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驕傲的少年

清早，楊立和往常一樣從床上醒來，簡單吃過早飯後，便背著破舊的軍綠色挎包上了學。

早上下過一陣小雨，現在雖放了晴，路上還是滑得很，地里的秋莊稼，卻給雨水沖刷得青翠嫩綠、晶瑩剔透，空氣里也帶著一股清新濕潤的香味。

「一隻小雞嘰嘰嘰;二隻小狗汪汪汪;三隻綿羊咩咩咩;四隻老鼠吱吱吱……」

走著走著，或許是因為路上泥土的清香，楊立的心情愈發愉悅，步子輕快起來，不自覺的唱起一首鄉村童謠。

……

楊立踏入教室的門檻，迎面而來的又是一股熟悉的臭味兒，以及各種歪七扭八的課桌，仔細看，課桌上還被調皮的孩子畫上了各種搞笑的圖案，儘管四個桌腳都不平，但這些瓜娃子毫不在意。

和曾中傑打了個招呼，找到座位，看到自己的同桌一臉興奮如饑似渴地看著老師。

嘖嘖嘖，這孩子可真好學，楊立在心裡暗暗讚歎道。

上課鈴響，曾中傑和往常一樣，邁著莊重的步伐，慢悠悠的從前門走進來，一臉嚴肅地向這群猴子說：

「今天我們來學習四則運算中的加法，由於你們剛開始接觸，所以就先做十以內的數。」

上了那麼久的語文，終於開始接觸數學了，楊立一臉期待，看來又能好好出一出風頭，掙一掙學霸值了。

「除此之外，我還帶來了我的孩子，他是縣裡的小學來的，希望大家向他學習學習。」

話音剛落，年久失修的前門吱呀一聲，迎面走來的是一個高瘦高瘦的少年，看著最多十來歲，戴著個眼睛，給人一種斯斯文文的感覺，氣質明顯和這幫小猴子不一樣，微風清清吹過他那整潔的頭髮，他挺直腰板，滿臉驕傲地走到曾中傑身旁，向父親拱手作輯。

原來，曾中傑為了給孩子們找一個更接近同齡的好榜樣，特地去縣裡小學給兒子請了假，就為了給孩子們找個值得崇拜的偶像和一個奮進的目標。

「秉文，靠近些。」

聽聞響動，楊立不由稍抬起頭，就看見少年緩緩向曾中傑靠近。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兒子，曾秉文，秉文這個名字出自詩經《周頌·清廟》中的句子：「濟濟多士，秉文之德」我呢也希望他日後能夠為人正直，謙虛有禮。」

眾孩子不禁露出羨慕的目光，想想自己的名字，大部分都是隨口起的爛大街的名兒，那種算命看五行起名的在他們眼裡已經很講究了，沒想到還能用詩文取名，一聽就好高級好好聽的樣子。

「除此之外，犬子還意外獲得縣奧數大賽冠軍。」

「哇！」

台下的小蘿蔔頭們驚呼聲一片，楊立不禁默默鄙視起來，不過想想也是，連個大山都沒出過的小屁孩，別說縣級了，村級的都夠他們羨慕了。

「爸爸，你別那麼謙虛，我是憑實力得的！」

青澀的嗓音響起，站在身旁的曾秉文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反駁了父親形容自己的話。

曾中傑沒有理會，繼續嚴肅地陳述：「希望大家以他作為榜樣。」

說罷，曾秉文又露出不可一世的微笑。

接著先生又說了說兒子的其他事，比如兒子在縣裡最好的中心小學念書，還是火箭班的班長，優上加優。

台下許多孩子聽到已經按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想湧上去與他們的偶像請教請教學習方法，有的人半張屁股已經離開了座位，但也只敢想想而已，

要是真上去，被先生打就不說了，可能還會被偶像瞧不起呢。

楊立是班裡唯二鎮定的了，別問另一個是誰，問就是王傑。

曾秉文或許注意到了，眼珠子不自覺一轉，踮起腳尖，悄咪咪地給曾中傑說了什麼悄悄話。

「接下來，犬子來給大家出幾道題考考大家，各位都檢驗檢驗自己的水平。」

秉文上前幾步，雙手撐著講台，隨意地拿起粉筆，寫下了這樣一行算式。

「56-17=？」

「考個簡單的，免得你們算半天算不出來。」

此題一出，台下的孩子一個個抓耳撓腮，有的掰著髒兮兮的手指，艱難地算著，恨自己老娘怎麼不給自己多生幾個手指，還有的就聰明多了，用鉛筆在桌子上畫圓圈，然後一個一個劃掉，不過慢的出奇，難以想象畫完圈的桌子將是怎樣的雪上加霜。

楊立屬實無語，就連身旁的王傑都顯得有些急躁。

一個口算，幾秒就解出來的問題至於嗎？

默默走上講台，奪過他手中的粉筆，隨手抹掉問號，寫上一個大大的39，再瀟洒的走下台。

一看楊立此舉，許多孩子頓時呆在位子上。

曾秉文眼中抑制不住的不可置信，臉上的肌肉都在因驚詫而跳動。

曾中傑也是，五分驚詫，三分不可置信，二分欣慰。

安靜了一會兒，不知是哪個憨厚老實的小朋友說了句：

「是對的，我畫圈圈得出來的。」

「叮，恭喜宿主獲得58點學霸值。」

曾中傑拍了拍手，滿臉欣慰道：

「正確，看來楊立同學平時在家學習過，說說你是怎麼得出來的？」

楊立想了想，總覺得心算不大合適，逼有點裝過頭了，先生不一定會信，腦袋瓜子一轉，隨即脫口而出：

「列豎式。」

「請你到上面演示演示你是怎麼做出這道題的。」

楊立又拿著粉筆，簡潔明了地寫下過程，數字清爽乾淨，排列整齊，讓強迫症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把粉筆丟桌上，瀟洒地回了座位。

「很好，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豎式……」

「等一下！」

話還沒講完，曾秉文突然一聲大吼，打斷了他的話語。

「小弟弟，再給你出幾題。」

曾秉文咧開嘴，感覺那嘴都要笑裂開來了，一看就是滿臉的不懷好意。

「三十一加八等於多少？」

「三十九。」

「八十九減三十六？」

「五十三。」

「一百二十八減四十七？」

「八十一。」

題一出，楊立回答快的出奇，幾乎是在話沒說完時就答了，無縫銜接，這就是智商八的感受嗎？楊立可十分享受這快問快答的模式。

台下毛孩子全都看呆了，這倆是怪物吧，特別是我們班的楊立，以前咋沒看出來那麼厲害，要是自己，不知道得掰多少個手指頭，畫多少個圈圈呢。

「三十三減六十七！」

「負三十四。」

曾秉文的心情瞬間暢快了，自己故意設的陷阱，這小子可是說跳就跳，心算那麼快，居然不知道減數比被減數大不能減。

王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拉了拉楊立的衣角，大聲說：

「減數比被減數大不能減！你還真是啥也不會！」

說罷，還用力拿拳頭砸了砸桌子，滿臉的可惜。

全班人眼裡的楊立又瞬間跌落神壇，卻沒注意到，楊立臉上的微微一笑。

「很好！負數是初中才學的知識，看來楊立同學的課外拓展做的不錯！」

此言一出，猶如炸魚的魚雷砰的一下丟人水塘，又猶如菲律賓選手跳水，把各位炸的蒙蒙的，包括站著的曾秉文。

「爸爸！你開玩笑吧！」

「沒啊。」

淡淡的一聲「沒啊」可是徹底擊潰了曾秉文，同時，又強硬地把楊立拉回神壇，並且比原先更高。

「叮，恭喜宿主獲得58點學霸值。」

曾秉文先是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微張，腦子裡想的全是這小子是何方神聖，緩過來后，又開始恨自己沒有提前學到初中的知識。

「好了，結束了，接著上課。」

曾中傑或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立馬開始把大家的思維拉回正軌，開始正式上課。

……

晚上，楊立寫完作業早早躺床上睡覺，心裡默默算著自己得了多少學霸值。

「叮，檢測到宿主此時正在睡覺，推薦使用系統牌內心世界，讓你體會極致的內卷。」

楊立這才想起來，好像一開始的系統介紹過這麼個玩意兒。

「試試吧。」

噌！

瞬間，楊立的意識進入到了一個寬敞明亮，還散發著書香的房間。

他望著眼前的寬敞大桌，旁邊高樓一樣的書架，以及四面的大窗，一下子懵了。

噌！

一聲，桌子上憑空出現滿滿的試卷和書本。

楊立懂了，內心世界原來就是這麼個回事兒啊，怪不得說體驗極致內卷呢，睡覺都在學習，不過確定明早不會累嗎？

「不會累，我們系統牌內心世界根本不會消耗您的精力，可能還會因為一晚上的學習而精神百倍。」

系統機械音響起。

「現在，系統開始講課！」

不得不說，系統牌還蠻好的，講課生動有趣，也好理解，自己曾經不懂的問題一下子就茅塞頓開，還能提前學高數和其他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