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姑娘一哭，他就慌了
一輛低調的白色寶馬從地下車庫緩慢駛出。
車內。
許枳一手捏著安全帶，一手緊攥車頂扶手，一言不發，面色凝重。
秦歲歲目視前方，淡定開口：「枳枳，我有正規駕照。」
許枳點頭，「開慢點，我不趕時間，安全第一。」
秦歲歲好笑的望她一眼，沒接話，不動聲色的加快車速。
距離登機還有四十多分鐘，從餐廳到機場大約需要三十分鐘，不能耽誤許枳。
一路上，秦歲歲開的很穩，安全準時抵達機場。
她把許枳送到安檢口，許枳轉身抱住她，戴著口罩的臉埋進她發間，啞聲呢喃：「要照顧好自己。」
秦歲歲回抱她，「好，你也是。」
頭頂的登機廣播響起，以溫柔的腔調催促離別，相擁的兩人分開，相視一眼，笑著說再見。
目光追逐許枳進入安檢，直至消失不見，秦歲歲站在來往的人群里，失落的低下頭。
枳枳拍攝忙，她和枳枳快一年沒見面了，剛見面，枳枳又走了……
秦歲歲還沒從分別的傷感中抽離，在回家的路上出了意外。
當十字路口的綠燈亮起，等待的車輛有條不紊的往前行駛，秦歲歲亦是如此。
在她開出斑馬線沒多遠，她的左側方突然衝出一輛黑色越野車，窗外的鳴笛聲刺耳，秦歲歲心臟『咯噔』一下，迅速轉動方向盤，試圖避開突如其來的變故。
但越野車的車速太快。
「砰！」的一聲巨響，越野車車頭撞在她後排的車門上，車身劇烈晃動，秦歲歲的車也追尾了前方車輛。
三輛車齊齊停在路中央。
越野車車主率先下車，氣勢洶洶走來拍秦歲歲的車窗，惡人先告狀。
「媽的，你到底會不會開車？趕緊給老子滾下來。」
隔著車窗，男人極致憤怒的面容有些可怖。
秦歲歲揉了揉通紅的額頭，還好有安全氣囊，不然她的腦袋得見紅。
秦歲歲不理睬男人的無能狂怒，慢條斯理的理了理長發，餘光瞥見掉在腳邊的小東西，她俯身撿起放進口袋，才緩緩下了車。
她直視對方，冷靜開口：「你闖了紅燈。」
見車裡下來的是個年紀輕輕的漂亮小姑娘，男人囂張的火焰消褪了小半。
「什麼闖紅燈，是你突然急剎害我撞上來的。」他雙手環胸，油膩的視線上下打量秦歲歲，像是盯上了美味的獵物，「我的車價值五十萬，賠吧！」
面對男人的咄咄逼人，秦歲歲波瀾不驚，「先生，別急著碰瓷，路口有監控，車裡有行車記錄儀，誰對誰錯，一查便知。」
她拿出手機要報警。
男人瞥見屏幕的號碼，臉色一沉，立即搶走她的手機往地面摔，怒吼道：「你想幹什麼？我讓你賠錢，你聾了嗎？」
看著被摔裂的手機，秦歲歲眉眼泛冷：「毀壞他人財物並進行言語辱罵，已經構成故意毀壞財物罪。」
男人顯然沒想到一個小姑娘能說出這番話，他沒有絲毫懼意，而是危險的眯了眯眼。
「別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一個女司機不會開車就別開，還害我出了事故，你全責，我要求你賠錢，現在賠。」
路口發生事故，導致這段道路進入擁擠狀態。
耳畔的鳴笛聲接連不斷，秦歲歲冷靜的嚇人。
她繞過越野車車主往前走，敲開被她追尾車輛的車窗，禮貌說道：「你好，我的手機被他摔了，打不了電話，能麻煩你報警嗎？」
轎車車主是個中年男人，他坐在車裡，朝她擺手，「放心，小姑娘，我已經報警了，事故責任在他不在你，到時警方來人，我能幫你作證。」
秦歲歲頷首，道謝。
她身後的男人雙手環胸，滿是不耐煩的叫囂，「實話告訴你，我爸是副局長，你報警也沒用。」
「你要是拿不出五十萬，就用自己來抵債，你這姿色勉強值五十萬。」
秦歲歲嗤笑，「你爸攤上你這麼蠢的兒子，真是倒了八百輩子霉。」
男人不以為意，「死到臨頭還嘴硬，別浪費時間了，要麼賠錢，要麼陪我，你選吧！」
話剛落，一輛黑色林肯急速停在距男人半米不到的位置，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嘶鳴聲。
男人被林肯的車速嚇得一怵，他驚魂未定，臉黑如碳，暴怒的咒罵未出，人就被竄出的黑影踹倒。
秦歲歲怔住，還沒反應過來，她被用力扯進一個懷裡。
緊接著，她聽到熟悉的嗓音，「我來了，嬌嬌別怕。」
傅時年。
在他溫暖的懷抱里，秦歲歲不由眼眶一熱，方才表現出的堅強消散不見，她揪他衣角，小聲喚他，「時年哥哥……」
連她都沒發現自己的聲線帶了顫意。
傅時年感受到小姑娘的身子在發抖，他強忍眼中戾氣，用手輕撫她後背，溫柔說道：「乖，哥哥給你撐腰。」
他越溫柔，秦歲歲就越委屈。
送許枳回去拍戲她沒哭，車子被撞，手機被摔，被車主污衊，她也沒哭。
可傅時年僅是哄她兩句，她內心積攢的委屈瞬間衝破最後防線，全數泄出。
多種酸澀情緒衝撞交織，到底是剛滿十九周歲的小姑娘，一時沒忍住，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下，砸在傅時年乾淨的白襯衫上。淚水在薄薄的布料暈開，把他的皮膚燙得生疼。
小姑娘一哭，他就慌了。
傅時年捧起小姑娘的臉，隱約看清被劉海擋住的額頭，那小塊皮膚腫了。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給她擦眼淚，輕哄她：「是我不好，來晚了。你別哭，我替你好好教訓他。」
她小時候就愛哭，長大了還是愛哭，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傅時年心疼得不行，顧不得她臉上的淚，托住她的後腦勺往他胸前靠，俯身勾住她的腿彎，輕而易舉把她橫抱起來。
他陰暗的黑瞳劃過被摁在地上的男人，對周頃恆吩咐道：「聯繫律師。」
「好的老闆。」
事關未來老闆娘，周頃恆不敢怠慢。