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被突破的街道）

段凡漪昏昏沉沉地睡著了，睡夢裡隱隱看到了面前出現了一個一半黑一半白色的玩偶熊，右側漆黑的臉中獰笑著看著自己。

想要掙扎，想要逃走，身體卻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只能看到這個玩偶一步步地走上舞台，獰笑著說著什麼。

「唔噗噗噗噗噗，大家有沒有聽過過曼德拉效應呢？」

這都什麼莫名其妙的啊？！段凡漪滿腦子都是雜亂的想法，一個又一個臉龐處於黑暗下無法看清，淚水不知為何居然滑落下來。

為什麼會哭啊？段凡漪感到莫名悲傷。

舞台上面的玩偶仍舊在自顧自地說著，段凡漪拼盡全力抬頭，才看到上面寫著的「黑白熊劇場」五個字。

黑白熊？這個外觀和南南熊這麼相像的玩偶到底是什麼妖怪？

除了荒誕之外，段凡漪腦海中沒有任何一個詞能夠明確展示面前的場景了。

「曼德拉效應呢，就是大家都認為這個人死掉了，結果沒想到這個人還活著呢！」

「在大家都認為他死了的情況下，這個人活著又沒幹什麼大事，就只是活著而已，不就等於死了嗎？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曼德拉效應，大家認為的死就是死嘛！」

「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想到這個的熊吧，那就命名為黑白猜想怎麼樣？那我也算是一個思想家了呢！唔噗噗噗噗！」

段凡漪身周那些看不見的人舉起手，有的喝彩有的鼓掌，彷彿面前這個玩偶熊真的說出來了什麼真理一般狂熱。

段凡漪的肩頭被重重拍了一下，驚的自己出了一身汗，猛然睜開眼睛。

「喂……你是做了什麼夢啊……？」

孔輝已經被自己一腳踹出了被窩外，手中舉著枕頭正在防禦段凡漪的下一波進攻。

「啊，抱歉抱歉。」

段凡漪急忙收腳，重新讓出了空間，孔輝卻搖搖頭。

「我不敢和你一起睡了，正好也到時間了。」孔輝站起身。

床頭的鬧鐘剛「叮鈴鈴」地響起就被他一下按下停止。

四點五十，趁著黑夜進行的計劃要開始了。

得喊柳爍笙一起起床……段凡漪本這麼想，但是一抬頭就看到柳爍笙已經穿上了一件外衣，用銳利的眼神掃了一眼剛起床的段凡漪。

「你這傢伙睡相倒是狂野的很啊。」

「嘿嘿……」

段凡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趕緊動手將自己搞的一團糟的地鋪收拾好，追上二人的腳步。

孔輝的計劃非常簡單，南邊被巨大鐵鎖阻攔，突破點放在北邊，也就是孔輝所調查的電網區域。

玄武街道北邊的電網也堵的嚴嚴實實，而且也通上電了，危險程度遠高於巨大鐵鎖，但是可以藉助外力脫逃。

最開始本來沒有好道具突破，直到柳爍笙說自己房間里放著摩托車。

段凡漪和孔輝迎著夜幕，扛著梯子披星而行，走到了南邊的一處衚衕處。

「電閘就在上面，五點鐘準時拉下。」孔輝道。

「我明白，柳爍笙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嗯，她看起來挺自信的，應該沒事。」

將梯子放在牆上后，孔輝便悄然離去，段凡漪拿著孔輝給自己的夜光手錶，咽下一口唾沫。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自己雖然在安全區域，但是仍舊為另外二人捏了一把汗。

五點鐘到了，段凡漪站在梯子上，一把拉下電閘，原本還有些許微光的街道全部陷入漆黑之中。

嗡嗡！摩托車引擎的聲音同時間響徹街道，一道紅光像是閃電一樣飛出，直奔北邊的電網而去。

開始了！段凡漪奔跑起來，一同朝著北方而去。

街道最北邊，摩托車閃著尾燈，輪胎被地面摩擦的泛起高溫。

柳爍笙在摩托撞到電網的前一刻跳下來，在地上滾了兩圈之後站穩。

「孔輝！」

跳下車之後，柳爍笙才看到孔輝已經站在了電網附近，手中拿著一把斧頭，已經奔向了摩托車撞出的大洞，提前一步比二人跑了出去。

雖然計劃里確實是這麼安排的，但是實際行動起來柳爍笙才發現孔輝這是要先一步接觸那未知的危險。

「你們先等著！確認安全我再回來！」

「做夢去！」

柳爍笙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小傷，也跟著越過電網。

「啊啊啊啊啊！你們在幹什麼啊熊熊！」

就在二人一起到達電網外的時候，南南熊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快回去！只有殺人才能出去，這是熊熊的規定！」

孔輝看到這個半紅半紫的玩偶熊，沒有絲毫猶豫，一斧頭將面前這個玩偶劈成了兩半，動作利落的讓柳爍笙都一驚。

「我去……」

孔輝掄下斧頭，將面前這個玩偶熊砍成兩半后，立刻抬頭開始打量起周圍。

「居然……是個死胡同？」

突破了玄武街道后，展現在面前的不是一條廣路，而是三面環牆，北邊是火焰圍牆，西邊是高聳岩石，東邊是仙人掌圍牆。

而原本南邊的電網，電閘被拉下，同時在摩托車的撞擊和孔輝的斧頭砍擊下，已經破出了足夠越過一個人的大洞。

「這……這是什麼？」

段凡漪也姍姍來遲，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中間一個巨大的噴泉，而噴泉之上，一個玩偶熊的雕塑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轟！像是受到雷擊一樣，段凡漪看著半邊臉露出獰笑的黑白熊動彈不得，如同中了魔咒。

「黑白熊……」段凡漪喃喃道。

「什麼？」孔輝用詫異的眼神看向段凡漪。

「呃……啊沒事。」

段凡漪拍拍頭，重新打起精神，從失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微光照在大地上，昏黃的朝陽灑在黑白熊臉上的陽光顯得那個笑容更加詭異。

「啊啊！南南熊！」

一隻半身黑半身藍，頭上還戴著一個寫著「北」的發卡的玩偶熊尖叫著蹦了出來。

「同夥？」

孔輝掄起斧頭，趁著那隻玩具熊還沒反應過來就攔腰砍斷，又一斧頭砸碎。

兩具玩偶熊就這麼「橫屍荒野」，機械零件掉了一地，有的地方還在閃著火花。

孔輝皺著眉頭蹲下身，確認並沒有類似炸彈的東西才讓柳爍笙和段凡漪靠近。

「機械……我對這方面懂的不多啊。」孔輝道。

「感覺是類似於人工智慧的東西吧，或者有人在背後操縱著？」段凡漪道。

「嗯，先看看……」

「啊啊啊！南南熊！北北熊！」

又一句驚呼將孔輝的話打斷，循聲望去，三人看到了一個綠青色相間，渾身散著綠色微光的玩偶熊。

「是你們殺了他們嗎？！」那隻玩偶熊用機械的聲音高聲問道。

聽得出來，這是在表達憤怒。

「你也是同夥嗎？！」孔輝舉起斧頭，直指正要衝來的玩偶熊：「別過來！」

「東東熊要為他們報仇！！」那個渾身綠色的玩偶熊大喊。

「嘖……為什麼都是玩偶啊……？」

孔輝雖然心中詫異，但是手中動作絲毫不慢，斧頭再度朝著那隻玩偶熊砍去。

刷！綠色的黑白熊動作居然飛快無比，用驚人的速度躲過了孔輝的這一擊。

「什麼？！」

孔輝明顯也吃了一驚，手中斧頭換作雙手橫砍。

東東熊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一躍而起，斧頭擦著腳飛過。

「小……」

孔輝剛準備讓柳爍笙二人小心，但是卻看到東東熊朝著那兩個破爛的玩偶熊而去，根本沒有回頭的趨勢。

「噗呼呼呼！居然能夠將我逼到這種境地！」

東東熊跑到破爛的玩偶那邊后，轉到孔輝面前道：「看來我不得不使出真本領了！秘術——穢土轉生！」

東東熊將自己圓圓的雙手一合，兩邊的土地咕嚕嚕地扭動起來，身後居然多出了兩個半米高的木盒。

「啊啊啊啊啊！」

古怪的機械聲響起，彭彭兩聲，兩個木盒的蓋子同時掉落。

「蔣蔣！」

「堂堂復活！」

原本被砸碎掉，機械關節掉落一地的南南熊和北北熊從木盒中跳出。

孔輝的眼睛都瞪大了，柳爍笙也愣住了。

「啊……？！」

段凡漪的眼角微顫，現在景象已經完全超乎常人的理解了。

為什麼這種古怪的東西會有三個啊？為什麼剛剛那兩個木盒就這麼蹦出來了？為什麼還能出現一模一樣的玩偶啊？剛剛不是已經砸碎了嗎？

最終這一切都歸於了一句疑問。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唔呼呼呼呼呼！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綠色的玩偶熊說道。

「那人家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半身黑半身藍的北北熊說道。

「為了防止地球被破壞，為了守護這個世界的和平。」南南熊說道。

「台詞太長，我記不得，總之我是西西熊喵！」一個白色金色交錯的玩偶熊也猛然蹦出跟著道。

四個？！東西南北四隻玩偶熊？他們都是怎麼出現的啊？！

「我們就是……」四隻玩偶熊同時用機械音道：「春夏秋冬熊！」

「為什麼是春夏秋冬啊！！？」段凡漪道。

「東西南北已經被用作名字了喵！」西西熊道：「所以組合只能用春夏秋冬了喵。」

「還有為什麼你明明是一隻熊卻在貓叫啊！？」柳爍笙站出道：「你就不覺得背叛你的物種了嗎？！」

「喵嗚......」西西熊的腦袋耷拉下來，展示出慚愧的樣子。

「你們人類不也沒事學狗叫嗎？難道就准你們學習其他動物的習性嗎？太自私了人類，趕快自相殘殺！我要看到血流成河！」頭上帶著藍色「北」字的北北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