾覺得這就是個笑話，雖然一點也不好笑。

但他迫切地想知道更多關於復仇刺客的事情，所以不得不虛與委蛇。

「我其實什麼也沒有幫上，倒是還沒來得及感謝您，在內森騎士面前維護我，不過他的話我還是不太懂。」

這般明智的言論，塞納夫確實受用。

「他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騎士總是這般高傲的。」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邪惡職業十之八九都是人族以外的其他種族。

邪神更喜歡將目光聚焦於萬族的悲苦，找尋他們的心靈縫隙，騙取他們的信仰。淪為奴隸的各個異族，則是邪神最佳的信徒來源。

只是被邪神影響下的靈魂，即便擁有了超凡的力量，最終也只會徹底失控，成為仇恨的傀儡，殺戮的機器。

邪神的信徒一旦暴露，將迎來所有正義超凡職業者的追殺。

「就沒有一名復仇刺客能夠剋制住失控的慾望么？」

「不要做這樣的賭博，你在凝望深淵之時，深淵也必定凝望著你；你從邪神手中換取力量，邪神從你手中收穫靈魂。」

西澤爾輕聲應允，神色有些淡淡的。

沒有人願意信奉邪神，可是正義諸神的榮光，根本照不到他們這些塵埃里的奴隸。與其說邪神誘惑了異族生靈，不如說正神將異族生靈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

騎士信仰榮耀與規則之神，神仆信仰慈悲與憐憫之神，這兩名正神的懷抱從來不曾為包含半精靈在內的異族打開。

半精靈能夠尋求的信仰，除了邪神就只有亦正亦邪的勇猛與狂暴之神。

血色戰士信仰的就是勇猛和狂暴之神，這名神靈對於包含半精靈在內的任何種族都不會排斥。然而，血色戰士每次戰鬥都要向神靈獻祭自身生命之力，才能獲得超凡的力量。

這一點，西澤爾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於是他向塞納夫繼續請教，

「除了信仰，還有別的方式覺醒超凡么？」

答案是，有的。

仍舊將超凡之力比做一張浩瀚無邊的巨網，神靈掌握著巨網的某一塊區域，並將這種力量授予自己的信徒使用。

但這並不是唯一的方式，魔法師和鍊金術士都是不依從於任何信仰的超凡職業。

魔法師依靠咒語和符紋定位到巨網的某條絲線，然後以強大的精神力做指引，將這種力量引導而出，這個過程便是魔法的施展。

鍊金術士也一定有著類似的方式鎖定某種超凡力量。

不過，任何力量都有代價。沒有神靈作為媒介，超凡力量的施展並沒有那麼容易。

長期的精神力損耗，讓一眾魔法師都比實際年齡顯得更加蒼老，而且難得善終。甚至越是卓越的魔法師，越是容易英年早逝。

至於同樣缺乏神靈媒介的鍊金術士可能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

根據塞納夫的介紹，不難得出一個簡單而又殘酷的結論。唯一相對安全的覺醒途徑，就是成為那些信仰正神的超凡職業。

在亞細亞王國，這種超凡職業只有騎士與神仆。而這兩個職業，永遠不會向著一名半精靈開放。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覺醒方式，也是塞納夫最建議西澤爾去做的。

那就是開發他的預言類感知天賦，獲得獨屬於他的超凡力量，這也是大多數擁有感知天賦的人所選擇的路徑。

然而，西澤爾只能在心中苦笑，那所謂的預言類感知天賦，不過是他根據復仇之翼的殺意判定機制編造而來，又如何能有機會兌現一張超凡的入場券？

雖然結論很殘酷，西澤爾還是向著塞納夫深深鞠了一躬，做為傳授這些知識的回報。

「這些知識，全當做你今日擋在我身前的謝禮吧。只要你時刻遵從著奴隸的規則，你將會得到更多。」

今晚仍舊不需要守夜，西澤爾回到屬於他的奴僕房間。面積不大，僅能夠擺下一張床和一個衣櫃。

他平躺在床上，右手不斷摩挲著復仇之翼，一時間猶豫不決。

此刻他已經確定，這枚項鏈是邪神的請柬，它效忠於復仇與殺戮之神，蠱惑著一個個鮮活的靈魂沾染上他的氣息，踏上沒有歸途的前路。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夠觸碰到的覺醒超凡的機會。

「這個世界，又豈會給我太多選擇！」西澤爾思量著。

耳邊響起神秘而危險的囈語。手中的復仇之翼不再如以往一般沉默不語，它不斷地呼喚著西澤爾，投入邪神的懷抱。

這就是殺死約瑟夫的獎勵，獎勵他有機會成為一名復仇刺客。

【復仇獎勵】：擊殺約瑟夫，完成復仇，獲得覺醒復仇刺客的資格。

【覺醒方式】：向復仇與殺戮之神獻上你的信仰，你將獲得無可匹敵的超凡力量。

他竭盡全力摒棄掉腦海中的囈語，放下心中對於超凡力量的無限渴望。

至少在決定之前，他想先撇一眼，煉金世界的風景以及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