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懷疑
「踏踏踏！」
聽到綠珠說柳老爺已死在客房，眾人已顧不上吃飯，紛紛向客房趕來，要清楚，震威鏢局護衛森嚴，發生命案，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
「怎麼會這樣？」一到房間，楚昭義看著胸口流淌著大量血液的柳老爺，他知道綠珠並沒有撒謊，震威鏢局的確死人了。
……
楚昭義想不明白，昨天還好好的柳老爺，為什麼突然就這樣死了，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是有人知道六玄令在柳老爺身上，趁夜闖入震威鏢局，做了這殺人越貨的勾當。
「福伯，事情到底怎樣，柳老爺是怎麼死的嗎？」
……
「稟老爺，方才老奴與綠珠去叫柳老爺用膳，可我們趕到時，發現房間已經反鎖，老奴以為柳老爺還在裡面睡覺，就嘗試著把他叫醒，可無論我們怎麼叫喊柳老爺都沒有反應，老奴怕柳老爺出事，就擅作主張把門撞開，不想卻發現柳老爺已死在床上，接下來就是老爺所看到的了。」福伯說明道，「柳老爺是怎麼死的，老奴也不知。」
「綠珠，是這樣嗎？」楚昭義向一旁的綠珠說明道。
……
「是的，老爺，管家說的句句屬實，當時是奴婢與管家一同進的房間，那時柳老爺就已經死了。」綠珠說明道。
聽完綠珠的話之後，楚昭義陷入了沉思，他想不明白柳老爺為何會死在自己的房間，而兇手又是如何殺人的。
在理不清事情來龍去脈的情況下，楚昭義想起賬房管事的展義，一般時候他都呆在客房，與柳老爺所住的房間緊緊相連，且是單獨的一棟，因而誰去過，誰沒去過，他一清二楚。
「展先生，今日除了綠珠和福伯外，你可有留意還有什麼人去過柳老爺的房間。」楚昭義問道。
……
聽到楚昭義的問詢，展義開始回憶今天發生的事情，在他印象中似乎並沒其他什麼人來過，於是回應道：「稟老爺，今日除了綠珠和管家，應該沒什麼人來過。」
「你確定？」楚昭義似乎不相信展義的話，進一步問道。
「小的確定。」展義很肯定道，「因為這些天外面非常寒冷，小的一直呆在房間，不曾外出，因而誰去過柳老爺的房間，小的一清二楚。」
「怎麼可能？」這是楚昭義的第一反應，如果沒人來過客房，那柳老爺是怎麼死的，這太詭異了吧。
……
不，這中間還有一個紕漏，兇手不一定就是今天潛入柳老爺房間殺人的，也可能是昨天，弄清楚了方向，楚昭義轉身對身旁的綠珠說道：「綠珠，我沒記錯的話，昨夜是你送柳老爺回房睡覺的吧？」
「是……正是奴婢！」綠珠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道。
「那你可記得昨夜是什麼時候送柳老爺回房的？」
綠珠回憶起昨天送柳老爺的場景，回應道：「奴婢記得當時差不多是亥時，當時天上的雪也差不多停了。」
……
「展先生，昨夜綠珠送柳老爺回屋后，你可有聽到他房間有什麼動靜，或者什麼人來過這邊？」楚昭義詢問道。
聽到這，展義有些愧疚道：「稟老爺，昨夜天寒，小的睡得比較早，柳老爺房間有什麼動靜，小的並沒有留意。」
……
「這樣嗎？」想到在展義身上可能問不出什麼線索，楚昭義有些不知所措之際，兇手到底是誰，他現在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就在突然，他想起了一人，且這人完全有殺害柳老爺的可能，是誰？正那是送柳老爺回房的綠珠。
……
「綠珠，昨夜是你送柳老爺回房間的吧。」楚昭義話風突轉，對著身旁的綠珠問詢道。
「是的。」
「你送柳老爺回屋后，中間可有發生了什麼？」楚昭義的語氣加重了幾分，顯然，他開始懷疑綠珠了，因為只有她有作案的時間。
……
「稟老爺，沒發生什麼，只是柳老爺他……」說到這，綠珠欲言又止，似乎不想多說什麼。
「柳老爺怎麼了？」楚昭義問道。
「……」見楚昭義一再逼迫，綠珠不好隱瞞，只能如實說道：「昨晚，奴婢送柳老爺回屋，一進屋，柳老爺便開始對奴婢動手動腳，當時奴婢十分害怕，就推開了他，不小心將柳老爺撞在桌子上，奴婢見柳老爺沒什麼大礙就迅速離開，之後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楚昭義質問道。
「奴婢害怕老爺怪罪，所以沒有說。」綠珠有些委屈道。
……
「這麼說來柳老爺的死你嫌疑最大。」聽完綠珠的描述，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楚昭仁似乎猜出了事情經過，敘述道，「你說柳老爺輕薄你，你推開了他，也可能是你一時失手，將他殺死，你害怕擔責，便偽裝案發現場，綠珠，你好大的膽啊。」
……
「真是綠珠？」聽到這，現場眾人都開始議論紛紛，無疑大家都開始懷疑綠珠，特別是福伯，今日他與綠珠去叫柳老爺吃飯，門口只留有兩人進屋和一人出屋的腳印，憑此便可判斷在昨晚到中午這段時間只有綠珠進入過柳老爺房間，光是這一條證據便可斷定綠珠是兇手，但想到綠珠孤苦無依，福伯動了惻隱之心，並沒有說出這一事實。
……
「不，二老爺，冤枉啊。」見大家都在懷疑自己，綠珠趕忙下跪解釋道，「當時奴婢只是推開了他，奴婢沒有殺人啊。」
「可柳老爺死的這段時間，只有你去過他的房間，你說人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楚昭仁不依不饒道。
一旁的楚昭義似乎也認同的楚昭仁的說話，進一步質問道：「綠珠，柳老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老爺，冤枉啊，奴婢真的沒有殺人啊。」綠珠趕忙解釋道。
「還在狡辯，你說除了你，還有誰能殺害柳老爺。」楚昭仁逼問道，「來人啦，給我將綠珠綁起來，送到官府查辦。」
……
「且慢。」就在府內的鏢師正要將綠珠拿下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楚塵突然開口道，「不知二老爺能否聽在下一言。」
「哦，不知楚公子有何高見。」楚昭仁問道。
「在下認為柳老爺的死跟綠珠並無多大關係。」
……
「哦。」看著楚塵替綠珠辯解，楚昭仁臉色一沉，有些不屑道：「楚公子何以肯定。」
……
「二老爺應該清楚，柳老爺死之前房間是鎖住的，若人真為綠珠所殺，她又是如何在殺了人後，將房門鎖住。」楚塵提問道。
面對楚塵的詢問，楚昭仁也不多想，很快就給出回應：「這簡單，她在殺死柳老爺后只需從裡面將房間鎖住，之後便可通過窗戶處逃，聰明的楚公子，這一殺人方式應該很合理吧。」
「合理，自然合理，但二老爺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楚塵點名道。
「什麼線索？」楚昭仁不解道。
「就是雪。」楚塵說明道，「此間客房窗戶朝外，地面早有積雪，若事情真如二老爺所言，雪地該留下綠珠的腳印。」
「哼，你沒打開窗戶看過，又怎知窗戶外沒有綠珠的腳印？」楚昭仁反唇相譏道。
「二老爺要是不信可安排打開房間窗戶，事情結果如何，一眼便知。」楚塵提醒道。
……
「不用你提醒，我自會打開。」說罷，楚昭仁來到窗前，伸手將其打開。
窗戶一開，瞬間，一陣寒意肆意而來，凜冽如刀，而此時大家似乎並沒有在意眼前寒冷，雙眼僅僅盯著雪地看，看上面是否留下腳印，而事情也的確如楚塵所說，地上並沒有什麼腳印。
「真沒有腳印？」
「看來綠珠不是兇手。」
……
眾人議論紛紛著，但楚昭仁卻不這樣想，反駁道：「哼，就算沒有腳印又如何，昨夜下了一整天的雪，指不定雪花早已把這些腳印給覆蓋了。」
……
楚塵清楚楚昭仁的這個說法很是牽強，因為昨夜亥時，他還沒睡，那時雪就已經停了，因而是不可能將腳印給覆蓋的。
楚塵本想以此來反駁楚昭仁的說法，但想到昨夜亥時大家都已睡下，以此為證據大家未必會信服，因此楚塵只好換一種角度解釋道：「二老爺這一說法的確不無可能，但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楚昭仁問詢道。
「死亡時間。」楚塵言明道。
「？」大家面面相覷，先前都在探討誰是兇手，至於柳老爺是什麼死的他們並沒有在意。
……
說到這，楚塵進一步解釋道：「先前在下進房間時曾檢查過柳老爺的屍體，那時他體內尚有餘溫，而人在死後幾小時屍體就會冷卻，憑此便可推斷柳老爺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個時辰以內，若人真是綠珠小姐所殺，也絕不是昨天晚上，當然，二老爺要是不信，可以去摸摸柳老爺的屍體，我想現在應該還保留著體溫。」
……
「這……」聽完楚塵的答覆，楚昭仁啞口無言，確實，若人真是綠珠所殺，按照時間，柳老爺的屍體早已僵透了，別說體溫，就是屍斑也該出現，事實擺在面前，楚昭仁也不好在懷疑什麼，只能牽強說道，「就算如此，也不能排除綠珠的殺人懸疑。」
「準確地說應該是大家都有懸疑。」楚塵提醒道。
「也包括你？」
「當然。」楚塵點頭道。
「那就容老夫冒昧的問一句，柳老爺死的這段時間，楚公子在做什麼？」
……
「二叔，你這話過分啦，是在懷疑楚公子是兇手嗎。」見楚塵被刁難，楚凌晗二話不說，直接對著楚昭仁質問道。
「凌丫頭，你不要誤會，我不是針對楚公子，只是在排查兇手。」說著楚昭仁便對眾人解釋道，「大家清楚，楚公子來之前，我們鏢局相安無事，可他一來就出了人命，這不得不讓我懷疑。」
聽完楚昭仁的話楚塵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柳老爺能悄無聲息死在房間內，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熟人作案，而自己才來鏢局不久，柳老爺住哪他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行兇。
……
看著自己的朋友無緣無故被當成殺人兇手，楚凌晗沒好氣道：「好，二叔，我告訴你，在柳老爺死的這段時間，我與楚公子在外面逛街，這點福叔可以作證，二叔要是不信，便將我也視作殺人兇手好了。」
……
「凌丫頭，你這話過界，你二叔也沒明說楚公子就是殺人兇手。」見楚昭仁和楚凌晗兩人劍拔弩張，一旁的楚昭義趕忙勸解道，「老二，楚公子昨晚才到鏢局，人生地不熟，怎麼可能是兇手，且說柳老爺也不一定是他殺的。」
……
「不是他殺，難道是自殺？」
「對啊，如果是自殺，這一切都說得通。」
……
此刻大家的思緒都隨著楚昭義的這句話轉變，確實，先說時間，柳老爺是今天死的，但在柳老爺死之前並沒什麼人來過。再者，柳老爺睡之前已將房門鎖死，除了柳老爺，外人是不可能將房門打開的，因而自殺的推斷似乎比他殺可信一些。
……
「老爺，現在府內死了人，我們要不要去報官。」一旁，福伯小聲提醒道，他清楚出了人命案子，要是不去報官的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到時候解釋不清，指不定會惹上官司。
「……」
對這一情況，楚昭義也很為難，他清楚，如果報官，必會讓人懷疑震威鏢局的安全，之後誰還敢放心讓他們走鏢，在權衡再三之後楚昭義委婉拒絕道，「此事先不要聲張，等弄清楚再說。」
「好的！」
……
「老二，這些天可能會有很多麻煩事，你也別回去了，先在這裡住下吧。」楚昭義邀請道，楚昭義和楚昭仁兩家早已分家，因而並不住在一起，而楚昭義之所以要他們留下也是為了管住楚昭仁兩個兒子的嘴，怕他們到外面到處亂說。
「也好。」楚昭仁點頭道。
「福伯，你也吩咐下去，今天的事讓大家不要聲張，以免引起恐慌。」楚昭義進一步叮囑道。
「好的老爺，那柳老爺的屍體如何處置？」
「先找個棺材裝起來，等事情弄清楚之後在告知官府吧。」楚昭義說明道。
「好的。」
「還有，大家都散了吧。」
……
說罷，大夥便逐一離開了房間，而在他們臉上也並沒有露出多少恐慌，看得出來大家都默認柳老爺是自殺死的，因為在他們看來，自殺是唯一的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