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騷二
趙丁墨開了一下午會,坐得頭暈腦脹,說了一火車皮的話。
走出辦公區,天色將晚。
跟褚雲旗重逢的那天,也是初秋,也是這樣的天氣。微風,細雨。
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彷彿還是那身。中長款深藍色風衣,內搭還是白色小方格短袖襯衣。
但這一身,絕非當年那一套衣服了。這是褚雲旗精心給他選購的。
褚雲旗就喜歡趙丁墨這樣穿。
看看時間,六點過一刻,恰好飯點。開會前有朋友來約飯局,趙丁墨拒絕了。第一是開會,時間無法確定。第二,吃人嘴軟,某些項目上的事,就不太好堅持原則了。
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褚雲旗。
那邊還在牌桌上酣戰。「怎麼?飯都不吃了?」趙丁墨的語氣溫和,帶點寵溺。褚雲旗說:「輸家不開口,贏家不好走。」趙丁墨說:「所以你是贏了。」褚雲旗說:「那可不,你表姑輸了,要不你勸勸她早點收手?」付青檸大聲說:「勸不好使,除非喊你男人給我報銷了。」褚雲旗在那邊笑,沖付青檸說:「你要不要臉。」付青檸說:「不要,我只要錢。」褚雲旗對趙丁墨說:「你先去吃飯,我爭取再贏點,把你表姑幾個荷包擠干再說。」
簡銳抬腕看看手錶,說:「下次再玩了,我晚上有個飯局。」
付青檸意猶未盡,問:「怎麼?這就不玩了?」李玉玲說:「算了吧,人家簡大局長有飯局,總不好拖著人家不讓去。好了好了,明天再約。」
簡銳說:「明天不行,明天可能要去鄉下,改天了。」褚雲旗說:「好啦好啦,別這副鬼樣子,大不了我拿今天贏的錢請你們喝酒,你多喝兩杯,也挽回一點損失。」簡銳說:「你們去,多喝點,我真得走了。」正說著,他手機響了。簡銳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說:「看,催來了。真得走了,今晚這頓有個領導在,去晚了失禮。」
說著就快步出門去了。
付青檸壓低聲音說:「老子看見了,來電名字是女的,而且存得挺噁心,叫琴兒。」褚雲旗說:「那能說明什麼問題?他就不能這樣存他同事的電話?」
三人出了門,雨還在下。
好在李玉玲帶了傘。三個人擠在一把雨傘下攔了計程車。
坐上車,才開始商量去哪兒吃飯。
司機很不耐煩,追問了幾遍:「到底去哪兒?」
付青檸說:「你忙個什麼勁呢,打表就好了呀,會少給你車費嗎。」
氣氛有點不太好。李玉玲打圓場,說:「沒事,師傅,你往東區開,一會兒給你說確切地址。」
付青檸說:「去長德吧,那兒有家點殺不錯。」明擺著跟計程車師傅較勁。褚雲旗翻了個白眼,拿她沒辦法。對計程車司機說:「師傅,前面掉頭去長德。」一邊說,一邊掃碼付了二十塊錢車費。
十塊錢的路程,褚雲旗付了雙倍。
沒辦法。
一個是輸了錢脾氣暴躁的姑奶奶。一個是素質堪憂而她又懶得去較勁的計程車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