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走著瞧
一禪先生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地面上奄奄一息的秦虎。
若不是知道秦虎必死無疑，而且這傢伙目前這種狀態也沒多少時間能活了。
一禪先生真想把他吊起來鞭屍。
下一刻，一隊荷槍實彈的探員涌了進來。
看著場中倒下的一具具屍體，就算是這些受過專業訓練的探員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位就是你們要的人，黑龍會堂主！」。
一禪先生臉色鐵青的指了指地上秦虎，畢竟這一次柳爺請動了官方配合圍剿，若是連黑龍會堂主都沒抓住，那就顯得說不過去了。
幾個探員聞言，連忙將瀕臨死亡的秦虎控制了起來。
就在這時，奄奄一息的秦虎沖著一禪先生抬了抬指頭。
一禪見狀，雙眼微眯；
「什麼意思？」。
秦虎進氣多，出氣少，每一次換氣都伴隨著大股大股鮮血。
他的心臟差點被一禪先生一巴掌拍碎，可就算是吊住一口氣，他也扛不了多久了。
秦虎沒有說話，只是虛眯著眼睛用最後的力氣再度動了動手指頭。
食指勾住大拇指微微彎曲。
一禪先生讀懂其中的意思，這才露出一絲冷意；
「殺手界的手勢，復仇的意思？」。
「秦虎，你怕是太高看那喪家之犬了，就算是想要殺我，他也不可能分分鐘輕鬆做到，更何況想要報仇」。
「身為事件始作俑者的柳爺身邊，還有著中海無數高手護持」。
「沒人給你們復仇的！」。
話罷，一禪先生冷哼一聲。
直接領著剩餘的八百門客朝著巷子口離去。
打掃戰場這些事情交給探員來做就行，他現在要去給柳恆彙報戰況。
秦虎除了那一個小動作之後再沒有作妖，頭一歪便是暈死了過去。
只是手中的手勢又是在最後一刻變了變，此刻若是有殺手界的人在此，肯定能夠認出來。
這個手勢的意思是……
「走著瞧！」。
「你的意思是，黑龍會死了幾百個外堂弟子，然後你殺了他們一個堂主，結果我如此大動干戈，反而身為上一次讓我蒙受恥辱的始作俑者，方涵跑路了？」。
柳恆聽到一禪先生電話里給自己彙報的聲音那一刻，臉上表情都是略過了一抹濃郁怒意。
要知道今天為了圍剿黑龍會一雪前恥，他不僅拿出幾千萬打點江城高層，還做足了準備打算讓媒體肆意抹黑。
光是砸下去的人力物力成本，就花了將近一個億。
結果就算是對於那黑龍會來說，似乎都不算是元氣大傷。
唯一一個好消息也就是身為堂主的秦虎嗝屁了。
關鍵……
秦虎跟他柳恆有個毛線關係？
「他娘的！」。
「這方涵還真是能跳騰啊……」。
一念至此，柳恆眼底再度略過一抹殺機。
聽到這話，另一邊的一禪先生淡淡的說道；
「柳爺，那小子走的時候，是在無數黑龍會弟子用鮮血築起人牆的保護下，才給他掙取到了逃跑的時間」。
「所以我想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不會善罷甘休！？
柳恆聞言冷笑一聲；
「我是嚇大的？他不善罷甘休？老子還不善罷甘休呢，真以為有點身手，在江城有點名氣就可以跟我柳恆叫板？」。
「想太多了吧這小子，他要是敢來，我分分鐘讓他沒命」。
「我意思就是柳爺可以注重加強一下·身邊防護，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自投羅網了」。
這話一出，柳恆才雙眼一眯；
「說的好像是有那麼一些道理，他們黑龍會死了那麼多人掩護他撤離，通過上一次在世紀大道的接觸，我也能夠感覺出來，這方涵多少也是個重情義的人」。
「不然他才不會為了柳如煙跟我們中海柳家這種龐然大物叫板，這樣看來，他確實有可能怒火上頭，自不量力的來找我麻煩啊……」。
一念至此，柳恆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
「不怕你來，我還真是就怕你不來呢」。
說完這話，柳恆掛斷電話，對著身旁幾個管家出聲道；
「加強別墅內的防護，加派我房間內的貼身護衛人手，從今天開始出行全部給我換成裝配防彈玻璃的車子」。
「我要讓這小子鎩羽而歸的同時，還被我瓮中捉鱉」。
話罷，柳恆點燃一根雪茄。
看著打上了石膏然而依舊隱隱作痛的左臂，深吸了一口。
「方涵，我等你來複仇……」。
另一邊，從巷口逃離的方涵並沒有像一禪先生一開始想的那樣，鑽進巷子外繁華都市的人群。
恰恰相反，方涵直接找了個不知名小山，完美避開了人聲鼎沸的地方，這才停下了腳步。
將秦璐從肩膀上丟了下來，方涵臉上略過了一抹難以名狀的悲涼之色。
柳恆或許會在意死的那些弟子到底是不是黑龍會內閣精銳。
但是對方涵而言，無論是外圍弟子還是內堂弟子，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那麼多鮮活的生命死在了自己眼前，方涵心中說不出悲憤。
「柳恆，好一個柳恆，上一次就不應該心慈手軟，早知道就應該在世紀大道別墅里要你狗命，那樣也就沒有後來這麼多事情了……」。
方涵一直覺得自己重返都市之後的所有行徑，稱得上是殺伐果斷四個字，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
當時自己僅僅只是要了柳恆一條胳膊，簡直就是妥妥的婦人之仁。
若是那天一巴掌拍死柳恆，這些黑龍會弟子又怎麼會因為柳家八百門客尋仇而命喪黃泉？
秦虎又怎麼會為了給自己爭取撤退機會死在一禪先生手中？
「第一個就先從你一禪先生開刀吧？」。
下一刻，方涵從懷中取出一把紙錢，灑在了地上。
用木牌製作了幾個簡易的墓碑，方涵這才把那紙錢緩緩點燃，還順勢丟了一杯蓋的黃酒進去。
他原本是打算為所有戰死的黑龍會弟兄製作名牌。
可整個堂口上下的人他都認不全，只能記起幾個名字。
轟——
瓶蓋中的黃酒落入紙錢篝火簇中，隨著酒精助勢，烈火熊熊燃燒的越發劇烈。
方涵眼底隱隱可見淚花，緩緩鞠躬；
「秦先生，西山三霸，探眼，囚徒，還有諸位我說不上來名字的黑龍會兄弟，你們一路走好，我方涵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待得你們頭七之日，我一定會用柳恆的鮮血來祭奠諸位」。
話罷，方涵目光緩緩眺望遠方。
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方少，黑龍會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聯繫不上堂主他們了……」。
不出所料，沒過多久，方涵背後也多了一道人影。
聽到這話，方涵扭頭掃視了一眼滿臉焦急的槍神，抿了抿嘴唇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遞給槍神一把紙錢。
還指了指眼前用木牌製作的簡易墓志銘。
見狀，槍神臉色瞬間煞白。
一排木頭製作的墓碑，上面寫著幾個熟悉的名字，首當其衝映入眼帘還是秦虎的名諱。
槍神頓時猛地後退數步，臉色煞白。
一瞬間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一般，四肢無力。
「方少，這……這是真的嗎？什麼情況？」。
「秦堂主他，他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